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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 4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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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个儿下的雪一直断断续续残留到春末才全部化掉,但朴树的心还在小寒,漫天雪花飘后第二天骤降的冷气温。
这种心情持续到了七月份左右。
小市场的人最近可能有更八卦的事要传输探讨,暂时忘却了朴树。也可能是被朴树越来越冷的脸弄的热脸贴上个凉屁股,渐渐不再有人来朴树这吃瘪。
戴老太太托付的月姨六月末时候到保成的一对小脸口婚宴去吃酒,之后也没再去过朴树那。
月姨和戴老太太说,她活这么大岁数,成了无数家亲事,还从来没碰见过一个你家小孩儿这么油盐不进,好赖不清的。
月姨前后在朴树这忙活快半年,认为该说的不该说的真也都说完了,她再去就是和朴树大眼瞪小眼儿的耗着,或者她老调重弹,最后也是谁也说不听谁。
月姨说:“老嫂子,你家孩子这事儿我是尽不上心了。缘分没到,你呢,也别跟小辈儿的操心了。这孩子吧,自己挺有主意的……”
她捡好听的说。
月嫂想,朴树就是头不渴的骡子,你要硬压他头叫他喝水,是赶着找挨juan。
朴树心情最近好起来,但还是个闷葫芦,瓜子摊儿大爷经过小一年的相处也渐渐知道了朴树家事。
看朴树就像瞅一个带壳动物,
类似蜗牛,爬的这个慢啊,
也像头小王八,谁戳一下四肢脑袋带尾巴全都立马缩回去。
爱逗,瓜子大爷有事儿没事儿都能和朴树侃几句,看朴树被他说愣呵呵的,像他家刚会冒话儿的大孙子。
朴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年被瓜子大爷家的瓜子,花生,糖栗子吃太多,开春换上单裤就觉得有点儿紧,关成之前给他买的牛仔裤好几条都穿不下了。
晚上夜里开始凉,关成买的薄羊绒衫再穿上朴树也觉得有些小时,朴树这个难受啊。
前阵子好转的心情还没保持几天又伤心起来。
朴树思念关成到了极致,小白那时候的话也一直堵在他心里没消化,这年好像一个过渡期,在瓶颈口的感觉很不好,不上不下的喘不过气来。让朴树一直很暴躁,心情时好时坏,一整就精分。
小白今年时常来找他,从学校回来没事儿就拽他去吃饭,朴树觉得自个儿像个饭搭子。小白话多,偶尔透漏透漏关成的事儿。
话都拿捏的不轻不重,该说的倒是全都说了。
到底是十几年的哥们,吵完一架也就算了,没让俩人关系生硬。其实说到底就是不值当,朴树和关成在小白心里,到底也是分量前轻后重的。
关成本质就是那逼样儿,只不过是和朴树那几年里可能鬼打墙了呗,或者谁知道中了什么邪?还真相信了关成也是个专一的人儿。弄的小白都差点儿忘了关成打小就是个拈花惹草的货,和晨曦处时外头也和好几个小姑娘不清不楚的,这才是关成本来面目。
小白想。
一说到关成的时候朴树就拿眼睛瞪人,但是没打断过,小白瞅着朴树眼色说,觉得差不多了就不说了,特吊人胃口。
但是朴树虽然没打断过,可也从来没有追问过。人就一个样子,你爱说不说。
朴树这出倒总是让小白抓心挠肝的不说就憋挺慌,但小白还尤其是个能保密的嘴,最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可给孩子憋屈的啊,便秘的脸更白了。
关成又谈恋爱了,和临校学管理的小姑娘分了放暑假第二天就换了个同校学跳舞的,这姑娘小白见着了,说恰恰跳的那叫一个妖里妖气啊。
关成上个月校比赛拿的第一,他这个前锋可出风头啊。
恰恰姑娘也过去式了,
关成上周和恰恰姑娘同系的芭蕾姑娘出去玩儿一圈儿,香山红叶正是时节,关成和芭蕾姑娘处于郎情妾意的阶段,出去玩回来水到渠成过门也是迟早的事儿。
关成在学校风光啊,小白说的时候无限憧憬,夹带三分羡慕。初中时候关成就桃花运好,这一大学了他妈还贼好,丫早晚精尽而亡。
小年后,
小白从城里回来和朴树吃饭,这简直成了任务一样。
特务挖掘到有利消息屁颠颠儿的回去组织上报,脸上全是谄媚的笑。
关成,把芭蕾姑娘带回家给他爸妈看了。
他们见家长了。
小白观察朴树神色,一如往昔,个傻逼样儿。
无所谓的,事不关己。
买单时候没AA,朴树破天荒给这顿饭结了帐,小白居然有点儿受宠若惊,怎么有想要叩头谢恩的冲动呢。
小白知道了,朴树这不在乎原来还真就是装的。
小白这滋味可咋说呢,一方面是真佩服朴树这两年不动声色的劲儿,这才是干特务的本色啊,心里指不定苦出水儿啊,面儿上咱就套路着你。
另一方面对朴树的傻逼也是无话可说。
小白深深觉得这孩子完了,关成可真几把造孽。
别是上辈子关成是朴树金榜题名后抛弃的糟糠之妻吧,这辈子讨说法来了。。。
大年夜,屋里没烧炕,异常冰冷,跟朴树的心还挺应景儿。
这一年的烦躁到年夜里更甚,甚至有些赌气的成分,朴树把自己瘫在炕上,也没开灯,还没盖被,就这么和衣躺在冰凉的炕上。
过往小白带给他关成的消息在脑子里跑马车,一遍又一遍重复着,然后都停在那个见家长的事儿上。
朴树气的快要炸了。
酒越酿越醇香,朴树是越想越生气。尤其还是家家户户都是喜庆的大年夜里,他像是后反劲儿,现在才要被气哭。
朴树觉得他是高估自己了,他强迫自己吃,强迫自己过这种生活,强迫自己等。
他吃的很累,生活很累,等的好累……
朴树很模糊的想以前,他攒些钱,搬到没人认识他的地方,每天为柴米油盐生活着,什么也不想,可简单的。
然后他不会难受,这样儿他到老也不会去惦念够不到的东西。
关成那么些年给他画了牢,让他贪心了。
朴树酝酿着委屈的哭意,人在黑暗里眼睛也是黑亮,气鼓鼓的。
手机响了一下,朴树翻个身背对着,不一会儿,又翻回去。
他从棉袄里摸了半天才把手机给掏出来,打开一条陌生号的短信、
“树,三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