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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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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从京域,还济洛川。背伊阙,越轘辕,经通谷,陵景山。日既西倾,车殆马烦。 尔乃税驾乎蘅皋,秣驷乎芝田,容与乎阳林,流眄乎洛川,于是精移神骇,忽焉思散……
第一次见到他时,司徒悠情脑中映出的就是这样的话语,当他看见那张梦中曾出现的面旁,竟连几日来赶路的劳累也消散无综,而眼中,心中,唯有那一人存在……
水欲静而风不止
为何世间会有如此美丽的人儿,美而不艳,高雅圣洁。一袭月白色的长袖丝袍紧紧包裹住自己襛纤得衷,修短合度的身体,而袍外附着一件透明的纱袍。不知怎的,那月光下的纱衣散发出一股淡蓝的柔和之光,称的光颜润玉。只见那人轻笑下,如神祗般伸出玉白的手,丹唇微启。“我来帮你……“那孕着圣洁光芒的容颜慈爱的笑着,那仿若庄生天籁的中性声音,那温润如玉的细腻双手,竟连司徒悠情有了丝隔世的错觉——他就如掌管冰苜兰的花中神子……
眼前人儿的美与自己的友人上官惜颜全然不同。上官惜颜美的高贵,但此人却美的圣洁。上官惜颜从那睿智的双眸中显现出了不沾俗世的冰冷,从他那高傲外表下慢慢渗透出坚强与执着的本质,而此人,慈爱外表下浑然天成的圣洁之气却给他带来更多的亲和色彩,使人看之便想亲近……
当今天下一分为五,东戈,南疆,西夷,狄翯,中泠。其中军士力量以东戈最为强胜,狄翯次之。人文环境以狄翯为先,西夷右之。而中泠最为贫穷,因其处地中部,临近炼火,天气恶劣,连年旱情,民不聊生。但南疆军士实力虽不及其他国家,人文发展也不及他国。但那里却拥有最古老的民族,最神秘的仙术。几千年来,南疆人长居南疆,与外世间隔,是世间最善良,最纯真的圣地。传说,南疆五元素族是神纪大陆上最古老的仙族,在凡界中拥有最崇高的地位与纯正的血脉。而冰魄水族与蛊惑之神连系最为密切,这一族被喻为神在凡间的使者。
神纪三二二二三年,年仅十二的水族少年南宫可儿继承南疆蛊巫之圣位,自此,冰魄水族一统轩辕火族,炽尥地族,洛血光族,疾辰风族等五大最古老的南疆元素圣族,开创了南疆蛊教大统一的新纪元。时光荏苒,二十岁月转瞬既逝,而南宫可儿已由一个青涩少年变为名三十左右的俊秀男子。但或许是他习得仙术,从他的样貌看,却仍象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南宫可儿是南疆的蛊巫,也是圣族的族长,这二十年间,他用自己通神的法力教化南疆百姓,普度众生,他被赞为是几千年来水族最优秀的巫师,同时是神力最为强大的元素法师。通神,幻影,预知,纵蛊是他最强大的法力,也是与神连通的媒界……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窗外滂沱大雨,窗内熏香醉人,一叶扁舟,一座画肪,从洛江源头缓缓驶来,不畏暴雨的阻碍,不畏翻卷的狂风,小舟在涟漪处处的江面费力前涌,逆风而行……
