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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看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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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冬天过的很快,因为刘慎言前世里是个北方人。
他骨子里爱着那个银装素裹,飞雪漫天的冬季。
到了这世,虽说科技不发达,没有空调暖气,托着个官宦人家,银碳烧着,香炉点着,茗茶品着,小曲儿听着……除了一天老得待在屋里,日子也不是太难熬。
但今年例外了,刘慎言觉得今年这个冬天格外的漫长。
因为刘笃行还在流放的途中,刘慎言准备好的棉衣也实在难找人捎里去。
几日前,刘慎言从于丰那得到了刘笃行几个月前寄的要兵法的信,刘慎言才真真的体味了一回什么叫家书抵万金。
有信就说明还活着……
虽然那已经是几个月之前的事情了。
刘慎言呼了一口气,瞅着呼出的气在自个儿眼前凝出了一团白气。
液化?
刘慎言脑子里莫名的浮出了这个词。
天真是够冷的了。
转念一想,自个儿也是够二百五了,一边烧着炭火,一边开着窗子。
不过开着窗子也好,日子过得太安逸,容易让人忘记自个儿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家底。
冻冻,长长脑子。
刘慎言伸直五指拍在黄花梨木的桌子上。
啧,真是够凉的。然后裹了裹棉衣,从身后柜里的盒中取出上次大殿上小皇帝递给自个儿的告密信,再从怀里掏出于丰给的家书,把两张信摊平了,对齐放在案上。
两张信的纸张材质大小都是一致的,下面都有于家的戳。
不过,要是在边关搞到信纸怕是不容易。
到底是谁要害笃行呢?
笃行能招惹的人也就几个,无外乎太后党。
军里太后的人不晓得有多少,但要认字写信,怕还是得有点家室的。
毕竟这个时代认字的人不多。
写字作为一种特权和政治资本,历朝历代都是被人垄断的。
只是,依照这个路子,边关有几个人有机会能接触到信纸呢?怕是太后派去的人都有这个能力。
真是糟心。
目标过多。
思虑无果后,刘慎言放弃了寻找幕后黑手的计划,专心致志端详起了信上的字。
刘慎言仔细的瞧着两张信上的字,小皇帝给的那张,形似而神不似,虽颇有笃行平日行文的样态,却少了几分神韵,字如其人不是说说而已的。就像有说法是书写的压力反映了人精神和□□的能量。笃行落笔落得重,重压力者表明其生命力强、自信、专横、顽固……倒是有几分想笃行。
但如其人得是自己的字。
那封告密的信,字摹的不错,可惜始终缺了几分灵气。
刘慎言低头,再看刚到自个儿手上的家书……
啧啧,看上去笔法甚是流畅。字迹做为心理潜意识的投射,看来笃行在于泽倏那儿过得还算不错。
只是……联想到笃行对于泽倏的倍加推崇,刘慎言感觉不太妙。
依着笃行的性子,能与他相交甚欢的至少得是个忠臣,再不济也得是个一心报国的。
但于家,搁自个儿眼里,倒像是心怀鬼胎,伺机而动,投机倒把的。
虽说今年打春还跑到于府溜达了一圈,于老爷子于丰还替着小皇帝,把自个儿笼络了一番……但依着这几个月在殿上的几次观口观心,完全不是这么个理儿。
要是于家在小皇帝这边,太后怕是早倒台了。可于家也没在太后那边……想着这几日于家老爷子和自个儿老爹相交甚秘……保不齐过不了几日,于家就被拉过去了……
刘慎言觉得小皇帝的皇位有点晃了……
自个儿去告密?
政府倒台是它命数已到阿,自个儿蹦哒着去,或许日后史书记出来就是,权臣的儿子告了他密谋造反的老爹,皇帝力挽狂,老爹被干掉了,N年后,自个儿被干掉了,或者,皇帝没挽住,自个儿被干掉了,老爹位极人臣,白发人送黑发人……
两个结果貌似都不咋地……
自个儿袖手旁观?
刘慎言想着前世里看王朝动荡时候的血的教训,最机智的方法就是默默装聋作哑,然后找机会脚底抹油溜……
自个儿又不是肱骨之臣,虽说是与现在坐天下的皇帝有师徒之谊,自个儿却实在没有把自个儿命搭上做炮灰的打算。
可,秦符还是个孩子不是?
要搁着和皇帝不熟,和自个儿爹不和,两膀子一拎,揣上些银两,改名换姓,搞个凭证,就逍遥快活去了……哪用得想这些事……
让人靠近了就是麻烦,各种羁羁绊绊……
刘慎言想着那日小皇帝让自个儿称他为“符儿”。这么一松手,又有些狠不下心。
可自个儿要钱没钱,要权没权,既不是世家,也不是将才……
刘慎言思忖了半天,死道友不死贫道,老爹你让我坑你一次呗,依着目前的态势,告告小秘,太后那边应该也不会垮台……
刘慎言打定主意,冲外面喊了一嗓子,“刘全!”
“哎!哎!来了来了。”
“去,给爷拿茶腌条鱼!”
“阿!公子拿茶怕是……”
“怕什么怕,赶快去,爷的话不好使了?”
“好使好使……”
“做好了送一半到姚老府上,这大冬天吃一次肉不容易……”
……
吃完了厨子做的鱼,刘慎言往床上一躺。
吃了睡睡了吃才是美好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