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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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很小。
当门关上以后，唐玉能见到的，只剩下一团穿着衣服的肥肉。
那团肥肉偏偏还在笑，笑着道：“你醒了？”
唐玉没有说话。
他如果现在就张开嘴，吐出来的一定不是话，是血。
小姑娘已站起，低着头退到一旁。
她手里的汤碗和汤匙，已重新搁上桌子。
唐缺刚眯起眼，她就抢着先开了口：“奴婢告退。”
这屋子实在太小，竟连一扇窗也没有。
小姑娘的脸上全是汗。
唐缺笑着点了点头。
他笑得很亲切，很和气。
直到小姑娘走出屋子，关了门，他才将目光放回唐玉身上。
他仍在笑。
只是笑得有点不一样了。
他看着唐玉，就像是在看一只刚出锅的肥鸡。
唐缺很少用这样的眼神看人，唐玉更是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要是还在从前，早在唐缺投来第一眼时，唐玉已向他伸出两只手指。
两只可以捏碎喉骨的手指。
可惜现在的他，根本没有多余的体力去做这事。
他只能继续坐在床上，继续忍受痛苦的煎熬。
他没有出手，唐缺却出手了。
唐缺非但出手了，而且还出得很快。
一只白白胖胖的手，突然就拍上了唐玉后背。
唐缺这一下拍得轻飘飘的，一点声音也没有，似乎根本就没有用上力。
唐玉却感到一阵晕眩，极强烈的晕眩。
这一下拍得他眼前发黑，双耳嗡嗡直响，差点没再度昏过去。
他已开始在呕吐。
刚喝下去的鸡汤，混着又腥又臭的血。
惨碧色的血。
唐缺的五根手指，忽然沿唐玉脊椎一路向下，点了他八处大穴。
唐玉身躯已完全僵硬。
但他还活着，他的心还在跳动，血还在流。
他还在呕吐。
他的胃在不停收缩，他的嘴里又酸又苦。
就在这时，唐缺的手劲猛然一变，转而抓住了他的肩头。
一股急流自唐缺手心涌出，从肩井穴注入唐玉体内。
唐玉吐得更厉害了。
就像是一口气喝下五六坛陈年好酒，他全身都在发热，脸渐渐变得通红。
更奇怪的是，他能清楚的感到，自己身上那种强烈的刺痛感，正在一点点的消失。
唐玉足足吐了半刻钟，直到什么东西都吐不出来，唐缺的手才从他肩井穴上松开。
他的衣服上，被上，床上，满是呕吐过的痕迹，整个人已近似虚脱。
若非唐缺抓住了他后心，恐怕他现在已歪倒在一滩污物里。
他听见唐缺在耳边笑道：“我想你现在一定很饿。”
唐玉的确很饿。
他的胃火一样在燃烧，烧得他心里发慌。
唐缺又道：“可惜以你现在这个样子，不管吃下去什么，都会全部吐出来的。”
唐玉道：“哼。”
他发觉自己的手和脚总算恢复了一点力气。
只是他还没有动上一动，唐缺就好像已经猜到他要干什么，慢慢道：“你如果再乱动，又引发体内的余毒，到时别想我再救你。”
唐玉板着脸，像是根本不明白唐缺话里的意思，冷冷道：“救我？”
唐缺笑了笑，道：“我认识的唐玉，虽然远远不及我聪明，但也并不是个笨蛋。”
唐玉咬牙道：“如果我相信了你的话，我才是个笨蛋。”
他嘴里虽然这样说，心里却相当清楚，唐缺并没有说谎。
那股让他缓解了痛苦的急流，就是阴功。
阴功是内力中最难练的一种，也是最可怕的一种。
唐玉和唐缺都在修炼阴功。
唐缺比唐玉修炼阴功的时间要久得多，修为也要高得多。
唐敬其实并不希望他们修炼阴功。
唐敬就是唐大先生，蜀中唐门的现任掌门，也是唐缺和唐玉的父亲。
练阴功的男人，已算不上是一个男人。
没有哪个父亲希望自己的血脉在儿子那一代就完全断绝。
但唐缺若想做成一件事，无论什么事，这世上都没有人能阻止他。
唐玉也一样。
唐玉修炼的阴功，就是从唐缺那里学来的。
在唐玉很小的时候，已经对唐缺很有意见。
他跟着唐缺的时间越久，心里就越感到烦躁不安。
他说不清楚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情绪，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产生这样一种情绪。
他只知道，但凡唐缺能做到的事，他也一定要做到，而且还想做得比唐缺更好。
唐缺没少取笑他，说他是“小孩子的赌气”。
唐缺的确一直把唐玉当做小孩子。
在他眼里，似乎唐玉到了八十岁，也仍旧是一个只会出风头惹事的小孩子。
谁让唐玉一生下来，就是他唐缺的弟弟。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