舟内不同与舟外,另有一番情形。灯火映衬之下,一木几旁坐一少年。而他身边,则站立一名黑衣男子。看那少年面旁,约末十四五岁,面旁甚是灵秀,带出了一种同龄人不可比拟的伶俐与成熟。一双比名画还要迷人的杏眸镶嵌在巴掌大的瓜子脸上,显示出难以置信的精致与秀丽,竟称的这舟内烛光暗了几分璀灿。在看他身旁一名男子,长象魁梧,腰执佩剑,似是保镖类的随从。只见少年双腿盘曲,坐于几旁。只见他右手持一雪瓷茶杯,左手用那描金瓷盖轻轻顺着那水面上舒展身体的叶片,看了看如舞优雅的青色叶子,眼睛却若有若无的瞥向了窗外。
“都说这雾灵雪瓷天下第一,到真是有些道理。”他倾身向前,闻了闻茶的香气,赞美道。“这雪瓷由雾灵五彩土烧制所成,成模过程中淬入花液,连白水入杯也会带丝清香馥郁,算是异曲同工了。”说着,他低下头,轻闻一下,低喃道:“有股冰苜兰的清香。”待香气进入肺部,在体内绕了一周后,他再次睁开了眼睛。
“公子真是有心致,这滂沱大雨也丝毫不减主人心情。”少年右身的黑衣男子拿过小炉上的茶壶,待为少年添上水后,附合道。
“怎会……”少年轻喟,眼波流转,那若有若无的怅愁心情由着目光移到了窗外。仿若这牛毛细雨也干扰了他的心绪。
“这次南疆之行,还不知要多久。”喃喃道,少年便不在说话,而他身旁之人也识趣的退了下去。
男子名为司徒悠情,乃是狄翯第一皇子,也是明帝与其后凤厶慧澄的长子,更是狄翯未来的帝王。他承袭了父亲的倾国美貌,母亲的多谋善断,王叔的武功天赋,和与生聚来的王者风范,一向为朝臣看好。其弟司徒悠嗪小他一岁,乃是狄翯第二皇子。虽只小司徒悠情一岁,但他无论武学还是文采,天赋远不及兄长,他生性洒脱,并以政事为恼,只爱游山玩水,闯荡江湖,有一颗难得的纯真之心。在司徒悠情十四岁前夕,其父明帝宣告朝臣,决定让位于情皇子。然而,明帝继位不过十五载,乃是难得的明君:爱民如子,勤政守法,把狄翯治理的井井有条,国富民安。而情皇子尚年幼,未必能担此大任。所以明帝这一决定立马引来群臣的众议,但无奈明帝心意已决,让位之事还是这样确定下来。
狄翯处地北方,所祭之神为北极光明神君。顾名思义,喻意光明,普照,希望与重生。传说雾灵冰苜兰乃是创世时,神祗慈爱所化圣洁之花,便因此成为了狄翯的圣花……
天神创世时,把人间的缺口留在了南疆的地脉。天神创世,需要靠光与热来温暖大地,照耀万物。神帝便合力造出了光,火,风,雷,水五颗明星,让其拥有自己的轨道,围绕在十重天界上,为人世带来了可比拟太阳,月亮,星辰的光芒。之后,他们创造出火山,创造了地心熔岩,这些天创之物为人类带来了地热与火,带来了生命起源的动力,但不可否认的,也为后世的人类带来了未知的危害。神纪之战中,光明神君败,自毁元神的次年,神纪大陆的地脉便长出了岩浆芙蕖花,那如火般张扬的花瓣,如血般媚惑的颜色,是点燃了那碧绿青山的最美丽的一片红,此那时起,岩浆芙蕖便被南疆的先祖定为南疆的国花,喻意坚强执着。但为世人所不知的事,岩浆芙蕖降临世间的原因全是因为光明之神的怨念,而它的另一个名字便叫做血莲花,血莲,血连……
狄翯有一个从上古时就传承下的规定,那就是新帝登基时,必须用亲手摘得的雾灵冰苜兰与地脉芙蕖花在朝阳殿前祭祀先祖,来表现自己的勇气与力量,来证明自己的智谋和才干,唯有这样,他才可以有权让先帝将王朝交负于己手,昭告百姓自己有足够的力量为狄翯谋取一个更好的未来。
而明帝宣告此事后的半月后,皇子司徒悠情就展开了自己的南疆之旅。
