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十六七》柰子林

1、前言

　　2015年3月2日，是大部分学校开学的日子，经历了一个寒假的休息，不少学生都吃得脸圆圆的回到学校，大家都互相关心着彼此的变化，仿佛好多年未见的朋友，学生时代的我们都觉得时间是大把的，一个月真的好久。
　　此时的北京已经变得暖和了，虽然只是刚过了春节，如果是在东北，恐怕还要如年前一样的包的严实些。北京地铁一直是人满为患，加上还未停暖，就更加显得有些憋不过气来。
　　“乔依，早啊”一个女孩对另外一个女孩说。说话的叫张娜娜，那个被叫的女孩叫康乔依。
　　“早啊，娜娜，好巧啊，今天遇到你了，平时都没看到过你”乔依说
　　“是啊，今天你出门早了些吧”娜娜跟着说
　　“是啊，昨天大宝睡得早，我也就睡得早，起得自然也就早了”说着乔依和娜娜一同下了地铁，进了某大学的图书馆。
　　康乔依，今年31岁，北京某大学的图书馆管理员，临时聘用的，不是正式员工，工资当然也是少的可以。好在，她打小的志愿其中之一就是当个图书馆管理员，这样就可以自由自在的看自己喜欢的书，她也清楚，工作和学生时代比又怎么会一样，哪里会有那么多的自由，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她喜欢这个充满朝气并且清净的地方，喜欢看到学生们稚嫩的笑脸，就好像自己也回到那些个纯真年代。
　　她不是没有在大公司呆过，经过里尔虞我诈，经历过同事排挤，经历过被老板痛骂，也曾经想过成为公司里一个高高在上的女主管，也曾经为了权力和金钱，努力拼搏，但是只因为一个人的出现，改变了她的所有想法，那就是她的宝贝女儿张希瑶的出生，小名唤优优（YOYO）是乔依起的，她希望自己的女儿各方面都很优秀，每个家长可能都希望自己的子女成为最优秀的那个人，即便不是，在自己的心里也是。
　　康乔依的工作是接待往来借书的同学，工作很轻松并未有什么压力，她也乐得这份清闲，也很喜欢同学们称呼她为老师，即便她不是老师，只是在这个环境下，她有了这份特殊的待遇，她真心喜欢那些孩子们，觉得她们纯真，不隐藏，笑的自然如当年的自己。
　　“老师，给你！”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站在了康乔依的对面，手里拿着一份早餐饼
　　“这个是给我的？”乔依不敢相信的看着对面的男孩，有点惊慌失措也有点暗自窃喜，自打认识了张凯，她的世界就是他，从来没被其他的男人搭讪过，即便是这样的礼貌性问候也没有。
　　“嗯，对啊，看老师你这么瘦，多吃点，我还有课，先走了”那个男孩放下早餐饼便跑了出去。
　　乔依呆呆的看着他的背景觉得好可爱，不是可笑，脑海里浮现出“年轻人”三个字，虽然她也不老，只是她未曾敢真正袒露过自己的内心，在他那个年纪的时候。
　　下班回家后，乔依便炫耀的向张凯描述自己今天的艳遇，描绘得眉飞色舞，就好像那个男孩真的向她表白一样
　　“依依，你确认你没弄错？”张凯不信的看着乔依
　　“当然了，这说明你老婆还是很有市场的”乔依高高的扬起下巴
　　“哈哈，哈哈，我不拦着你哈，没事，大胆的向前冲”张凯略带笑意的说着
　　“你不怕我跟别人跑了”乔依歪着脑袋看着张凯
　　“没事，你都有娃了，往那里跑”张凯似笑非笑的看着乔依
　　“是啊，都有娃了”乔依立即变没了神气，当年满脑子都是幻想的小女孩，康乔依已经结婚生女，生活的步调不在是青葱岁月，也不在是花前月下，而是柴米油盐，而是房价物价，转变，就是在不经意间，现实，本是这样存在。
　　第二天的清晨，通往图书馆的路上，康乔依仰望天空，天还不错，北京难得的蓝天，有些怀念东北的天，怀念曾经的自己每天出了家门口都要仰望蓝天，嘴里说着，加油啊，乔依，一定要考上大学。
　　“康老师，你每天都这个点上班，不怕晚吗”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是你~~~”乔依看向左边，原来是昨天那个送早饭的男孩
　　“谢谢你的早饭”乔依微微笑了一下
　　“今天还有，你要吗？”男孩从包里又拿出来一个，要递给乔依
　　“谢啦，你这样贿赂我也是没用的，我也不能帮你多借几本书”
　　“……”男孩沉默了一下，憋得满脸通红“康老师，中午能请你吃个饭吗？”
　　这样的邀约，如果是一般男子，乔依肯定是回绝了，她的世界里爱情是宁缺毋滥，爱情是神圣唯一的，这也就能理解，乔依其实长得还算可以，但是认识了张凯，就没有过其他的追求者，因为她的嘴里眼里都是她们家张凯，全世界都知道张凯是她的全部。
　　但是，因为这是个学生的邀约，她不忍心拒绝，那个眼神是一种渴望，甚至是渴求
