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击的夫人（魔改）》枯泽

20、努力喜欢

　　“比如孩子多！你最大的孩子竟然快十四了，你几岁生的他？十五还是十六？你真禽兽！”

　　国公府里只有谢青谢元这两个嫡出子女，但实际上在陈郡老宅中谢玹庶出子女不少，其中年纪最大的孩子快十四了，虚岁，谢玹今年刚满二十八，按年龄算生那个孩子的时候，他确实不过十五。

　　即便是在古代，这个年纪生孩子也着实太年轻。

　　卢曦说起这个时候，神情异常闲情。

　　谢玹也想起了她说的那个孩子，谢玹生父早亡，为了顶立门户他成婚很久，那时候刚和表姐成亲，表姐便怀上大郎，为了给大郎培养心腹，她便崔促着他让侍女怀上，这孩子本应该随侍在大郎左右，辅佐大郎。

　　但是后来，因为意外，大郎病故，表姐再也不愿意看到那个孩子，便将那孩子留在老宅再也没理会过。

　　想起这段往事谢玹仍回感伤却也不至于悲痛欲绝了，只道：“那会刚和表姐成婚，表姐大我三岁，那会她十八吧，生下那孩子的侍女是表姐贴身侍婢，比表姐还大一岁，是从小伴她长大的。”

　　卢曦：“........”十八岁、十九岁的少女和十五岁的少年，一时间竟说不好谁比谁更...

　　卢曦果断跳过这一节：“总而言之，你明白我的意思就好。”洁身自好，至少不能让她厌恶。

　　谢玹淡淡道：“我知道了。”说罢，因着想起大郎也没心情再闲谈了，那孩子病故的时候年纪太小，都未能入序齿，他起身道：“我还有公事。”

　　踏出主院的时候，谢玹下意识了回身看了眼卢曦，见她面上并无得意、欣喜、嫉妒的神情，反而像在发呆有些茫然。

　　谢玹没再说什么，接着往外院走去。

　　他想起几年前，有一段时间表姐突然让他别再纳妾，也别再把姬妾送回老宅。

　　那时候谢李两家都有些艰难，谢家子嗣单薄，父亲突然亡故令谢家元气大伤，若不是祖母和母亲公主的身份，李家差点要悔婚。

　　李家那会虽然子孙繁盛，但高位者不多，子孙大多没什么出息，虽然李氏女是皇后，可当时陛下自己的皇位还不稳当，更何况是皇后之位，当时陛下被权臣、外戚、宗氏压制着，对后族并无提拔之意。

　　谢玹和李悦的婚事同样很匆忙赶在热孝之内，婚后很快表姐便怀有身孕。表姐是个合格的宗妇，早早便挑好了合适的女子给他为谢家开枝散叶。

　　即便在外任职，表姐依然为子嗣操心着，督促跟随的下人仆妇看好女子选好姬妾，一旦姬妾怀上便分批次送回老宅，那些孩子看资质教导着，有些是为了辅佐嫡出，有些送去学习掌管庶务，这一桩桩一件件俱由李悦主导，内宅之事全由她掌控着，便是谢玹也不能违背。

　　后来大郎病故，他们夫妻都悲痛欲绝，但等到五年前那时候，他跟表姐关系已不如新婚初期那般和睦亲密。

　　那会儿因为某些事他们产生了许多争执，表姐写信让他别再送姬妾的时候，谢玹虽觉得奇怪但不得不说确实舒了口气。

　　后来再隔了一段时间，表姐曾写信给他，戏言道，自己救了一个奇怪女子，那女子竟还自称是神仙，他当时以为是什么也尼姑道姑之流，但想着以表姐的才智应当也不会上当受骗，便没管。

　　再后来，没多久表姐便无辜暴毙，当时老宅中有人说表姐的死跟那女子有关，但他无论如何查询，那女子都毫无踪影。

　　表姐故去后，谢玹便没在令下人去搜罗那些好生养的女子，大部分姬妾也都留在老宅里没在理会。

　　卢曦的要求在其他世家人看来或许过分了，这是善妒，但谢玹并不在意，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亲近过姬妾，甚至曾一度因为某些原因厌恶与人亲近。

　　到了前院，谢玹对谢福道：“去祖母那请两个嬷嬷过来教教院里的丫鬟规矩，另后院那些都送回老宅吧。”国公府里的妾侍都是很早以前安排下来的。

　　顿了顿，谢玹又道：“老宅里那些，问问她们，若是她们愿意，可以另嫁了。”一般来说姬妾不好随意遣散，她们大多本就是家里过不下去的，遣散了或许便没有其他生计了。

　　谢福下意识看了谢玹一眼，才道：“诺。”