黑衣男子撑起木架,透过那薄薄的毛坯纸,望了望窗外那波平如镜的江面后,道了句:“公子,雨停了。”然后只见他起身行至门前,撩起厚重的帆布门帘,将之挂于一旁的铜勾上。探身看了看外面的世界,然后一个转身,又回到屋内。“雨后空气清爽,公子也来透透气吧。”说话的同时,男人的目光又向外移了移,深吸几口气,待看到某物后,眼中竟闪现了一丝奇异的色彩。
“公子,前方就是堕云瀑,我们已入溪江了。”
“是么。”淡然一笑,司徒悠情听闻男子喜悦之语,却没表现太多的欣喜之情,他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优雅从容的站起身来,走出船舱。一出狭小的船舶,司徒悠情竟被眼前的景色震撼住了。从高山上奔泻而下的瀑布在日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带千均之力,挟万马之狂,声势浩大,震耳欲聋。万股水流集聚一体,化为了一支坚不可催的队伍,咆啸着,奔腾着,顺着几万年的岩壁奔泻而下。撞击到那银白的镜面上。
耳畔,是由如奔雷般的隆隆的水声,而司徒悠情心中,则是对自然瑰丽之景的无比震撼。
北洛江,南溪江,其间由堕云瀑分隔开来。取名堕云,实则指山脉高耸,云亦能及。南疆星,月,日三条水道由洛江和溪江共同组成,进入溪江就意味着船舶已进南疆边境。
神纪山脉由南亘北,洛江溪江镶嵌其边。只见水路两旁万山重叠,暗崖无数,行船最要留神,但景致绝美。至堕云瀑,溪江洛江汇合,南入神纪之海,以陆地算,约万里。
河里小船随水飘荡,一片斜阳射在水面之上,一种金色的浅光,衬着岸上的绿荫,空灵的美……
三天后
“公子,我们到了南疆湿地。”男人从船外打探后,向司徒悠情禀报道。
听完,司徒悠情看了看外面枝缠藤攀的树林,转而低下头,细细思索下,不时竟皱了皱眉。“南疆湿地瘴气弥漫,看来我们此次要多加小心了。”说着,他的目光随之转向了窗外,看了看白雾缭绕的丛林。“把窗户关上吧,以免瘴气进入。”
应了句,男子遵从命令站了起来……
很快的,日已西下,层层黑云掩住了日光,远处,淡淡的月光从云层显现。看来,不久便要下场大雨了。
“公子……”男子听着天空传来了闷雷声,向司徒悠情道“一会儿下雨,公子,我们还是不要行船了。”
“恩,也好,去把船舶停好,我们今晚不走了。这泥泽深浅难测,也许会出事。”说完,司徒悠情拿起了一旁的披风,递给了男子。“穿上吧,天冷了。”
半刻后
“公子!您出来!”当司徒悠情感到了船的轻微震动了,下一刻,他便听到男人的惊呼声。人,跟着一惊,他忙跑了出去。
不知从何时前,不知名的绿色的藤蔓竟从水中慢慢钻出,如灵活的人手般攀住了船的边沿,不断的攀升攀升,其后,更多的绿蔓从水中钻出,攀附在越来越少的船板上,直向中央袭去。很快的,整艘船就被绿色的蔓枝覆盖……
那些绿藤的根茎连接下水下,船正已越来越快的速度被它们拖入水底。
朦胧月色下,船体散发出诡异的绿光……
“公子!”男子一边呼叫,一边用手撕扯着“前仆后继”的藤蔓,司徒悠情见状,不由大惊,但他沉着下来,赶快跑回仓中,拿出了一剑一刀。
“你砍船头,我砍船尾,快!”嘱咐下去,司徒悠情把刀扔给男子,然后飞身一越,绕过木板上的藤枝,来到了船尾。
