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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


  •   他很用心的活着,天头逐渐冷起来,小棉袄换成了羽绒服,鞋穿上了大棉的在修鞋的小房车里坐一天也会很冻脚。

      这个冬天很干燥,朴树冻裂的指尖不小心沾上鞋油就很难处理了,油腻腻的,有点儿蛰。

      晚上屋里也特别凉,窗框年久,和玻璃从严丝合缝到如今好像七年之痒的夫妻,即将分道扬镳。从前年窗户就开始往进漏风,夏天还好过,一到冬天就特别难熬。

      但是朴树小心翼翼的,很用心的在生活。

      那些做活时穿的衣服扔掉了,这几年关成把行头都给他置备个齐全。光是牛仔裤,好几条都一个样式关成一深一浅的给他买两条……

      他有十好几副小套袖,一个个都特漂亮,粉的黄的碎花的,全是关成看见了喜欢就买来给他。以前朴树不愿意戴,现在他天天换着用,衣袖没再脏过。

      朴树干净的让来人都会下意思的问:“你这?修鞋?”

      世界一天比一天的在他眼里静下来,有时候他会看不见别的,也听不到他们说话,像是一出哑剧。

      干冷的天没有风,都已经上冻了树上还挂着枯黄的叶子,摇摇欲坠,一点响动都好似要能让它们落下来,挣扎着,但就是不见掉。

      人们行色匆匆,小孩儿都包裹的像颗球,一步一晃的在街上打跐溜滑,把薄冰踩出一道绽开的烟花……

      对处于困境的人来说,冬夏都像处在秋天的孤寂里,万物冬眠,被吹动的发丝都能牵引着你阵阵发苦心麻。
      朴树心很沉,虽然眼里都是黑白,但他却整个人无限希望。

      朴树偶尔会到街上逛一逛,如果家里没有活干的话。

      早早躺到炕上会胡思乱想,朴树就沿着街道走,看天上,看脚下,在树根抬头看那些叶子的垂死挣扎。

      那时候思念会潮水的涌上来,
      想一个人的感觉疼啊,是真疼啊,朴树觉得比打在他脸上刀刮一样的冷气温要疼三万倍。

      夜市也冷清了,再不过几天仅剩的几家小吃摊也要整顿休眠,明年开春再来战。

      从夜市回来朴树拐进小道,小路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只有两边人家的狗叫声在干燥冷寒的夜里冷不丁的响起来。

      进了小巷,朴树拿钥匙要开门,
      一碰发现家的大门掩着,朴树心蓦地一紧,推门两步跑了进去。一连三道门都没锁,屋里很暗,朴树拉开灯,在看见炕上的人他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关成卷在炕上,就朴树睡的窝儿,被乱糟糟盖在身上,两条大长腿还有一截是单在炕外悬空着。

      灯的亮光让关成感觉刺眼,睁开眼睛和朴树对上眼,看够了说:“来,哥抱抱。”他说的慢,气息也不匀,好像很累。

      朴树吸吸鼻子过去,爬上了炕蹭着钻进去关成怀里,被人拢着抱住。

      他们好像睡了一觉,但又好像谁也没睡着。

      就抱在一块儿呼吸着对方呼出来的气体,温温热热,朴树细小的绵软感,关成他身上都是没有洗漱的风霜味儿。
      俩人都感觉呼吸不够,也谁都没动。

      朴树摸摸,关成穿的外套特别单薄,这三九天,他不知道关成什么时候来的,但他们抱着这么久,关成身上还全是寒气的。

      朴树睁开眼睛,在一片阴影里看到关成新旧伤交杂的脸,下面和关成握在一起的手也摸到了人骨节处的伤,一点点全是倒刺也不知是破皮,磨手的狠。
      朴树眼睛一点点湿润,又吸了吸鼻子。

