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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明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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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符闷闷不乐的坐在榻上,看着面前满头银发的给他暗中在阁内授课的夫子,“夫子,您说先皇是昏君还是明君?”
“圣上小小年纪怎么会想起这种问题?”三朝元老杜附熙有些吃惊了,按理说,宫中应该没人会提起先帝的不是。
“因为,因为。”秦符觉得把刘慎言供出来好像不太好,便硬着头皮,“夫子先告诉孤先皇室昏君还是明君?”
“那圣上请先告诉臣,何谓‘昏’,何谓‘明’?”杜附熙微微一笑,捋着白花花的胡子,圣上这是要开窍了么?
“‘昏’自然就是遭人唾弃,‘明’自然就是万民敬仰。”秦符皱皱眉头,不太确定。
“如是,圣上就判断完了吗?”杜附熙并不着急,含着笑接着问。
“那还需要什么?”秦符有些急了。
“那要看圣上的心了!”杜附熙放下手中的书卷。
“什么?”秦符更加不明白了,“孤之心?”
“正是!”
“夫子,孤不明白。”
“不明白那就先授课吧!”
“嗯!”
……
授完课,秦符借着梯子坐到院子里的树上面,急得下面一群太监婢女‘哇哇’的叫。
“圣上啊!你快下来呀!”
“哎哟,我的小祖宗!”
……
看着下面一片黑压压的头,秦符想着,下面那个身形佝偻的老太监陪自己好多年了,从自己记事起,他就在自己身边,那个穿的粉粉的大丫鬟,还是自己七岁的时候,母后给赐的,那个小太监是自己开始学字儿,父皇赏的……看来看去,秦符觉得这些都不是能告诉自己父皇是昏君还是明君的人。
风静静的吹着,秦符突然想到上次从御花园带回来的那个小丫鬟,便冲下面的吩咐起来。
“小李子!”
“哎,圣上,奴才在!”
“去给孤把上次带回来那小丫鬟领来。”
“是!”
……
坐在树下的榻上,秦符有些期待,也许人来了自己的疑问就能解决了,于是脸上的颜色也好了几分。
……
“你叫什么名字?”秦符有些迫切的想知道的真相。
“婢子,婢子!”
被小李子提溜来的小丫鬟颤颤巍巍的跪在一旁,虽说小皇帝上次救了她,她时刻感激着,可是冷不防被叫来,心中还是很忐忑。
“嗯?”秦符耐性一向不太好,看着小丫鬟如惊弓之鸟的样子有些不悦。
“婢子……”
“好了!你只消告我,你心中的先皇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婢子不敢妄下断言!”
“说!”
“先皇,先皇宅心仁厚,先,先皇体恤百姓!……”小丫鬟的头越来越低。
“一派胡言,拉下去!”秦符不想再听废话!
“啊,啊,圣上恕罪,恕罪!婢子一时失言,失言……”小丫鬟一见自己拍马屁拍到马腿上,连忙叩头,“圣上赎罪呀1”
“拉下去!”秦符不为所动。
“圣上——”眼看着小丫鬟要被拖出院子的门槛去了,小丫鬟突然破口大骂,“秦符你个狗皇帝!”
“等等。”听到这句,秦符下令让那护卫停下来,并从榻上走到小丫鬟的面前,“你刚刚说什么?”
“秦符,你个狗皇帝!”小丫鬟的脸显得异常狰狞。
“为何?孤不是救了你么?”秦符并不因小丫鬟的辱骂而气愤,只是因此想到了刘慎言所说的人性。
“你是救了我,可你现在无缘无故就要杀了我!”
“就是这样?”
“不,你的父亲还杀了我全家!”
“那又如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孤之父皇掌天下之权,如何杀不得?”秦符有些挑衅的看着小丫鬟的眼睛。
“但我爹爹是忠臣!”小丫鬟的眼睛里写满了坚持!
“那又为何被杀?”
“功高震主!”
“哦?”
“先皇其实是昏君啊!”
“啊!”周围一片吸冷气的声音。
“先皇如何是昏君?”秦符一把揪住小丫鬟的衣领。
“先皇,先皇,穷兵黩武,大兴土木,昏庸无道,善恶不分,实乃人人得而诛之!”
“哼!”秦符丢下小丫鬟,“你爹爹姓甚名谁?”
“屈阅!”
“去,调案宗!”秦符对身边的人使使眼色。
……
大臣的案宗好查,皇帝的却不好查。
秦符自己心中也晓得最查不得的就是和先皇有关的案宗。
真实性尚且不说,一动就会引起多方关注。
但自己也不过就是求个说法罢了。
……
秦符翻着手上的东西,不由的皱起眉头。
“屈阅,尧城人,少多疾……”
……
屈阅是个什么样的人?
秦符可以断定屈阅是个沽名钓誉之徒,但他在百姓口中确实是有口皆碑。
秦符不由的想到刘慎言说的,小恩小惠对百姓是最有效的。
其实屈阅也没干什么好事。
只是给那县修了几座桥,只是在灾年散了几斗米,且全部用的是佑国国库的钱财。且这人心术不正,动不动就以朝廷的名义加税,而对朝又以灾年为由少缴税。终了,利益他一个人沾满,罪过却全是朝廷给担了。
这真是个朝廷的蛀虫!
秦符联想到小丫鬟说自己是昏君的直接原因是因为自己要杀她,根本原因是他的父皇杀了她的父亲,并且她坚持认为自己的父亲是忠臣。
原来百姓竟愚昧至此吗就仅仅因为个人的蝇头小利就断定了一个人的品行吗?
秦符不由的勾起嘴角。
如此,昏君与明君一点都不重要了!
……
自己只要干好自己想做的事情,最后再给他们一些甜头就好了。
这样,自己就是明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