可毕竟人力有限,随着绿藤的越长越多,司徒悠情和男子都已精疲力尽。桅杆上被绿藤缠绕的部分越来越多,然后底芳盘藤低垂,从地上攀爬过来,揪缠住司徒悠情的脚……
看大势已去,司徒悠情决定弃船保命,他砍断脚腕的绿蔓,对男人大喝一声,便一跃而起,跟着跳出船外。
男子见事已至此,虽想再搏,但看司徒悠情心意已定,无奈之下,也收刀,随其跃到岸上。
眼前,船舶已被绿藤彻底覆盖,随着一声巨响,水面卷起巨大的旋涡,而船也被彻底卷入水中,转瞬之间。
“公子,原谅属下保护不利,请公子惩罚!”男人亲眼目睹船只下沉,不由满面哀怀,只见他长叹一声,‘腾’的跪倒在地。
“此事何你无关,天命难违。”司徒悠情笑了笑,从地上拉起了男子。“看来,剩下的路,我们得自己走了……”
说着,他转过头……
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望无际的森林……
“公子小心。”只见层层迷雾中,黑衣男子在丛林中慢慢移动着自己的身体,行路之慢难以言表。而他身后,一白衣少年紧随其上,似把前方男人当成了指行标。
山路遥遥,从林弥漫,一眼看去,却望不到远方,不时,林中传来怪异的声音,似猿似鸟……
“公子,我原以为世人说这南疆沼泽阴森恐怖只是道听途说,牛皮清谈,不足为凭。但现在看来,我真是大错特错了。先是绿色藤蔓,后有森林怪啼,不知往后还有什么。”
此时司徒悠情虽不见男子表情,但从他话语来看,想来也是七分惊奇,二分惊恐,一分胆怯了,而自己,何尝不是如此……
正想着,司徒悠情只听男子一声喊叫,思绪忙被拽了回来。
“公子!救我!”透过迷雾,司徒悠情身子一探,竟见前方一道暗河,直通森林深处!
而男子一手扒住泥块边缘,一手深深掐入泥土中,看他此时,全身已完全浸入水中,随时有有被湍流冲走的可能。
“别急,坚持住!”司徒悠情急步跑到一棵古藤前,用剑劈下几根较长的枝条,用力拧成一根长绳,然后毫不迟疑,迅速递到了男子手边。“抓去,不要松手!”说话之际,司徒悠情又把绳子在周身绕上数圈,随着步调用力后退;而男子见此,也是铆足劲头,随着司徒悠情的用力方向向上攀爬……
“谢谢公子……”经过一场奋斗后,此时的二人早已累的气喘嘘嘘,他俩人并坐岸边,休息着,而天空刚才的零星小雨已陡然变大,猛力敲击着林中的枝叶,沙沙作响……
“这路途险峻,我们要小心些。”顾不得被雨水淋透全身,司徒悠情躺在岸边,与男子攀谈,可突然,他只觉身下一阵颤动,脚下的土坊竟然塌陷,而身体也随之跌落下去!
“公子!”待到男子缓过精神,伸手去救司徒悠情时,他已被水流冲走了数米,还哪里抓的住……
而司徒悠情此时也只得随波逐流,渐渐的,他眼前感到一阵黑暗,想来是溺水了,临进昏迷前,他听到耳边传来一阵水击石壁的回声,便失去了知觉……
这次,是九死一生吧……
眼前,是一片朦胧的黑色,透过层层的密叶,我看见了黑暗中的一抹光亮,那是灿若星辰的美丽,极致到毁灭的绚烂,那一刻,我觉的,我的生命就此改变……
眼前站立的人如此的圣洁,那月光仿佛沾染了天界的神法,照耀在他的身体,他的发上,展现出一种尽乎空灵的光芒。淡褐的长发如丝,披散在月牙色的丝袍上。男子精致的脸庞下,是如星的眼眸,在月光下照耀着,带了启明星的光辉,给人一种无瑕、纯粹的美丽。
水声起,叶从枝头坠落,晃晃悠悠地飘下,如有生命的羽蝶般,掠过司徒悠情的发鬓,他猛然睁开了眼……
眼前的景象,竟是如此的真切,原来这一切都不是梦!