　　谢玹便道：“去回夫人的话吧。”反正他的态度摆出来了。

　　谢福过来跟卢曦回复关于谢家姬妾的处置时，还小声多说了一句：“谢家一贯仁厚，这些女子若是被遣散恐怕要活不下去了。”他只觉得是这位新夫人太善妒。

　　卢曦冷笑：“照你的意思，谢家这般仁厚，这全天下的女子但凡家里条件差些的，都该做你家老爷的妾才是。”

　　谢福自然是低头道：“奴不是那个意思。”心里却愈发认为卢曦善妒了。

　　卢曦根本不想理他，道：“他叫你做什么，你自己去做呗。”

　　待谢福退下，卢曦却有些索然无味。

　　关于到底是物质生活更重要还是精神需求更重要这个问题卢曦很久以前就跟李悦讨论过一次，李悦是真心认为收容那些女子在谢家做妾是功德，是那些女子的福分，毕竟那些女子原先吃都吃不好，现在一个个都锦衣玉食。

　　但在卢曦看来，那些女子一个个被嬷嬷教导管束着，每日里活得战战兢兢，连自己最基本的性格都丢失了，真是说不好是福气还是厄运。

　　当时卢曦很生气，尤其是知道那些妾侍签了卖身契后，不仅没权利照看管教自己的孩子，甚至可能因为孩子脸面的问题被发卖，就更生气了：“一边打着开枝散叶的名号找那么多女人来生孩子，但一边又看不起这些小妾，认为她们的身份低于她们的孩子，但是这些孩子们你们又未必善待了，他们又会被你们当成棋子，你们世家可真有意思！”

　　那时候卢曦讨厌的不是某一个具体的人，而是讨厌这个世界这种制度这个畸形的时代。

　　如今卢曦依然讨厌这一切，讨厌谢玹莫名其妙找那么女人，现如今又可以一句话随意打发了她们。

　　甚至，卢曦对系统道：“我都开始讨厌自己了。那些妾侍，她们的下场由我间接促成，我欠她们了吗？”

　　系统回答道：“并没有，这些行为全都是有因有果的，这是谢玹早就想做的事，你并不是决定因素。”

　　“你是说他早就想遣散姬妾？那他之前又买那么多姬妾做什么？”卢曦好奇了一下，又不在意了，只道：“算了，管他呢！只要在我需要的这段时间里，他能保证洁身自好就好。必须快点达成目的了，再在这里待下去我都要被这些人同化了，我现在也有些不在意人权了。”

　　系统先是开心：“你终于想通了，赶紧行动！”而后又道：“那可不，你被同化的速度太快了，你现在被服侍的可舒坦了。”原先多么独立的一个孩子呢。

　　卢曦被说中了，有些脸红：“那...那我一开始也是拒绝别人服侍的，多奇怪多不自在呀，但是...那不是白荷她们说不合规矩么，我不是怕被人看出来身份有问题么！”

　　系统义正言辞：“不要找借口，你就是享受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了，你就是被腐蚀被同化了，你现在也变成要被斗的那些人了。”

　　卢曦：“......我就是，怎么了！我现在是卢曦，享受这些是应该的，我欠谁的了吗？”

　　系统：“.....那倒是没有欠谁的。”毕竟白荷她们也是有月钱的。

　　卢曦便得意了：“那不就是了，在意这些细节做什么！”

　　系统：“不是你先说自己要被同化了么。”

　　卢曦哼哼唧唧的，道：“是快要，而且我说的事人权又不是享受，我还是很尊重白荷她们的，她们现在都管束我呢，我也没怎么滴享受。”

　　系统：“总之你快点，把孩子生了，咱们就走！”

　　“我知道了！”

　　晚间，谢玹回到内院，见到的是卢曦厌世的面孔。

　　卢曦冷淡了看了眼谢玹，冷静的问系统：“替我找点教育资料，我先预习。”

　　系统：“......你要死啊你，怎么可以对我这种单纯的系统说这样的话。你自己想办法吧，我这里是会有记录的。”

　　卢曦：“.......那你不避嫌？！”

　　“对哦！”小圆珠急冲冲的往外飞去！

　　谢玹自然看不见系统，正自己脱下外衣，问端坐着不动的卢曦：“夫人，不安寝么？”

　　卢曦手指微动，她抬起头，看向谢玹：“我非常讨厌李悦，不对，是比讨厌还要讨厌的情绪。”

　　谢玹手上的动作停了，脸上原本和煦的微笑也变成有些淡漠的神情：“你认识表姐？”

　　卢曦并不答话，接着道：“因为某些原因，我需要一个有你血脉的孩子，但是不论如何我都没办法消除自己心里的厌恶感，我很担心这样下去，我会忍不住毁了你们所有人呢！”这样的话，就可以遮盖一切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