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4、【七十二】 ...
-
第二天一早,傅恒进宫去见傅贵妃,也许是因为带着孩子很辛苦,傅恒总觉得姐姐脸色不是很好。
“我听皇上说,贵主儿身子抱恙,如今可好些了?”傅恒小心的扶着傅贵妃躺下。
“嗯?”傅贵妃一愣,这些日子以来,皇上来的勤,下头人也就伺候得周到,并未生病,“我身子好着呢,哪来的病啊?”傅贵妃笑道。
傅恒这才知道,原来皇上说姐姐病了只是调他回来的借口,傅恒无奈一笑,“那就好。”
“皇上跟你说,我病了?”傅贵妃疑惑的问傅恒。
傅恒失笑的点点头,“想必是皇上为了诓我撤兵回来。”
傅贵妃听了也是抿嘴一笑,“皇上忧心你出事,这也是天大的恩宠,你要知道为皇上尽心用命才是。”傅贵妃嘱咐。
傅恒点点头,“弟弟明白。”说着话,傅贵妃的目光就飘向了窗外,自傅恒说要亲自带兵深入敌营时起,皇上就再没来过,这一晃快有两个月了,皇上那些贴心的话,就仿佛是梦里的,总让傅贵妃觉得不真实。
“贵主儿?”傅恒见姐姐走神,便轻轻唤了一声,傅贵妃这才回过神来一笑,“贵主儿有心事?”
傅贵妃摇摇头,正要说什么,外头就响起了王普的声音,“皇上驾到——”
姐弟两个连忙出迎,傅贵妃身子不便,行礼自然是费劲了些,傅恒倒是跪得利落,按说皇上是该扶傅贵妃的,可他的手不自觉的就伸向了傅恒,伸到一半觉得不对,连忙打住,“都起吧。”可那手伸出的方向所有人都看见了,傅恒心跳如擂鼓,抬眼偷偷瞧了瞧姐姐的脸色,傅贵妃还是面色如常,仿佛没看见一样。三人进了屋,皇上便问傅恒,“你伤得如何了?朕听说,又是伤在上次的位置上?”
傅恒离皇上五步开外恭谨的回道,“多谢皇上挂念,奴才无妨了,虽是伤在同一个地方,但旧患已愈,所以并不碍事。”
皇上点点头,而后便不再与他多说,只转过头来关心傅贵妃。
傅恒又留了片刻,算算时间,太后礼佛应已完毕,于是便告退去了慈宁宫见太后。太后这里看见傅恒好好的回来了,自然高兴,他的婚事其实根本不用他操心什么,太后都已经给他安排好了,他只要到了日子去当新郎官就够了,而且这回太后以防夜长梦多,婚期安排得极近。太后听傅贵妃说,傅恒是因为敏如倾心于武将,才执意带兵去了金川的,所以对傅恒倒是一直放心得很,想来只要他不愿意,皇上也不会真的强迫他吧,太后如此天真的想。
==============
傅恒大婚那天,皇上和太后都赏赐了好些东西,傅恒如今已然成为当朝第一宠臣,前来观礼的几乎要把门槛踏碎,一直到深夜才把所有人都打发走,敏如静静坐在床上,烛光之下美得如诗如画,该走的程序都走完,傅恒又问敏如,“格格如今嫁我,可还有遗憾?”