“让我来帮你吧……”没有回应眼前少年眼中的迷茫,惊讶;男子的目光是温热的,似水,似光,四目相接后,他向他伸出了手。
手中的感觉是如此的真切,那如上好绸缎的茱蕤带着人类的温度,轻轻覆上司徒悠情的掌心,然后用力一拉,将之带出水中。
“谢谢……”半晌,待司徒悠情站直了身体,才轻声道。他抬起头,细细端详面前的男子——他,真的好美丽,不知不觉中,一抹红晕悄悄上了他的面颊。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男子善意的笑了笑,直视司徒悠情炽烈的目光,不躲不闪。“听公子话语,应该不是南疆人。”
“恩,在下龙情,狄翯人。”
自己的姓氏还是不要表明的好,虽然他面向甚善,但未知他身份之前,还是要警惕些……
怀着一种怀疑的心思,司徒悠情侧身环看,发现自己后方竟是一条河流。
“这是什么地方。”睁大眼睛,他陡然道。
“南疆月河,溪江三分支之一。”看他一脸错愕的表情,男子面上带了丝关心,话语也起了一丝波澜。“你难道不知这是哪里?”
“也……不是……”顿了顿,司徒悠情闭起了眼,回忆起了往事。“我和我的朋友坐船来到南疆湿地,不巧遇到水蔓,它们缠住了我们的船只,无奈下,我们只得弃船而走。可不想的是,当我路过一处迷雾林中,竟失足落水,来到了这里。”刻意避开无关事件的重点,不提及自己与朋友的身份,司徒悠情简短却又清楚的说明了事件的经过。
点了点头,男子沉思下。“你们所去之地应该是幻影林了,那是一个相当危险的地方,布满藤蔓与泥泽,就连经验丰富的族人也尽量避其而行。”说话的同时,他的眉不由皱了皱。“如果你还有朋友在那里的话,那就危险了。”这时候,他抬起头,看见司徒悠情惊慌的目光后,转而安慰道:“或许不会出事……”
一路上,两人同行,从男子口中,司徒悠情得知男子的名字——南宫可儿。
“南宫不是水族特有的姓氏?”
其实那时,当我第一次听到你的名字后,我就知道了你的身份,南宫可儿,那个南疆历史上最年轻的蛊教之主,那个最出色的少年,而身为皇子的我,从小便受到教育熏陶的我,又怎会不知……
“是……”对少年的论断不带任何怀疑,不带任何猜测,男子再次启齿:“你说的没错,我是南疆水族族长,也是蛊教祭司……”
为何,他会那么坦荡,那么从容,那么毫无芥谛的告诉自己他的身份,相较与他,自己是否太过多疑,太过狭隘……
“月溪过了幻影林后,又有两条分支,其一经过月涧洞,到达湿地深处,也就是我遇到你的地方;其二绕过松石林,到达下游。”南供可儿顿了顿,又道:“如果你的朋友与你相悖而行,那绝对安全,下游是洛血光族的村落,他到了那里,光族人肯定会好好照顾他。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们顺着上游走,到达幻影林后从松石林折返到光族村落,这样一来,肯定不会错过。”南宫可儿的话拉回司徒悠情的思绪,他想了想,点了点头。
此时,日已东升,林中的雾渐渐的散了,路面也清晰了。一路上,司徒悠情深受南宫可儿照顾,不但不会烦闷忧虑,也释怀不少。南宫可儿是个温婉似水的人,他有一种让人渴望倾听的魅力,一路上,他们聊了许多,但从始至终,司徒悠情都没有告诉他自己的真实身份。
“龙公子,你可告诉我,此次南疆一行你所为何事。”
两人走了半日左右,如今已是如日中天,但湿地的温度却还是和煦怡人。
