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的门徒》令狐莫愁

60、第24话.召唤物军团

　　原本深邃的夜晚，被地上燃烧的火映得明亮，如同自远方传来慈悲的光芒。可惜事实是空气里弥漫着灼热的气息，火星四处飞舞，怪物的叫声和人们的呐喊已经归于寂静，只有偶尔会响起。所有身处其境的人都明白，这是末世一般的景象。

　　地上死尸无数。有烧焦的巨大蜘蛛的躯壳，发出死亡之后的腐臭气息。柯纳阳捂着鼻子走在夏梏的后面。R平方其余的几个人，都跟着玉白鲤一起去找学院一些隐蔽的角落里有没有还遭受着苦难的人。地上的尸体不止有蜘蛛的，自然还有学生的。他们的血液在枯草地上干涸。表情痛苦。

　　“你在找什么吗？”柯纳阳问。

　　——出了密林之后，夏梏不肯跟着玉白鲤他们去搜救，一意孤行地在学院附近乱晃，目光四处扫荡，却一副没有发现理想的目标的样子。

　　“你干嘛跟着我。”夏梏反问，“很危险的。”

　　“怎么可能放心得下你一个人啊。”柯纳阳说。其实他想的是我跟过去也只能看一对兄妹一对情侣花式虐狗，还是跟在你这个孤僻的小孩后面有优越感，“何况，我虽然一直是你们的老板，可是你别忘了，我也是FE学院毕业的异能者。”

　　“哦。”夏梏只是轻声答道。

　　他抬起头，满目的火星往上漂浮，眼前是学院古典的城门，火海熏陶下，宛如战火纷飞的年代里一座被攻陷的城池。那攻城的女王带着她的将士站在城门上，居高临下，笑容冷傲。城下的人似乎只能仰望，并接受自己被驱逐的事实。

　　那城门之上，站着海曼华和另外两个黑衣的男子。

　　其中一个是梅雨后。

　　“哟。”柯纳阳装作若无其事地打招呼。他自知不可能在实力上胜过这几个人，但是家财万贯似乎给了他无穷的自信。

　　夏梏面无表情地质问：“你这么快就又行动了？”

　　海曼华轻声“呵”了一声。嘴角上扬的弧度太小，声音太小。以至于没人听到，也没人看得出来。

　　“每当我让你感到压力的时候，你都会装出这副底气十足的样子，然后慢慢把话题转移到其他地方去。”海曼华是在微笑，但是在城门下的夏梏看来，那只是一副嘲讽的表情，“在很多年前，我们还是朋友时。”

　　夏梏愣了愣，问：“你放的火吗？”

　　还是那副试图转移话题的样子啊。海曼华想。还是说，对自己在说什么，根本就不关心呢？

　　“我让人放的，这个学院里接应我们的人不止一个，不过别担心，这只是普通的火而已。蜘蛛也是我放出来的，你杀死的那只召唤物，蜘蛛的母体，就是我的宠物之一。这些都是我做的，你能想到的所有邪恶的事，都是我做的。”

　　“好好好，你牛。”柯纳阳又插话进来，“夏梏，咱们走了吧。”

　　上次在北美就见识过了海曼华的实力，虽然接触的时间不多，但也能感受得到是顶级的异能者。何况还有两个一看就实力不俗的帮手。他不知道夏梏还留有多少底牌，但现在让他上去的话，只是送死而已。

　　“猎物就在这里，怎么能走呢。”

　　话音落下，海曼华注意到夏梏的舌尖从两颗门牙下划过。一副即将品尝到美味的猎物的样子。

　　“夏梏，我很想现在就杀了你。但是我更宁愿你苟活下去，活到你回想起曾经的一切的那天，活到你发现这个世界让你失望透顶的那天，活到你终于清楚不可能杀掉我的那天。”这一次，她邪魅一笑，妖异的表情让人不得不揣测她又藏了什么阴谋，“夏梏，你还记得它们吗？”

　　天空深处传来野兽的嚎叫。

　　两团黑影在天空中驰骋，然后朝着城门上落下，身影越来越明晰。它们长着丰满的黑色羽翼和怪异但凶猛的身体，它们的目光猩红灼灼，无视一切。有王者的气息，也有堕落的黑色的气息。它们的嚎叫，似乎要君临天下，又似要毁灭一切。

　　“蛇鸡怪，蝎尾狮。”夏梏冷静地陈述出它们的名字。

　　柯纳阳自然也是记得，那是曾经属于的夏梏的召唤物，后来在文森特的餐厅里被夺走。没想到居然是海曼华手下的人干的。

　　“看来是经历了死灵召唤。”柯纳阳提醒夏梏，“要小心。”

　　“有端倪。”夏梏看着海曼华那依然保持着笑容。关于蛇鸡怪和蝎尾狮的事情，似乎还没就此结束。

　　海曼华身后被火照亮的天空里，还有黑影在盘旋着，犹如躁动不安的乌云。

　　几秒之后，它们纷纷鸣叫着，在城楼上一只一只落下，踩着城垛或是隐藏着半个身子，用充满威严的赤红色双眼打量着这个残破不堪的小世界。

　　它们都是蛇鸡怪和蝎尾狮。不止一只。也不止十只。

　　“大洋洲分部进行着的秘密课题终于完成了，所有的资料都要被销毁，校区也必须翻新成为我们昼月的基地，所以，今天是施工的日子。”海曼华说完终于收起了笑容。

　　接下来她是要看夏梏和柯纳阳惊愕的表情了。

　　柯纳阳是很配合，可惜夏梏一直面瘫着。

　　所谓的秘密课题，不用问也看得出来是通过原始的召唤物，制造出完全相同甚至有可能更强的召唤物的群。

　　“太不可思议了...”柯纳阳心跳加快，他从没看过如此令人恐怖的敌人，“你是怎么......”

　　“你们没做什么饕餮吧？”夏梏打断了他。

　　“没有。”海曼华轻轻摇头，“饕餮需要的食量太大，我们没有必要制造一个会吃掉自己一个军团的东西。何况，我们也没有足够的力量源去制造消耗如此巨大的召唤物。不过，这么一个小的召唤物兵团，你一个人也是驾驭不了的吧，夏梏？”

　　“什么一个人，还有我呢。”柯纳阳向前一步。

　　“呵，随你。”海曼华不在乎，“不过你以为你的敌人只有一个召唤物军团这么简单吗？你可别忘了，我手上还有一张终极的王牌。”

　　是梅雨后？夏梏想。

　　下一秒，当他听到那声阔别了十年的咆哮，他知道他要面对的是什么怪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