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癖专院》三言君

22、多重人格（11）

　　“你现在在哪？”姜岩猛地抓着头发烦躁的冲着通讯器另一边压抑着声音喊，“楚绅，你、现、在、在、哪？”
　　“就像是你听到的那样，”楚绅并不介意姜竹控制不住插口，“我在你弟弟身边，他想见你。”
　　姜岩并没有说话，事实上他现在有一肚子的话想要说，却是根本就开不了口。最后听在楚绅他们耳朵里的就是他已经略微有些平静的声音：“唐尧在哪？他在你身边对吗？”
　　虽然不太想承认，但是楚绅还是用鼻子‘嗯’了一声表示肯定，哪怕他现在一点儿把通讯器给唐尧的意思都没有。
　　“……把通讯器给唐尧。”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点儿强硬，姜岩补充说，“谢谢。”
　　“事实上这个要求有点儿困难，”楚绅看了一眼唐尧有些不太好看的脸色，“我的通讯器挂在我的手腕上，我觉得把手腕伸在唐医生的嘴边是一种特别不礼貌的行为，看起来就好像是我主动让他吻我的手一样，或者是咬一口。想一下之前那个狂犬病的……”
　　“楚绅！”姜岩已经把有关于艾拉或者是朱晓蕊的那些资料都整理好放到抽屉里，他怕在他情绪不稳定的时候会把这些资料撕烂，比如说听到正在一本正经胡扯的楚绅所说的那些浑话。“麻烦你正经一点儿，或者是我现在挂断通讯拨给唐尧。”
　　“好吧，我调高音量。”楚绅摆弄了一下通讯器，让在场所有人都能清楚的听到姜岩说的话。“屋里没有外人，我发誓。好吧，唐医生如果你愿意不知道是不是向前走两步，或者我们共享这个大沙发。毕竟之前的那两种可能想起来还真是有点儿恶心。”
　　正打算走过来的唐尧脸色又青了。
　　“唐尧？”没听见回答的姜岩又说了一遍，“唐尧？”
　　“我在。”靠在沙发一角的唐尧深呼吸之后才开口，“我一直在姜竹身边，你的这位住院户，楚先生认为他可以把姜竹带到解癖专院去。我想听一听你的想法。”
　　姜岩在那边又是沉默，这一通通讯的时间大多数都是在听他的沉默。
　　似乎能够预料到什么，姜竹下意识的握紧了楚绅的袖口，那精致的外衣已经被握出了褶皱。但楚绅已经温柔地拍了拍他的手背给予这个酷似姜岩的男人安抚。
　　他有直觉姜岩不会丢下自己的亲生弟弟，明显是亲生的！那张看起来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的脸。不过这并不是他的理由。
　　他的理由有点儿玛丽苏，或者是别的什么形容词。比如他知道姜岩院长善良，一个对外人都足够善良的男人，对自己更在乎的家人只能是变本加厉。
　　所以听到对面终于开口的时候，楚绅已经露出了笑脸。
　　“如果可以，”姜岩似乎是吞咽了一下口水，“我想把姜竹接到解癖专院进行治疗。”
　　这句话明显也在唐尧的意料之中，他有些愤懑地说：“我就知道你会这样！但是请你考虑一下现实，考虑一下你的朋友我和你自己，包括你的弟弟。如果那些……”他猛地住嘴，意识都这里并不是只有他和姜岩两个人，言语晦涩的把那个词隐去，“姜竹去了解癖专院，并没有什么好处。”
　　“但是至少他会比现在快乐。”楚绅打断，他看着唐尧，说出口的话却并不是只给唐尧一个人，“他像个哥哥在一起，如果你是在担心住院费什么的，我完全可以为他支付，只要他和我一起去解癖专院。我也是有私心的，毕竟解癖专院真的是太冷清了，如果艾拉出院了，我们剩下的人甚至凑不够一桌麻将。”
　　“姜竹并不会打麻将。”姜岩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了不少，“没关系唐尧，除了什么事情的话我会全权负责。再说有人愿意掏这个冤枉钱，如果我有能力治疗我的弟弟，那就没有什么不对。”
　　唐尧的表情明显就是还想要说什么，但是楚绅先一步开口：“放心吧院长，我会带着我们的小朋友一起回去的。”然后毫不犹豫，挂断。
　　就这么晾着一句话没说完差点把自己噎死的唐尧。
　　这让他甚至有些维持不住自己的冷静，“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楚先生，我没想到你是这样无理取闹的人。”
　　“但是我并不觉得。”楚绅好笑的把通讯器恢复成手表模样，“倒是在今天我才知道他唐医生是一个强制的人，其实性格很好，就是用不到正确的地方。”
　　“你早晚会害了姜岩。”唐尧丢下这么一句话，看着还握着楚绅的衣袖没有松手的姜竹，并不抱什么希望的问了问，“你真的想和他走吗？”