“我……恕不能奉告,这是在下的私事。”
“恩,但公子不要忘了,我是南疆之主,如果你来南疆是要做任何与南疆不利之事,我都会插手。”话语仍如天籁,不急不缓,但最后一句话,威严毕露。
他停下脚步,面容很平静……
乍起的风中,南宫可儿黑色的发轻逸地飘飞着,似要随风而去,他的眼似水,似光,可以看透世间的一切……
“我来南疆,是为了南疆的岩浆芙蕖……”
不要问我目的,不要问我的身份……
出人意料的,听此,南宫可儿并没在说什么,他点点头,两人继续前行。
蔚蓝的天空下,如水般的阳光穿过密林,透过树叶,从层层叠叠的叶间隙漏下来,在二人身上烙下斑驳的影子……
“我们这是往哪走……”看着身旁越来越茂密的古木,司徒悠情不禁有了丝惶恐……
“星河。”
“去那里干什么,我们不是去找人么。”
“很快就会到了。”
两人往前大步走着,没有休息,待到傍晚时分,他们来到了一条溪流前。看着延绵
不绝的溪流,司徒悠情心中升起了诸多的疑问……
他,为何要到自己来这里……
仿佛看出了他的心语,南宫可儿看了看天色。指着脚下的长河,把目光转向了司徒悠情。“这是星河,通往地脉的边缘。”只见他手一指,司徒悠情透过迷雾,才看见远方的情景。巍峨的山脉连绵起伏,宛如长河,如一条绿色的巨龙横亘在大地之间,是那么的令人神往。那情景如此之近,却又觉的如此之远,仿佛触手可及,却又缥缈虚幻。
看到他眼眸的神彩流光潋艳,南宫可儿笑了。“看到了吧,青山脚下,地脉之畔,便是岩浆芙蕖的生长地。那里靠近岩浆口,空气燥热,但温度却适宜花儿的生长。”说完这话,南宫可儿看着司徒悠情,认真道:“你不是想要岩浆芙蕖么,那我可以带你去那个地方……”
“不!”斩钉截铁,司徒悠情拒绝了他。
“谢谢你的好意,但……我要先去找人……”
花虽重要,但人的性命,友人的安危永远在其之上!
“可如果回到松石林,再想折返,就不容易了,并且,这不会耽误很长时间……”
“没有关系,我要先找到他……”
“好。”点了点头,南宫可儿的目光,忽然有点凝固,美丽的凤瞳他瞬间有些迷样的色彩,只是这目光,没有被司徒悠情看到。
蛊惑殿中,我占卜问挂;神明告诉我,在月河旁,我会遇到一个少年……
我要帮助他,帮他找到他的朋友,帮他找到岩奖芙蕖花……
如果,我们到达地脉脚下后,他不肯前行,那我就要……
想了想,南宫可儿美丽的眸子荡起了笑意……
两人折返而回,细细算算,已有两天之久。因为连下两天小雨,山路也不好走。司徒悠情就这样一步一趋的跟着南宫可儿身后。山路难测,尤其下山之路,布满石洞,雾林,更是难以顺行。
“你真的不先去地脉寻花,如果现在折返,还来的急。”南宫可儿的声音动听悦耳,像清亮的竹笛一样悠扬,他的柔和的嗓音几乎听不出任何恶意,却在司徒悠情听来,却带了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你为何要这样问。”眼色微冷,微皱眉,司徒悠情道。
“我只是想,在各人利益与朋友安危面前,你选择了后者,难道不后悔么。”
难道他美丽的面孔只给人一个假象,难道他的内心并不象他人一样纯善美丽,自私自利,唯利是图才是他的本性……
这样想着,司徒悠情的眉皱的更深了,他此时,只感觉他的心,有一种轻微的抽搐,他觉的,面前的人并没有那么善良……但,眸光一闪,他却觉察了什么,难道,他,是在试探什么?
