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癖专院》三言君

31、顺行性遗忘（4）

　　与其说这是一个吻，姜岩更想认为这不过是一个人工呼吸。
　　整个过程不超过五秒钟，惹得他把头露出水面看到正在喘着粗气的楚绅时，都有点儿怀疑刚才在做梦。
　　“我觉得我应该对你说什么。”姜岩游了两下，在楚绅旁边略微有点儿距离的位置停下来，“毕竟我觉得之前的事情有点儿难以解释。”
　　“院长，我喜欢你。”楚绅向后靠在泳池边，用他一贯的微笑很平静的说出这么一句话。哪怕这在姜岩的耳朵里听到的就是晴天霹雳。
　　对方吓傻了的沉默明显在楚绅的预料之中，他很自然地后仰，双手手肘搭在泳池边，甚至是有些轻描淡写地换了句话重复一遍：“我想追你。”
　　生平第一次，被一个有钱漂亮的男人追求，姜岩的第一反应不是拒绝，而是觉得对方有病。
　　“你真的病得不轻。”
　　“事实上我也觉得。”楚绅的回答迅速就好像是故意在那里等着一样，他看着姜岩的目光让姜岩莫名觉得泳池里的水温好像是低了一点儿。“所以院长你当然要负责治疗我。”
　　“你出院吧。”觉得两个男人争执这种问题实在是有点儿奇怪，姜岩一副‘我什么都不想听’的表情准备上去，或者顺便冲个热水澡。
　　“刚才接吻的时候你回应过我。”
　　姜岩才刚迈上去一步，就听到楚绅这么说。
　　“如果你把那当做是接吻，我认为我顶多是在救了快要溺死的人。”
　　楚绅就好像是根本没听到姜岩在说什么，而自顾自的继续刚才的话，“你的舌尖碰到过我的。很美味。”
　　如果可以，姜岩真的想把楚绅从自己的地盘上扔出去。但是他能做到的也只是离开的时候脚步声踩得响亮一点儿。
　　哪怕是这样，也完全不能掩盖楚绅的好心情。
　　其实表白追求这一项在他的计划里面至少还要等上一阵子，不过一个试探意味的吻，却让他很清楚的感受到姜岩那可爱的小动作。那是一个吻，他确信他们双方都很清楚，虽然在这之前他的确是动用了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手段。
　　楚绅深呼吸，既然他已经坦白了自己的目的，接下来是应该趁热打铁趁乱而入。想到以后可能的生活，他勾起了嘴角然后十分欢快地在泳池里游了一个漂亮的花式。
　　与他的欢乐形成明显反差的，应该就是一路生闷气的姜岩。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气什么，更说明不了是生气楚绅还是生气自己。
　　在坐电梯上楼的时候，他已经放弃了让楚绅打包离开的想法，毕竟从根本上来说，那明显就是解癖专院的支柱，大手笔的住院费在那土豪眼里明显就是小菜一碟。虽然这个想法明显不能让他心里的郁气舒缓一点儿，毕竟这就好像是他被人嫖了一样。
　　哪怕其实只是一个吻。
　　……吻你妹！那就是再正直不过的人工呼吸！
　　烦躁地抓乱了自己的头发，在楼层到了的时候姜岩依旧耐着性子去最后检查一下蓝本的房间。蓝本睡了，时间已经到了第二天，睡着了才是理所当然，而大半夜和别人在泳池喝酒才是……
　　滚！让这段记忆从他脑袋里面删除！
　　检查完解癖专院的唯一一位病人，姜岩就算是心里面窝着火也还是小心翼翼打开自己的房门。
　　“哥？”
　　他还没来得及摸上床铺，就看到了老实躺在被窝里面的姜竹是睁大眼睛的。
　　“我在这里。”姜岩没有开灯，在黑暗中安抚道，“放心睡吧，我在这里。”
　　看着姜竹拱了拱被子老实闭眼之后，姜岩才把之前那些破事都一口气吐出来。他不知道姜竹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面一共醒过多少次，醒了多久，这些年呢？
　　“哥，我睡不着。”
　　刚闭上眼睛没有多久的姜竹转身，看到的就是姜岩坐在床边的模样，他躺在那里向姜岩的身边靠了靠。“我们聊聊天吧，说一说我这些年的事情。”
　　“这些年？”这些年姜竹身上的事情他恐怕还不如唐尧清楚，但是没有一个哥哥能拒绝和很久不见的弟弟聊天的请求。哪怕这个请求在这几天他已经听到了至少十次。
　　“好几年了吧，我记得出车祸之后我就不太能记住什么东西了。”姜竹向着姜岩身边拱了拱，“哥，我今年多大了啊。”
　　“十九。”姜岩揉了一把他毛绒绒的脑袋，“已经成年了的小屁孩一位。”
　　姜竹闭着眼睛舒服地叹了口气，“再抓抓后脑那地方，怪痒的，我是不是好几年都没洗澡了？”
