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的门徒》令狐莫愁

148、第52话.地下图书馆

　　最先是感到大地在颤抖，视线一片漆黑。
　　然后知觉也慢慢变得模糊，他甚至觉得浑身的血肉都和空气融为一体。但却毫无疼痛感，犹如暗夜里吹过凉风的空旷平原，也宛如万丈高阳一般让人温暖。
　　接着便毫无征兆地陷入了沉睡。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或长或短。
　　他醒来时感到后背一片冰凉，狭小昏暗的视线内有一张人脸注视着自己。第一反应是很眼熟，他坐起来，硬是愣了两秒才叫出那人的名字：“海曼华。”
　　他也看见了在场的人并非海曼华一人。叶然、米歇尔、艾扎克、戚联华也都在这里。他看见的最后一个人，竟是兰烬。
　　“白家的血裔，你终于醒了。”
　　白长冰一怔。这个古老的浑厚的声音，不属于在场的任何一人。
　　他发现自己身处冰冷的地面上，地面的表皮并不粗糙，反而像是精心打造过一般光滑，犹如古时的宫殿一般无尘。
　　令人奇怪的是，这“宫殿”居然没有穹顶。
　　却也没有天空，头顶是无边无际的混沌黑暗。
　　那声音一出，在场所有人似乎都一片欲言又止的沉默。
　　白长冰看过在场一张张熟悉的人脸，在不可置信中，他的视线慢慢往上。
　　他看见了，那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的巨大身躯。
　　那个东西，他......亦或是“它”，通体漆黑，只有极少处透露出星星点点的红色暗芒，若不是仔细凝视，甚至分辨不出那双巨大而又无神的瞳孔。
　　像是终于知道白长冰注意到了自己，黑暗里的庞然大物将之前只说了半句的欢迎词补完：“欢迎来到死亡之神的圣殿。”

　　*
　　月色悄无声息地让大地愈发的安静。在狭小的空间里，夏梏敛气屏息，注视着监控器里的人的一举一动。
　　Darkness家族配备的监控器是最高清的，电子屏的画面犹如亲眼看到一般，甚至比亲眼所见更为明亮清晰。电子屏上所播放的是来自于资料室的监控器。对外他们宣称那位于教堂下的巨大房间为地下图书馆，偶尔会为附近的大学生和高中生开放。
　　然而夜里，一切事物都行使着真正的规则。
　　“看来你不是真的想封锁消息。”
　　房间的门被推开了，听见这个声音，夏梏有些惊讶。这么晚了，玉白鲤居然还没睡。
　　夏梏没有回头，窗户上隐约印出玉白鲤的笑容，那意味在灯光的折射中被消磨。他被夏梏高出了一截，两张写着不同表情的脸在窗户上并未折叠。
　　“明知道资料室被入侵还不上报，这可是重罪。”
　　“我现在没功夫跟你开玩笑。”夏梏微微皱眉，“我知道雷德一定会不顾我的拒绝执意来查阅资料的。但我更好奇的是，除了他之外，还有没有别人会来。”
　　“那你自己去一趟不就好了？”玉白鲤走近，手靠在夏梏肩膀上。夏梏本以为玉白鲤是双手无所事事，却出人意料的，那人给自己披了件披风。
　　“这次的敌人有些太过于强大了，我暂时还不想一天之内连续和他们交手两次。”
　　“你想让这个人帮你试探试探？”
　　“算是吧，我也说了，我还想知道除了造神之血，有没有其他的组织或者势力出现。而且造神之血在这个节骨眼上执意要找他们的创始人，说明他们相信这位创始人身上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如果这个秘密就在佛罗伦萨，不如趁早挖出来的好......”
　　他的话语暂时停了。监控器里，终于出现了第二个人的身影。

　　*
　　真正的秘密不会摆在显眼的位置，雷德是这么认为的。
　　Darkness家族的这座地下图书馆，从建立之初到现如今的所有资料，都掌握在造神之血的手里。因此从何处打开机关进入暗层，雷德一清二楚。
　　他若无其事地从长廊走过，两侧高高在上的书架上堆砌着成千上万的旷世名著。但这些都不是雷德所感兴趣的。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走过这对于他来说百无聊赖的文学殿堂，往尽头的石像鬼口中注入足够的能量，暗门便会打开。
　　然而在他距离那石像鬼还有十几步的距离时，眼前却闪过两道刺眼的光芒。
　　他第一反应是自己被Darkness家族的人发现了，但是转念一想，自己晚上和夏梏都说得那么明显了，如果Darkness家族想要阻止，根本不会让自己走到如今这一步。
　　在刺眼的光芒中渐渐走出来的，是两个天使。
　　果然，和白天的敌人是一伙儿的。
　　“你接下来要接触的秘密，不应该被你知道。”两名女天使甜美的声音重叠在一起，犹如精美设计的机械一般。
　　雷德轻松地笑了笑，审视着两人。
　　除了身形和长相不同，两人的翅膀和铠甲都别无二致。其中一位有着粉红色的短发，看上去年轻一些，就像是穿上了不符合年龄的战甲一般，而另一位有着金色的长发，外形性感，和身上的铠甲看上去也十分契合。
　　不过雷德真正关心的，并不是这些。
　　“两位的能力在我的评级里只是A级呢。”他看上去毫无压力，即使知道对方是神的使徒，也根本没有会落败的觉悟，“和我没法比呢。”
　　“对异能能量的精确感知。”金发的天使开口了，“造神之血的将军雷德，这的确是你引以为傲的异能之一。除此之外，身为将军，恐怕你的实力在整个异能者的领域里，也是数一数二的。”
　　“既然知道，那就请两位姐姐不要继续挡住我的路了。”
　　“但是碰上了我和莉莉的组合，”那一瞬间，天使的目光和雷德针锋相对，雷德感到有一丝寒冷从眼前的光芒中掠过，“即使是再强的异能者也无济于事。”
　　“哦？”雷德试探性地发出一声轻叹。
　　“别跟他废话了，”粉红色头发的萝莉忍不住了，“我们上吧，奥莉维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