“或许在外人看来,我这么做是有些不值,毕竟奇花难寻,朋友生存希望又很渺茫,但我也坚持我的原则,自己的利益不能建立在友人的痛苦之上。”
闻言,南宫可儿一笑,停下脚步,转过了身。然后只见他从袖中拿出一个锦盒,交到司徒悠情手中。
“我果然没有看错……”黑色的长发在风中飘扬,在阳光的照耀下略带绯色的眸就如同最深沉的红炎石般,发着璀灿明亮的光辉,那是属于“圣洁”的光芒……
波平如静的眼,那么的纯静无尘,司徒悠情原本被寒气冻的微白的唇越来越艳丽,他觉的,自己的心中,有一团火在心中雄雄燃烧,心脏在急速跳动着,血液一下子从脚尖逆流到头脑,不在犹豫,司徒悠情在下一刻便掀开了盒子……
眼前,是如血般的红色,,绚烂到极致的光辉,是堪比太阳的色彩,!
“这是……”惊异与眼前的景象,过了半晌,司徒悠情不可思议的眨眨眼。“这是岩浆芙蕖……”
看着他天真无邪的面孔,南宫可儿用他那标志性的微笑回应了他。
这是蛊惑之神的旨意。那日我向神问卜,她告诉我,要我在幻影林中找到一名少年,如果他心地善良,就送他岩浆芙蕖,并带他走出迷雾森林……
“那个人就是我?”
“是,那个人就是你。”
问卜,求神,准确无误,这几个词一股脑的进入司徒悠情的脑中。南疆真是个神奇之地呀,他暗想,而脚下就一个不留神,被湿润的泥土滑了一下。
“小心。”还是那么平静,南宫可儿腾出一手,讯速拉住他。
“一定要小心些。”
刚想开口道谢,司徒悠情抬眼一看,竟是南宫可儿凝固在脸上的笑容,是如此的僵硬。
心中一紧。“怎么了……”
“没事,我发现我还有些事没有做。”脸瞬间变的残白,但南宫可儿还是回一一个微笑。“跟着溪水走,到了源头,便是光族村,你的朋友就在那等你。”
“你没事吧!”此时真的很担心他,他到底怎么了!
“我没事。”一下甩开司徒悠情靠向自己的手,他摇摇头。“去寻你的朋友,以后不要再来南疆。”
说完,南宫可儿面色凝重的看看司徒悠情,如风般的走了。
“还可以见到你么!”
身后,是急切的声音,带着隐约的心的脆弱……
心里是如此的疼痛,但南宫可儿没有回头。
神,你为何如此残酷……
和风暖阳,溪水潺潺,这是一个美丽的傍晚……
南疆界蛊惑神殿
南宫可儿双手合十,跪拜在大殿之上,他的面前,是占卜用的香鼎与千年龟壳。
起身后,他燃起三柱陵香,把布满龟裂的龟壳放入鼎内,然后放入几道条幅,口中念念有词。不时,竟见那龟壳自燃,淡蓝色的烟气缓缓上升,汇成了一幅朦胧的画。
只见较多的烟尘聚于画面的底部,而其上有两条曲形的空洞。
“那是大海,空洞是……”正待南宫可儿喃喃自语时,那画面上的曲形空洞骤然紧凑,汇聚在一起。
仿佛揪缠在一起的两条龙!
“是龙么?”手指往空中一弹,南宫可儿放出了暗隐蛊。只见无形的气瞬间聚集在那画面周围,环绕数圈后,飞回到南宫可儿手中。
然后,只见那气聚成固体,在南宫可儿手中形成了两个南疆的蛊形字——龙,蛟……
“什么意思……”久久站立着,南宫可儿也得不出答案……
“命运的转轮开始了……”
天界十重上,蛊惑女神用她的万蛊神镜静静的看着神纪的一切,而她身旁,站立着拥有七彩羽毛的翯鸟,它有灵性般的静静站立着,似在聆听。
“南宫可儿注定会于司徒悠情相遇,这是神无论如何也不能改变的……”
只见她轻笑了下,用素手摸了摸翯鸟的羽毛,而那鸟儿,也回应般的长鸣一声。风华绝代的的容颜,倾国倾城的笑容,用在她的身上,都会变的虚无缥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