敏如知道他是对当初自己的话耿耿于怀,于是羞涩的低下头,柔声道,“敏如自第一次见到大人,便不曾再有遗憾了。”
傅恒淡淡一笑,这才吹熄了蜡烛。
三更时候,傅恒不知怎么忽然醒了,他看了看身边睡熟了的敏如,轻轻下了床,不自觉的便向北而去,待回过神时,已经站在“别有洞天”的洞口,他一愣,觉得自己一定是多心了,便准备回去,可才转身便听见背后传来皇上的声音,“春和。”
傅恒猛然回头,见皇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假山旁,方才他站在影子里,傅恒便没注意,“皇上!”傅恒连忙跪见。
皇上几步过来二话不说拉起他就是一通凶猛的吻,傅恒推了推,皇上反抱得更紧,傅恒肩上有伤,使不出力,给皇上这么一压伤口便又裂开,可皇上却不管不顾,直到吻得喘不上气来,才放开了他,“朕知道,你一定会来的,朕在这里等你半个时辰了。”
半个时辰,也差不多就是傅恒从内寝走到这里的时间,所以推算一下,皇上进了园子时,傅恒便恰好醒了。
“春和,朕的心思你知道,而你的心思,”皇上一笑,“朕也看得出来。”
傅恒浑身一僵,“皇上,奴才不敢有其他心思。”
皇上一把将傅恒推进山洞里,把他压在石壁上便开始扒他衣服,“皇上!皇上使不得!!”
傅恒吓得声调都变了,皇上用手指点住他的嘴唇,坏笑道,“嘘,你这么大声,小心吵醒你新婚的夫人。”
此处是整个园子最北角,离他寝房远着呢,何况这个时间这里也不会有什么人来,可皇上这样一说,傅恒果然就不敢大声了,他又不敢用力推,只能徒劳的挣扎躲避皇上的手,低声劝道,“皇上!皇上您自重!”可没一会皇上就已经扯开了傅恒的衣服,低头就去啃咬他的脖颈,山洞之中漆黑一片,但皇上这一低头才闻到浓重的血腥味,吓了一跳,连忙放开傅恒,“伤口裂开了?”
傅恒赶紧穿衣服,然后几步就退出了山洞,月光之下,皇上清楚的看见傅恒肩头的血已经渗透了衣服,“罢了,今晚就放过你。”皇上叹了口气,“春和,既然你我皆同此心,你又何必坚守那迂腐条规?”
“奴才是皇上臣子,除此之外,傅恒不敢有其他心思。”傅恒连连退后。
皇上才不信他的鬼话,他若无心,又为何会在今夜到这里来?“你可是欠了朕一夜春光,待你伤好,朕自会找你讨回来。”说罢转头就走,傅恒怔怔站在那里,忽然便希望这伤一辈子也别好了。
==============
接下来几个月,傅恒养伤期间倒真的风平浪静,所以傅贵妃临盆时候,敏如也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傅恒开心得不得了,每天就是再忙也会抽空回来看看她,直到她四个月的一天,傅恒忽然两天两夜没回来,她便不由有些担心,第三天傅恒终于回来了,可脸色苍白得吓人,似乎是受了伤,敏如问他,他只是勉强一笑摇了摇头,“无妨。”
那天傅恒也只是在家小睡了一个来时辰,便又被军机处唤走了,敏如收拾床铺时候,发现被子上又血迹,看位置,应当是他肩头的伤口,按说傅恒从金川回来也有半年了,那伤口纵是再深再阔,也不该至今还在流血,可敏如不知道为什么,傅恒肩上的伤口竟是一直都没有愈合的迹象,再这么下去,神仙也都给拖垮了。
皇上却是知道傅恒的伤口为什么至今未愈,他也是前两天无意中碰了傅恒的肩才知道,那晚皇上只是戏弄傅恒的一句玩笑话,谁知道这人竟当了真,皇上差点给气死,强令他在养心殿住了两日,这两天里两个人关起门来如同小孩子打架一样,扭在一起撕扯了半天,最后到底是以傅恒伤口挣裂做结。可这两天傅恒却反而没有以前那种惶恐感了,仿佛是回到了伴读的日子,有时想想竟还能不自觉的笑出来。而他知道,这回皇上不是想对他如何,只是心里有气没处撒罢了,所以打了一架两人反倒心情都舒畅了不少。
“朕就不该姑息你!”皇上气道,“既然你不愿好好养着,那就干活,军机处都忙得团团转了。”
“着。”傅恒忍着笑请奏道,“那容奴才回家换身衣裳。”这身补服肩头渗着血,也实在没办法到处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