　　“好啊，就在学校门口的乌江烤鱼吧”乔依愉快的说着
　　“好的，中午12点我在那里等您”刚说完就又跑开了
　　乔依再次望着他的背景，他在想什么呢，其实很好懂，只是她不可能再有青春冲动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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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饭刚到，康乔依跟张娜娜打了声招呼，说着“佳人有约”便急冲冲的去赴那个男孩的约。
　　“康老师，您来啦”大男孩看到乔依的出现惊喜异常，隐约感受到他还有些紧张。
　　“进去吧，这里我常来”乔依很大方自然的走了进去
　　“想吃什么？你来点吧”乔依看着对面的男孩
　　“老师，您点吧，你应该喜欢辣吧”虽然紧张但不胆怯
　　“那好，服务员，要个小一点的江团，就我们两个人吃，要香辣口的，配菜嘛，竹笋、豆皮、蒿子秆、泡饼”乔依说着正起劲，突然想起来什么“对了，你有什么想吃的菜？”
　　男孩看了看乔依，“老师你爱吃的我应该都爱吃”眼神很坚定
　　乔依笑了笑，说“那好，就这些吧，快一点哈，我经常来这里吃”
　　乔依和男孩沉默了一会，男孩拉了拉衣襟，看着乔依说
　　“康老师，我叫何乘风，化学系12级”还没等乔依开口，便继续道“康老师，我注意您很久了，觉得您很漂亮，哈哈”
　　“是吗，谢谢哈，这些话对我很受用”乔依笑着，心理早已乐开了花，女人被男人关注，并称赞漂亮确实是很容易满足小小的虚荣心。
　　“康老师，我挺喜欢你的”男孩说这话时脸上微微有些泛红
　　“何同学，你这是在表白吗？”乔依依然微笑着看着他
　　“是，是的”何乘风抬起头来看着乔依，眼神坚定而且很有力量
　　“你知道我姓康，那你知道我已经结婚并且有了小孩吗”乔依此时的表情变得有了些严肃，感觉是要教训做错事的孩子
　　“老师，我知道”男孩的语气也变得沉稳，不在急促和紧张
　　“那你，为何还要向我表白，我的样子像婚姻生活不幸福吗”此时的乔依有些疑惑
　　“因为，我马上就要毕业了，本来没想到那么快就跟您说，但是一时没忍住，我知道您已经结婚有孩子，但是我第一次看到您，觉得您就是我想象中的女朋友，我来跟您表白，也是想说大学生活不想留有遗憾”
　　“哦，原来是这样”乔依抿嘴笑了一下，继续说“很感谢你能这么看重我，我想你的未来会遇到属于你的那个人，今天你没有遗憾，未来也不会有，我很佩服你们现在的勇气，直面自己的感受，表达内心的想法”乔依想了想说“我上学那会可没你那么勇敢”
　　“康老师，您也喜欢过自己的老师？”何乘风有点好奇的看着乔依
　　“没有，我一直对比自己老太多的男人不敢兴趣，我喜欢帅哥，哈哈”
　　“那你上学时喜欢过什么人？”
　　“上学时候的喜欢是一种很朦胧的感觉，不过那种感觉有时觉得不够真实，或是现在快淡忘了，所以才觉得不够真实“
　　跟何乘风吃过饭后，乔依还是借由着去趟洗手间的功夫把帐结了，毕竟不能让个比自己小那么多的男孩请客，答应出来吃饭，另外一个原因是她，康乔依想吃烤鱼了，因为有了优优，自己的生活早就不再属于自己，跟张凯曾经隔三差五就会吃的烤鱼也变得遥不可及
　　回来的路上，乔依跟何乘风沿着湖边走着，微风徐徐吹过，面对那样一张脸，乔依的脑子里浮现出那个叫徐风的人，高中年代的青涩记忆，记忆的闸门已经开启就很难合上。
　　如果有人问乔依，在遇到张凯之前，你最快乐的时候是什么时候，乔依会不假思索的回答，“高中”，不是大学吗，是的，不是大学，而是高中，很多人灰暗的三年，对乔依来说，确实生命中的最美时光，现在想起的都是美好而灵动的，想起那时的乔依虽然不够美，不够聪明，确实很快乐，那时的乔依~~~~
　　看着湖水映出的模样，乔依有些茫然，快认不出自己了，清瘦的脸颊，飘逸的长发曾是乔依学生时代的梦想，当自己真的变成了这个模样，似乎也没有多高兴，得到与失去本就是一脉相传的，清瘦是因为年龄的增长失去了胶原蛋白，长发是因为怀孕期间无法打理才一直留了下来。
　　“康老师~~”何乘风打断了乔依的沉思
　　“什么事情？”乔依看着何乘风
　　“你上学时候是不是很受欢迎，追你的人不少吧”何乘风的脸上有了些不自然，有些害羞
　　“哈哈，其实并没有很多，而且像你这样直接的，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乔依的脸上挂着微笑，眼神似乎飘向了那个时候，那时候的乔依的头发还未及肩，满脸的胶原蛋白虽然看上去有一些肉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