　　姜竹没有回答，但是他在沙发上的位置明显微微向着楚绅挪动。
　　这个动作足够说明一切，也足够让唐尧有些挫败。“那是因为你不记得你和我在一起说过什么。”他的目光转向了楚绅，“我希望你会照顾好他。”
　　对于未来的小舅子怎么照顾，楚绅认为外人说的一切都不能对他造成一点一滴的干扰。不过他还是礼貌的对唐尧点了点头，承诺：“当然。”
　　唐尧离开之前回头了多少次楚绅一点儿都不想去数，不过在外人离开了之后，楚绅才放松地躺在了沙发上。哪怕是没人有注意到他有点儿小紧张。
　　“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会是你暗恋人的弟弟。”在之前那场对话中完全充当了背景板的罗荣三人这才开口，楚绅偏头注意到他们竟然一人拿着一个高脚杯抿着红酒。对于这个情况他挑了挑眉。
　　“一场好戏，简直就是正牌打小三的戏码。”林森森晃了晃手中的酒杯，“要一起来吗？”
　　“算了，我已经筋疲力尽。”楚绅懒洋洋摆手，“不过实话说，如果不是你们的形容词让我满意，这个时候你们应该是一头红酒离开这里。”
　　三人对视一眼，事实上他们觉得楚绅现在得意洋洋的模样才像是小三上位的狐狸精。
　　“说句正经的吧。”罗荣靠过去问，“我觉得你好像有点儿危险的认真。”
　　楚绅看了一眼已经松开他的衣袖，正恢复最初见面盯着大屏幕看的姜竹，低声说：“这样说来我真的要感谢你们的这场和漂亮男生的邂逅。”
　　三个人都靠近过来听听他究竟是有什么想法。
　　“我在看到姜竹的时候，先把眼熟这些话都放在一边，单独论长相，他很漂亮。”楚绅轻轻捏了捏自己的下巴，“不可否认他比姜岩漂亮那么一点儿，但是当我遇到更漂亮的男人之后，我心里面想的还是姜岩，我觉得我可能就栽在这个人上面了。”
　　这一段话，每一句他的三位朋友表示都能听懂，但是合在一起的内容让他们感觉惊悚。
　　偏偏罪魁祸首好像还很开心。
　　楚绅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双腿叠加在一起，“这种感觉十分其妙，我第一次觉得忽略一个人的外表而我还是喜欢他喜欢的要死，我就知道我是认真的了。”
　　“……打断一下你的深情告白。”容颂把高脚杯放在桌子上才开口，“喜欢他喜欢的要死，这句话从你的口里说出来，我真是对这个形容……”
　　“夸张。”楚绅平静的回答，“感谢你们教会了我这个修辞手法，我觉得它非常好用。”
　　三人对视一眼，真是有种自作孽不可活的感觉。
　　“好了，你们的问题提问完了吗？”楚绅敲了敲手心，“那我就继续我的深情告白了。”
　　“不想听。”罗荣低声说，“我才刚失恋不久，为什么要来你这里找虐！”
　　“但是很明显我们并不关心你为什么失恋。”楚绅敷衍地摸了摸罗荣的头表示安慰，“然而你们一看就很关心我的告白。”
　　一阵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其实你真的可以回去让你的院长帮你治疗一下自恋症。”容颂建议，“毕竟你现在看起来挺找打的。”
　　“这个想法不错啊！”楚绅想了想，用类似自言自语的声音说，“从病患的身份来接近他，然后理所当然日久生情在一起。”
　　“谁来告诉他……”林森森低声和罗荣咬耳朵，“他最开始抱着那种类似中二的抽风想法要毁灭解癖专院的时候，借口也是他是个病患。”
　　罗荣神情莫测地摇摇头，“身为那件事情难得有点儿接近的我来告诉你真相，他当时去的时候是用眼拙把精神病院看成酒店的借口。”
　　“我差不多已经能看到事情的发展了。”林森森意味深长地点头，“那个叫姜岩的院长是把他当成神经病了吧。”
　　“并且给神经病装修了一间纯金的房间。”决定不再参与楚绅深情告白的容颂凑过来小声插口，“当我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以为我的内心都是崩溃的。然而在这一刻我才发现，原来比起小心眼的楚绅，暗恋中的楚绅会让我更崩溃。”
　　把他们的行为完全看在眼里的楚绅摆摆手，“好了，我们走吧。”他起身，拍了拍姜竹的肩膀，“走，带你去找哥哥！”
　　意外的是，姜竹躲开了他的手，用完全陌生的眼神看着楚绅。
　　“如果你真的忘了我。”楚绅摊手有点儿无奈，“你也要相信我不会伤害你，因为我是你哥夫。”
　　——来个什么人或者是什么鬼把这个家伙带走吧！

作者有话说

　　为什么觉得楚绅自带伦敦腔……
哦不，这一定是我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