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光》攀上南墙

7、荆棘鸟

　　到了学校。两个人就像是其他情侣一样。在班中尽可能避开。一旦下课或者放学就自动结合。到了晚上。两个人并肩走在学校僻静之处。听蟋蟀和蝉的和鸣。偶尔无人的时候。执起对方的手。可是主动的永远是宇。宇对源抱怨。你好赖主动一次啊。源则像个半大的孩童一般。对身边的一切好奇到不行。不只是故意还是无意不曾回答。
　　源好奇问什么宇的眼睛深邃却明亮。像宇宙洪荒中一颗硕大的恒星。可一旦笑起来就自动眯起来。只能见到一条黑线。长长的睫毛被月光打压。可仍弯弯上翘。源的右手被牵着可还是不老实。拉着宇的左手荡起了秋千。伴着月光。袅袅清嘹的歌声唱响。
　　一直没有灵魂的鸟
　　在不停寻找
　　一个用来居住的巢
　　香樟梧桐白杨
　　都只能暂留不等变老
　　只有月光皎皎
　　薄雾缭绕
　　听到远处歌声清嘹
　　是另一支没有灵魂的鸟
　　在充满荆棘的牢
　　小心接近不敢惊扰
　　月照花影悄悄
　　将身体扎进尖刺的枝条
　　四下寂静收敛了孤傲
　　与身下的它一同鸣叫
　　直到天荒地老
　　歌声如水般流泻而出。宇静听。任源百般摆动。源清唱他的歌。歌声悠然恬淡。如同月般皎然。宇看着身边这人。他还是他。手握的更紧了。源顾笑。浅浅一抹笑却勾勒了一幅月夜美景。可惜观众仅有一人。
　　宇看着源。出声问道。这首歌的名字是什么。源在原地转了一圈。你想知道？宇看着源说。像。
　　源又笑。那…我就勉强告诉你。这首歌我叫它《荆棘鸟》。怎么样？
　　宇也笑了。很好。我喜欢这首歌。也喜欢它的名字。更喜欢用心唱它的人。
　　月光倾洒。宇将身子转了过来。正对着源。然后轻轻地在源的额头下落下了一个吻。源只感觉有一个冰凉但柔软的物体落在了自己的额头。而后又离开。空气流动。那里酥酥痒痒。
　　今晚的月亮格外的大而圆。明星荧荧。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长。
　　今夜。源独自一人睡。静默躺在自己的床上。眼光直愣愣向对面寝室望去。想要洞穿一切阻隔。欲望断这些虚妄。
　　夏天夜晚的宿舍闷热的很。头顶上的风扇嗒嗒嗒响个不停。源盖着一个小毯子。尽可能将自己尽数包裹。左右手臂交叉而拥。双腿蜷缩。头用力的埋进自己的胸膛。背部弯曲如一条大虾。做完一切后。源安静下来。因为他寻找到了一丝安慰。像是回到了母亲的拥抱。慢慢的入了睡。
　　而宇那里也是同样孤枕难眠。宇脑海里不断浮现那一幕的月色美人。又想想那可人儿正在对面安睡。心里面有酥又痒。可又有落空的寂寞。斜着眼睛看了看自己空旷的右枕。宇越发想要拥着源一起在这夜色中沉入梦中。
　　长夜漫漫次日清晨。宇打着哈欠。从自己寝室走进源的宿舍。看着源床上鼓起的那个小山丘乐了。悄悄走过去。拉开源用来蒙头的薄毯子。在源谁的粉嘟嘟的小脸上戳了戳。
　　小懒蛋。起床了。宇说。源拱了拱头。满不情愿的哼哼唧唧。宇见他不愿起来。又催促了一遍。快起来。我们去吃饭。
　　嗯？现在才几点啊。源迷迷糊糊说道。那一声“嗯”尾音拉得又长又高。像一根狗尾草轻轻扫过宇的心。一阵酥麻。
　　啊？哦！嗯。现在五点半了。宇有些慌了手脚。源做起来揉了揉眼睛。然后不满的瞪了宇一眼。那眼神带着一层薄雾还有红又亮。宇实在觉得可爱。看了看宿舍其他人都还在睡。就抱着源的脸啃了一遍。
　　这样一啃把源给啃醒了。而后又反应过来现在才五点半。又用眼睛剜了宇一下子。
　　好了。你去洗漱吧。我回寝室等着你。一会儿去吃点东西。宇说。
　　源穿着他的睡衣白色的底。那里有一些简单的图案。领口宽松漏出锁骨一片。源看着宇生生咽了一口唾沫。第三次给了宇一个白眼。
　　宇尴尬的笑笑。示意源先换睡衣。源早就识破了宇的小把戏。嗯。行了。我知道了。那您就会您老那儿静候佳音即可。宇吱吱唔唔半天也不知说什么。只好讪讪一笑走回了自己的寝室。
　　源到水房草草洗漱了一番。因为起得早水房里也就两三个人。没人抢热水是真。可这会儿还有点迷糊。拧开水龙头。捧了一巴凉水往自己脸上泼了泼。
　　清清凉凉的水与脸上皮肤的碰撞让源的大脑一阵清醒。原本还沉溺梦中被惊醒的愤懑里。现在猛地一激。让源意识到了一个危险的现实。难道以后天天都要如此么？喔！我的天。喔！我的温软被窝。（虽然是夏天，但是夏天也很暖。嗯。超暖。）喔！我正对的电扇。喔！也没什么可喔的了。源自顾自在心里默默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