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话.死神的认可 ...
-
每当有涉及到星图利益的决策，执行前都要在会议室里进行全员讨论。夏梏拜托的事情说起来也只是盛逢武的私事，不过这会让盛逢武这两天没办法执行任务。
其实这两天根本就不可能有任务。盛逢武想。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手下这些人对自己要求太苛刻了。
——他去休息室里想倒杯咖啡的时候，跟正坐在那里聊天的戚联华和何业说了夏梏想求自己的事儿。
——“他疯了吧他又不会用刀。”戚联华嗤之以鼻，他所了解的夏梏是个神经病，是个完全摸不清逻辑的人，“你也不问问为什么。”
夏梏来找盛逢武是想借他的赤月一个晚上。当然他也说了，最快一个晚上……
就这样仅是中午最后那十几分钟，戚联华和何业弄得整个星图都知道了盛逢武要借刀的事情，大家纷纷要盛逢武给出个交代。
有的是只是想盛逢武给出个交代，有的人则希望盛逢武把这件事拒绝了。
会议室里很沉闷，没有窗户，盛逢武在紧张的气氛下更觉得自己要窒息死了。
一定是自己话太多，时间拖了太久，直接把刀给他就没这些破事儿了。盛逢武想。
中午交谈的时候自己拼命地找着话题，但一直感受得到夏梏并不是乐意和自己说话。他显然是因为自己答应了借刀的事儿，才装作乐意地坐着陪自己聊天。
“夏梏呢”戚联华发现夏梏似乎并不在这一层楼，“你不会已经把赤月借出去了吧”
“他跟天月下楼去吃饭了。”盛逢武说。
伊天月也是夏梏的高中同学。星图里的人，伊天月大概是唯一一个夏梏愿意说话的。因为夏梏认为他太弱，太傻，太单纯。
“那我们就直接投票吧。”一定要避免话多。盛逢武提醒自己。
他已经坐得不耐烦了，迫不及待想离开这里。
“举手代表同意，不同意就不举。”他说，“现在开始。”
大家互相看了几眼，都作出了自己的决定。
盛逢武立即用目光计算着结果，不同意比同意多三票。自己可以投一票同意，伊天月也可以投一票同意……
剩下那一票，恰好可以打电话让海曼华投了，这样就平了，到时候再强行说自己一票当两票使用……
“诶你们在干嘛”会议室的门猛地被推开，传来了那个熟悉的聒噪的声音。伊天月回来了。
他甚至顺手把会议室的灯都开完了。唠唠叨叨这么暗你们看不清楚啊blablabla......总之，所有人此刻都私下议论着要不要打他。
夏梏跟着伊天月进来了。伊天月青春阳光话多聒噪，夏梏一身颓废沉默不言。强大的反差。
会议室瞬间鸦雀无声。
“我们在投票决定借刀的事儿...”盛逢武尴尬地解释。
“你不是都答应了么”夏梏一边说一边在狭小的会议室里踱步，摄取着自己那一份平均氧气。
成绩是差，数数他还是会的。举手的比没举手的少三个，他很快就发现了。
“我同意借刀。”盛逢武立马把自己的手也举起来了，然后眼神示意伊天月赶快举手。
“额，我也同意……”伊天月赶紧把手举了起来。
同时，夏梏站在与盛逢武相对的方向停了下来，把目光投向了盛逢武身边的戚联华。
几秒钟之后，戚联华才发现夏梏盯着自己，他内心想狠狠地瞪回去，但是在目光对视的一瞬间尴尬地转向了别处。
每次被夏梏那样的眼神看着，戚联华都会生起很多的同情心，又感受到如潮的威慑力。
那种孤独的人才有的眼神。
“我……我……”戚联华支支吾吾想说什么，他闭目了一瞬，终于下定了决心，一直傲慢地抱在胸前的手终于缓缓地举起，“我同意。”
他记得夏梏从FE学院离开时在走廊碰到自己，他本是应该和夏梏互不说话的，但是当时他和夏梏已经因为价值观不同几乎闹翻，就顺着身边同学的意思，小声嘲笑了几句。
那时，夏梏突然回过身来，当着所有人的面对戚联华说:“你以为是谁让你活到现在的！”
——他的声音歇斯底里，撕心裂肺。
他到梅莉娜的别墅的时候，太阳还没有下山。梅莉娜不在，梅雨后也是双休日，夏梏没有刻意晚上来的必要。
梅雨后坐在草坪边的座椅上悠哉悠哉地玩着手机。太阳的余光照着他的背影，今天难得没什么云，天空蔚蓝与金色相融，一片美好，宛如一幅天堂的浮世绘。
梅雨后身边放着一刀一剑，那剑是他自己的，刀是魂月。夏梏从正门开了锁进来，梅莉娜去欧洲前给了夏梏家里的钥匙。
“你怎么还阴魂不散”梅雨后斜眼看见了走过来的夏梏，他把墨镜取下来，露出了完整的玩世不恭的脸庞。
对于夏梏来说，那是和自己想要等来的人相似的脸庞。
“我还嫌自己输得不够惨。”夏梏走过来，帮梅雨后把内心活动的台词补完，“行了，快把打车费报给我。”
“打车费”
“师父出门前说了，我来学她的鬼刀流产生的额外费用由她来承担。你也不想这么点儿小事也跟她汇报吧，师兄”
那声“师兄”叫得甜蜜蜜，实则暗藏诡计。明眼人都看得出梅雨后对梅莉娜有爱恋的情结，夏梏故意刺激着。
“我要是不给你呢。”这样说着，梅雨后已经掏出了钱包。
