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的门徒》令狐莫愁

122、第29话.说谎者

　　气氛在夏梏的心中变得愈来愈紧张，甚至本来正常的空气也让他觉得有些不适。
　　艾扎克身边那个叫叶然的女生讲完自己该讲的之后，话语权落到了白长冰身边那个女生身上。她很流利地介绍了自己，名字叫米歇尔，土生土长的美国妹子，这是在FE学院的第二个学期，很荣幸被选入了神恩计划。
　　至于她的异能是什么，夏梏都听得不明就里。他根本就不关心，他只关心下一个人，那个自称是“柯纳阳”的人，他会怎么介绍自己？
　　终于轮到他了。
　　所有人都用看似平常的目光注视着他，但谁也看不出彼此的眼神深处到底藏着什么。
　　“我叫柯纳阳，是一家公司的董事长。当然也只是挂名的，支撑公司运作的也是我爸的集团。我是个富二代，不过没那么多坏习性，大家和我平凡相处就好。”
　　结束。
　　没有过多的介绍，连自己的异能也丝毫未提。他说完之后露出个像是习惯性的微笑，给人亲和的感觉。
　　太平淡了，以至于夏梏都不想追问下去。
　　克鲁塔的声音为这个短暂的聚会画上了句号：“那么大家有什么感兴趣的事情就在晚上的聚餐上讨论吧，这个短暂的会议已经结束。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来咨询戚先生。”

　　夏梏和沙乐文率先离去，他们在底楼的休息室等到了尽快脱身的克鲁塔。金发的年轻男子满面春风地走过来，“我表现得怎么样？”
　　“做作。”沙乐文点评。
　　“脑残。”夏梏也毫不留情。
　　克鲁塔并不在意这两个人对自己数年如一日的“嫉妒”之情，保持着自己无比满足的微笑说道：“别坐在这儿，我们先去住所。”

　　所谓的住所位于纽约的某个高档的酒店里，晚上聚餐的地点也是在酒店的顶层。不夜的城市和异能者的学院之间，一条特快列车的路线就能在十分钟到达。如果是在亚洲校区的话，学院里提供冯家专利的传送门据点，比特快列车更加方便。
　　因此半个小时后，夏梏洗好了澡，穿着白色的浴衣开门走到了对面的房间里。房门没有关，这是克鲁塔的房间，他们约好了谈接下来的事情。
　　“我想跟你讨论一下明天的演讲的事情，我觉得你这个稿子未免写得有些太长了......”
　　“我不关心这个。”夏梏一口咬断了克鲁塔的话，他并不想听关于星耀峰会的一些安排，晚上的聚餐让他感觉更加重要，“不过稿子是沙乐文写的。你把我的演讲删了吧，要是被今天这几位同学看见了，怪尴尬的。”
　　“那不就差了一大截的时间了？”
　　“你自己想办法吧。”夏梏说，“戚联华是见过柯纳阳的，可是他居然什么都没有说，我感觉这是一个巨大的阴谋。”
　　“所以呢，你又没有戳穿它。”克鲁塔摆摆手，“今天你什么都没说。我可告诉你，我是很看重自己现在这个神恩计划助理的工作的，你可不要在晚上的聚餐上搞什么花样，不然等我们回了佛罗伦萨，我弄死你。”
　　“你的威胁对我不起作用。”夏梏不以为然，“不过你放心吧，我不会玩什么花样的，顶多也就套套话而已。咱们晚上见吧。”
　　“你到我房间来，就是为了专门说这个？”
　　“不然呢？”
　　“不顺便做做其他的？”克鲁塔说着解了自己外衣最上面的一颗扣子。
　　“......我先走了。”

