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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呴湿濡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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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柳氏和他家男人把我俩捆了扔进牛车里,我见小伍疼得呜呜掉眼泪儿,心疼的不得了。何平小时候受了她老姐我的委屈也是这么哭的,只不过他哭得很丑,眼泪鼻涕淌了一脸,越擦越狼狈,最后鼻子还吹起了泡泡。我那时只是得逞地笑话他,如今,却再也见不到他那副丑样儿了。
小伍,何平,我的心似乎被人揪着,微微颤抖。
“媚娘姐姐,可不可以不捆我们啊,我们那么小,身上还有伤,就是想跑也跑不了啊”我献媚的看着柳媚娘,她只是瞥了我一眼,媚笑着。
我咽了口吐沫,果然最难消受‘美人恩’呐!
“再说了,您可是武功盖世,江湖侠女,好姐姐,您就行行好给我们松绑吧,我们保证不逃跑”那婆娘是个悍妇,张有才在它面前一直唯唯诺诺的,主事的还是张柳氏。张柳氏眼睛一眯,喜滋滋的,我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眼眶红红的,做出摇尾乞怜的模样,对,就是这样,迷惑敌人。
“姐姐,好姐姐~”小伍也怯生生地学着我喊着。
“对,刘姐姐,您的心肠一定和容貌一样美”老天,如果你现在想劈死我,那就来吧,姐等着呢。
“新来的小娃子嘴儿真是甜,是个有眼力界儿的”张柳氏耐不住这样甜软的声音便应了我们松了绑。我俩忍住心里的一阵恶寒,一口一个姐姐哥哥的谢着。
“不像前些个月里的那些小畜生,一个劲儿地哭爹喊娘,可烦死则个了”她甩着手绢伏在张有才的肩头上一个劲儿的放电,这婆娘长得虽丑,可胸却大的很,得个D吧,那两个球挤在张有才的胳膊上,一颤一颤的,真真晃瞎了我的老眼。
完了,这女人要发春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小伍似乎很依赖我,他总是喜欢抱着我,他说我身上有种闻起来很舒服的香味,从前他都不曾闻到过的。我说,我之前虽然是个傻的,现在脑子却是灵光着呢,经过我的一遍遍洗脑,他更是对我深信不疑。
我忽悠他,我作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个闪着金光的白胡子老头告诉我,我叫何婉婷,说我小名叫小鸢,将来会是个很有出息的人,他还教导我学问,教着教着我就醒了。那孩子听得一愣一愣地,总之,他就喊我小鸢姐姐了。
小正太就被姐姐我的魅力摆平啦!
坐在敞篷的牛车上,我叼着秸秆望着天空中闲暇的云朵,神思跟着它们也寂寞起来。我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我倒不认为自己是来拯救世界的,韩嘉卉送我那本书的缘故?韩嘉卉知晓吗?母亲怎么办?何平还没考上高中,母亲一个人怎么抚养他?他们是不是很想我?我是不是···已经死了?脑袋一团浆糊,我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
我只知道,我想我妈了,我想何平那没出息的弟弟了
一只凉凉的小手抚上我的脸颊:“姐姐,你哭了”。
我这才发现原来思念是那么难以掩饰的东西。
后来,牛车上又来了几个孩子,那老笨的黄牛明显已不堪重负,那张柳氏不得已让她家男人到集市上将牛车卖了,买了一辆简陋却宽敞的马车来,一路上走走停停,那些孩子都比我小,和小伍年龄差不多,每到一个集镇送走了一些孩子,又新收进几个孩子,送走的那些个自然是要不送进青楼竹馆里养着,要不就卖进了大户人家里作下人。一个人最多卖个四五两,我唏嘘着,古时候的人命真真的贱得很啊。
噢,我似乎忘了自己现在也是个古代人,自己也是贱得很了。
我开始不明白,那二人为何没有将我俩早早挂牌出售。按那张柳氏的说法,我俩姿色是个顶好的,要卖到帝都去让我俩享福。帝都,景春,是我从那本‘哈利波特的魔法书’中得知的。
这说法我认为极有依据,那日我到河边舀水,古时候的水真是清,虽然倒影模糊,可明显地,我是个小美人呐,水汪汪的大眼睛,悄悄地鼻子,樱桃般的红润小嘴,眉心的那颗美人痣让小小的人平添了几分妖娆。长得很像我小时候的模样,可又不是完全一样,以前我眉心没有痣的,手心倒是有一颗,摆明就是我的升级版本嘛。
可我能卖几两?小伍能卖几两?
一次张有才趁她家婆娘出去卖孩子,就狼性大发地骚扰我和小伍,我这个身体不算小了,十三四的模样,搁在古代都说婆家了。我把小伍护在身后,情急之下,我只能以自毁容貌相逼,狠狠心在脸上划上了两道红绫子,张有才吓呆了,后来柳媚娘及时赶回,我那个时候看见柳媚娘感觉她就像圣母玛利亚一样神圣。
可是她看见草垛上凌乱不堪的我们,顿时大怒,大骂着“小婊子”。冲过来就给了我两巴掌。
我蒙了:什么?小婊砸?!就一下昏了过去。
醒来后我躺在颠簸的马车上,一群小破孩好奇的围着我看,见我醒来就一哄而散躲在马车的角落里去了,只有小伍依然在我身边,他泫然若泣着望着我,小手拄着冰冷的硬车板,头发上还插了根稻草。
“小伍,你怎么样?他有没有把你把你”我不知道该怎么样对那么小的孩子说清楚那种事情,只是翻着他的衣领袖口看看有没有什么痕迹。他一下子抱住我,突然大哭一直哭一直哭,哭得我心都碎了。一直到他睡倒在我怀里时还时不时的哽咽着。
小伍并没有给那个变态侮辱了,那婆娘把我打晕后又狠狠教训了张有才,后来我看见张有才脸上脖子上都是抓痕,心里别提有多爽了。感叹着,这个世界真是奇妙,一物降一物哈!
自那以后,张有才再也没有动过我俩,可是我总觉得他看我和小伍的眼神却越来越露骨,直到柳媚娘瞪他,他才收起那恶心的目光。
柳媚娘后来总是对我非打即骂的,嘴里骂骂咧咧地‘小、婊、子,小、婊、子’我很乐天派地自动给她翻译成‘小、婊、砸小、婊、砸’。呵呵,很像大学时室友们的互相嘲笑。她打我是挺狠,但是从不打脸,当然了,怕折了本呗。脸上的伤还好我没太用力,只是红了几道,几天后就好了。可这种情况于我和小伍来说只意味着更大的灾祸。
小伍虽不明白何为青楼,但他从我的便秘的表情中也隐约猜到那定不是个享福的好去处,拉着我的手坚定说:“姐姐不怕,有小伍在”那表情仿佛他是一个勇敢的骑士,我只是苦笑,小伍,你连自个儿都保护不了啊。
我想,我们一定会逃出生天,有朝一日,姐姐我发达了,一定将那二人挫骨扬灰!哦,不,我一定会把他们揉成一堆粑粑,然后再拍扁,拍扁了再揉,揉了再拍最后丢进外太空的化粪池。
“景春,一个叫、春的城都”。张有才摇头晃脑,颇为自己的文采所折服。
“景都啊,你们知道吗”他翘着兰花指,像极了电视里的太监对着我抛媚眼。那模样要多骚气就有多骚气,他自居秀才,在我看来,若真是秀才,何必作这腌臜的勾当。
切!仗着一张娘炮的脸,还敢揣着壮士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