“那我就回不去啦，只能去睡师父的床咯。”夏梏变本加厉。
五十元钞票塞进夏梏手里。对方没让他找，夏梏就毫无保留地接受了。
“魂月拿起来，今天你可有的输了。”梅雨后站起来，拿起自己那把剑，“你竟敢开梅莉娜的玩笑，你完蛋了。”
夏梏心想大哥你几岁啊都工作的人了怎么说话像年龄个位数的小孩儿啊……
“我不用魂月。”夏梏神秘一笑。晃了晃自己的右手。
夏梏右手握着魂月，一路上大家都以为这是cosplay道具来着，没人想到会有一个少年提着真刀在街上大摇大摆晃悠，还打车。
梅雨后扫了眼他手里还没出鞘的长刀，投去了深深的鄙视的目光。
一开始夏梏也问了，梅莉娜把魂月留这儿还能完成单子么
那时梅雨后抢着回答:“梅莉娜那么多绝技，随便一样也让人闻风丧胆。”
“不用魂月...”梅雨后鄙视之余若有所思，潜台词是啧啧啧啧啧……
“嗯，师父说过吧，什么武器都行，包括一枪毙了你。”
“一枪毙了我你可做不到。我倒要看看你搞来了什么邪刀，出招吧！”
夏梏面对对方的自信，只是安静一笑，轻快地拔刀出鞘。
赤月是一把长刀，刃和魂月一样是弧的。但并不像魂月那样在中间有着刻意的弯折。赤月刀身比魂月长，线条接近完美的流畅，犹如行云流水，又像夜空中优美的弯月。
戚联华说得对，夏梏不会用刀。但他可以按着记忆拼凑出零零散散的刀法。
关于赤月的记忆已经过去了快三年。三年前夏梏看过盛逢武用赤月和不同的人交战过。如今却大多忘了。
但他借来赤月，本就不是为了用精湛的刀法或是回忆出来的绝技打败梅雨后。
赤月本来就不只是一把优美的长刀那么简单，说通俗易懂一点，它就是个神器。
只可惜盛逢武和夏梏都并非什么不得了之人，盛逢武用赤月这把神器能勉勉强强帮助自己完成接的单子，那就足够了。
现在夏梏要能用它勉勉强强击败梅雨后的剑，那也足够了。
刀剑相交，金属作鸣。
对于夏梏来说，梅雨后的剑气像一堵难破的屏障。他以往试着像梅莉娜那样用魂月折背处的尖头去刺破剑气，但是对方的迅速总是在他做到之前就逼他用各种拙劣的方式防御。
冷静。夏梏强迫自己。
然而梅雨后的动作他都不能完全看清，自己用赤月进行着简单地防御，节节败退。好在赤月的刀身优雅修长，比起奇形怪状的魂月，好使得多。
——也差不多了。夏梏想。
此刻他已经退到了草坪的尽头，这之前他甚至不像以往一样寻找着反击的欲望。他尽量用赤月圆滑又不失锋利的刀背挡下来自梅雨后的每一击。
然而更加惊愕的是梅雨后。
夏梏没有丝毫地反抗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对于普通人来说他的攻击完全就是狂风骤雨不容走心。夏梏之前两天想挡下来都难，更何况还抽时间反击。
这次却有微妙的不同。尽快看上去夏梏是在节节败退，实际上梅雨后必须用更强大的力量和更迅捷的连击才能使夏梏退后相同的距离。
梅雨后已经气喘吁吁，精疲力尽。
“你的刀，到底是什么邪魔歪道”问题只可能出现在刀上，他把自己的剑架在夏梏的脖子上，夏梏居然不为所动，“不说我就趁梅莉娜不在杀了你。”
夏梏想这算哪个朝代的动作和台词啊！
“和赤月战斗过的目标会在短时间内持续丢失质量，按理说这样攻速会更快，却会消耗相当多的体力……我都说了，师兄你能不能把剑放下”
“你这是作弊！”梅雨后不依不饶，一脸“今天势必将你这小人斩首”的架势。
“我哪儿作弊了啊师兄”夏梏一脸无辜状，“师父说了，我用什么武器都行，只要能赢，一枪毙了你都算！”
“你再提‘一枪毙了我’试试！”
夏梏感觉剑刃离自己脖子更近了，连忙说:“好好好不提了不提了。”
他知道自己较起真来就是嘴贱……
“不行，感觉你还是个祸害……”
“……”夏梏无语，索性懒得废话，“得了吧师兄，我猜我现在用手指都能把你剑给弹开，赤月的效果还没完呢。”
下一秒，梅雨后却把手中的剑往四周一抛。他力气大，被赤月变轻的剑被扔得老远。
夏梏瞅见他师兄的右手换了姿势，有张牙舞爪的前兆。
“你如果是想把邻居戳死的话，这力度还差一点！”来自女性的呵斥声，梅雨后立刻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梅莉娜这次穿着一袭白衣从天而降，手中是刚刚梅雨后抛出去的剑。
“隔壁陈总的妈在睡觉，差点儿就被你这一剑弄死了！”
梅雨后往隔壁看了看，那栋宅子二楼的窗户开着。
“虽然我也觉得胜之不武，不过你赢了，夏梏。你现在正式是我的徒弟了。”梅莉娜宣布，“今天你先回去吧，我才从欧洲回来，累死了。”
“是，师父。”夏梏像梅莉娜点头示意。
说罢他朝梅雨后做了个鬼脸，然后在对方下定决心打死自己之前收起赤月就飞快跑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5话.死神的认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