　　“我今天才刚看着你洗完澡。”姜岩一巴掌拍了他脑袋以下，拍完之后又伸手在头发上抓了抓。
　　“你偷看我洗澡，没个正经的。”闭着眼睛，姜竹用头发向他手心蹭了蹭，“我都这么大了你还偷看我洗澡。”
　　姜岩随口说：“就你那个干瘪身材——”
　　然后措不及防被脑袋里面那个穿着泳裤的身体把后面的话吓回去了。
　　“怎么了？”姜竹眯起眼睛，在黑暗中只能模模糊糊看到姜岩的身影，完全看不清他现在的表情，“哥？”
　　“我有个大人的问题想要和你讨论一下。”姜岩向后靠了靠，想了想，又觉得这个姿势不怎么舒服，干脆就躺床上面对着自己弟弟，“如果一个男人被另一个男人给亲了怎么办？”
　　“什么亲了？”姜竹有点儿听不明白，也就凑上去在自己哥哥脸颊上‘啵’亲了一声响，“这样亲？”
　　姜岩轻轻给了他嘴一巴掌，“你都多大了，还这么黏人？不是这种，是嘴对嘴亲了一下，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姜竹还是不太明白，不过要是和自己哥哥嘴对嘴亲一下，他就算是再黏人也下不去那个嘴。“两个男人亲了……哥！你不会是被人强吻了吧！”
　　……我现在说那只是我的一位朋友还有用吗？
　　姜竹半直起身，咬着下唇一脸纠结的表情，“不会吧，你长得又不是特别好看，性格也不可爱，怎么就被个男的强吻了啊？你打那流氓了吗？”
　　姜岩沉默：“……”
　　“我的天！”姜竹猛地把脸砸在枕头上，“那你回应了吗？”
　　姜岩死一般的沉默：“……”
　　“那没办法了。”装老成的弟弟无可奈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一起吧。”
　　“……为什么？”姜岩差点儿咬掉自己的舌头，“不对，凭什么？”
　　被这个惊天大消息震惊到清醒的姜竹干脆坐起身，扒着手指头开始数，“一个人强吻了你，在过程中你有回应，在结束后你不想打他，更何况这还是个男人。哥，他长的帅吗？”
　　想到那个大白牙笑容和绝对挪不开眼的身材，姜岩颇不情愿地说：“还行，比我好一点儿。”
　　“那你都赚了，干脆在一起吧。”就好像是担心姜岩现在不郁闷一样，姜竹特别开明的坚决道，“你放心，不管你喜欢男的还是女的，弟弟一直都支持你！毕竟你都单身了这么二十多年了，身为你唯一的亲人我心里面也是压力很大。”
　　姜岩翻了个白眼：“听得好像是你感情经历挺丰富一样。”
　　姜竹听到明显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随口说：“那当然啦，我谈恋爱的时候你还在纠结应该给哪个校花送情书——我错了——”
　　眯起眼睛，姜岩阴阳怪气：“我觉得我有必要和你讨论一下，曾经和你强调了那么久的禁止早恋的问题，弟弟。”
　　“不算是早恋……也就是十三四岁……好吧你别这么看我，十一二岁……啊啊啊啊七八岁那种小孩子过家家的事情怎么能信啊！哥，我错了——”
　　……
　　事实证明，和半小时记忆的弟弟闹了这么一会儿，一整夜姜岩的脑袋里面都没有想到那个穿着泳裤的身体，和那个勾住舌头的五秒钟闪吻。
　　然后在第二天醒来和已经忘了自己昨天是怎么调侃哥哥的姜竹下楼去吃早饭，他才想到这件事情真的没完。
　　至少土豪真的没打算和他玩玩就算。
　　“那是楚绅……还有……”早上看过一遍照片的姜竹认出来了坐在靠窗餐桌上的那个男人，他身边这个确实没有印象，“那个人没有照片吧？”
　　“嗯，你回来还没看过他。”姜岩硬着头皮带着弟弟向那边走过去，一边低声介绍，“那是蓝本，一位病人，平时不要和他有过多的接触，不过有我陪着和他聊聊天也可以。一会儿可以给他拍张照片。”
　　很快姜岩就为他说过的那句话付出了代价，因为两个明显不同待遇的人，知道如何选择的姜竹没有犹豫就坐在了楚绅身边，同时因为他的出现而让餐桌上的两个人回头看着自家院长。
　　蓝本就好像是根本没有和姜岩争吵过那般看起来毫无威胁感的笑着，而楚绅的态度就很值得让人寻味。
　　他勾着唇角，微微眯起眼睛看着脚步都僵硬了的姜岩，压低了声线，用姜岩特别受不了的那种声音说：“院长看来睡得不错，我昨天……也睡得很好。”

作者有话说

　　因为痴汉是河蟹词……所以被迫又改名字~
感觉改名字比更新都勤快【摔！
不出意外，我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改名字了【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