　　聚餐前一个小时，戚联华提前到了酒店。在他来时的列车站里，已经预订好了一节单独的车厢，留给神恩计划的成员们。
　　戚联华没想到的是，沙乐文，那个总是跟在夏梏身边的跟班，看似天才的异能者，居然在停靠的列车站等候自己。
　　“夏梏没和你一起来？”见面直接免掉了寒暄，戚联华开门见山地谈起话来。说实话，他还不知道夏梏对于自己突然出现在FE学院北美分部并担任着神恩计划负责人的身份作何感想，反正他看见夏梏克鲁塔还有沙乐文三个人混进这个计划的时候，是大吃了一惊。
　　“我也是Darkness家族的堕天使，虽然在外人看来，我可能就是夏梏的助手，不过，我有自己独自行动的权力。”说完他笑了笑，“那么戚先生，我仅代表我个人问一下，你是怎么神通广大地从鼓浪屿销声匿迹之后，辗转到了FE学院呢？”
　　“你忘记我还在千明和夏梏交过手？虽然是在夏梏的梦境里面。”戚联华挖苦，“这种记性，可没办法当一个合格的堕天使啊。”
　　“看来你阅人无数啊。”沙乐文随口应付。
　　“我们现在的身份，某种意义上是导师和学生。你不要肆意揣测我的用意，我随时能够把你开除出去。”戚联华边说边往前走。
　　沙乐文的实力他是清楚的，如果有人能够威胁到自己，他不会这么从容自在。
　　这一点，也被沙乐文感受到了。戚联华身上的力量，或者说在背后支撑着他的力量，让沙乐文觉得深不可测。
　　“你想开除早就把我们开除了。”沙乐文也把语气压得很轻松，“你之所以没这么做，是因为神恩计划的学员里面，有着你也无法彻底解决的难题。你顺水推舟地默认我们为学员，是想让我们的力量，和另外的力量形成平衡。让我猜猜，白长冰背后的白家，还有克里斯汀......”
　　“还有那个柯纳阳。”说着他们走出了人满为患的站台，戚联华里面的衣服已经湿透了，不顾形象地脱了外衣，沙乐文顺手接过来，好意地拿着。
　　“你继续说。”沙乐文说。
　　戚联华用手象征性地扇了扇无意义的微风，接着说道：“一个人想要伪装成另一个人，必定要尽可能地了解他的全部。更何况我们现在是信息与异能并存的时代，如果他想要伪装成柯纳阳，一定知道我和夏梏都是见过柯纳阳的，可是，他却选择了用与真实的柯纳阳截然不同的外貌，还作出一副与我和夏梏都初次见面的样子。这并非可疑，而是挑衅。他坚信我们找不出他身上的蛛丝马迹。”
　　半响后，他又用较低的声音说道：“可惜，虽然我现在和以前相比已经有了极大的提升，可依然没办法参透他背后的把戏。”

　　到了酒店大堂，戚联华拍了拍沙乐文的肩膀：“放心，我不会把今天你和我见面的事情告诉夏梏的。”
　　“你说了也无妨。”沙乐文一边说一边往电梯的方向走，“夏梏他信任我。”

　　晚上六点，侍者们把预订好的食物纷纷送至视野宽阔的天台。克鲁塔穿着泳裤、拿着酒杯在泳池里朝这些可爱的女侍们抛媚眼，让她们的脸笑得如同菊花般灿烂。
　　几分钟后，克鲁塔的眼里一一浮现出渐行渐近的人影。和克里斯汀强行结伴而行的艾扎克，和白长冰并肩却彼此一言不发的叶然，自顾自玩手机的米歇尔，面带自信微笑的自称柯纳阳的说谎者，走在夏梏身后表情云淡风轻却被克鲁塔老奸巨猾的眼神看得出来心事重重的沙乐文，还有一直盯着柯纳阳的夏梏。
　　最后进来的是老狐狸戚联华。看见他的身影的一瞬间，克鲁塔便先声夺人地说起来：“同学们，请自便，一会儿有很多好玩的游戏，希望大家积极参与。”
　　这些人有什么阴谋，克鲁塔统统不在意。
　　在这个天台上，只有他是最强的异能者。实力上的绝对碾压，他无需畏惧任何人，也不畏惧所有人。
　　游泳池里温热的水变得寒冷。
　　克鲁塔知道自己正在兴奋，寒冰之力不可控制地稍有溢出。他眼前的神恩计划学员们，在未来都是有可能超越自己的存在。
　　可惜在这个风云变幻的时代，谁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活到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