      他的抽噎声儿被关成慢慢堵在喉咙里,代替的是唇舌交缠时的吮吸。
      关成手从来没这么凉,朴树把关成两手都放进自己毛衣贴着他皮肤捂住,头上配合关成变换角度的索取,慢慢的,关成缓下来,朴树舌头在关成上牙膛舔到几个水泡。

      朴树唇舌都带了安抚因子,柔和的给关成舒缓着疲倦。

      两张嘴渐渐分开,关成的脸才彻底暴露在了灯下。

      朴树差点儿哭出来,但是忍住了,哼出的一声儿全是酸楚,手摸摸关成充血因为太冷已经泛青黑的眼角,亲亲嘴边起的火疖子,舌头一卷,朴树泛出了呜咽。

      没忍住。

      “哭什么,”关成笑着把朴树抱起来坐着,两手给朴树抹抹掉下来的眼泪,含去嘴里:“尝尝我媳妇儿掉的猫崽儿,真甜。”

      朴树这心情已经不能用悲从中来形容了:“你爸打的,”关成这三个多月,朴树不敢想关成挨了多少打。

      “不是,”关成过去和朴树蹭鼻子。

      他没再问,感觉关成不想说,朴树就不问了。微微侧过去一点脸,闭着眼让关成把他眼泪舔掉,两个人像两只相依为命的流浪猫,挨在一块儿为对方取暖捋毛。

      好半响朴树才止住哭嗝,下去地上到外屋烧水,朴树把关成扒精光,用水轻轻给关成擦一擦,然后又呜咽起来……

      关成身上没有很多伤口,后背被关海抽的条扫印子褪去,就腰腹间有一大片骇人的新淤青,热水一碰关成就一抖,压着不嘶出来。

      还有就是脸上和手上的伤,看着都是新伤,朴树难受的不行,给关成擦了擦下~身端着水盆躲到外屋去,抑制着不要哭出声儿来。
      一直到屋里关成喊了声儿媳妇儿,朴树才停住抽抽搭搭的走进去,眼镜肿的像桃子。

      朴树再上炕两个人就没分开过,这一宿他们做到鸡打鸣,天亮的时候筋疲力尽。

      朴树在这一夜的情上完全占据主导,不让关成动,坐在关成的小腹上下套着。亲到他们俩嘴只要碰到一起就蛰的疼,朴树后面疼的也麻木了,身下被子晕了一大滩已经干的血。

      天亮终于停下来,俩人把对方身体都啃的红印交加,大腿根儿都是对方的牙齿印。朴树的小身板颤颤的,睡着了也忍不住打激灵,猛的伸腿吓醒过来,然后又太累了瞬间睡过去。

      再醒的时候已经中午,朴树渴醒的,挣扎着起不来还是关成光着身子下炕舀来水喂给朴树喝。喝过水朴树又萎靡着要睡,但是之后都睡不特别安稳。
      朴树似乎夹在了醒过来和睡过去的中间,撕扯着他,身体极度疲乏可大脑过渡兴奋,隐约着,朴树知道自己是梦魇了。
      眼前一阵红一阵黑,人坐过山车似的悠忽来又飘过去,关成总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看不清楚表情,朴树就感觉关成在对他笑。

      伸手可是摸不到,够不着。

      朴树急了,又害怕的感觉,比梦魇时全身都泛冷瘆人的诡异感还要害怕。

      他够不着关成,生气,委屈,慌,朴树挣挣的哭着,想跟关成说我够不到你,想让关成过来,但是说不出来话。

      朴树好生气。

      慢慢的,瘆人的冷开始温暖,朴树感觉一条胳膊圈住他腰把他带到了一个很暖的人身边。
      他挣扎着迈不开的两条腿也被压住了,朴树整个人都开始暖起来。

      大脑还是一半兴奋一半疲惫的互相博弈着,都要把朴树拉到自己这边儿。

      但是慢慢的朴树不闹了,隐约又清晰的听到耳边关成跟他说、

      “乖,没事儿,睡吧,我在这呢……”

      “乖,哥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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