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第11话.蓝宝石之约 ...
-
纯净而又繁华的极冰之力将黑衣人和他身后苍老巨大的树人瞬间冰冻吞噬，一个又一个由寒冰铸造的铁骑兵将冰之长枪刺进早已成形的冰之柱里，它们的身体也在瞬间化成冰锥和冰凌，使得中心的巨大冰柱牢不可破。
那长发的女子摇了摇头。
“我已经尽力用最快的速度打出了最大的输出。但他们还是从地下跑了。一瞬间。”她说。
裂痕瞬间布满了冰柱的全身，接着是冰山崩倒的声音。在满目的冰白里，方才黑衣男子所站立的地方已经有了一个巨大的黑洞。再往下，盛逢武已经很难想象如何在如此深的地下瞬间利用异能开出一个洞，并逃逸至地上。
贯穿墙壁的天空树根已经停止了躁动，整个会场仿佛一个安静古老的废墟一般。盛逢武他们无言地站在这里，犹如远古灾难之后的幸存者。
他回头看着那名女子，说道：“这位小姐，我们是否认识。以及，你是否知道方才那人，是什么来头？”
“有过一面之缘。”女子说道，“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头，只不过整个欧洲都处于戒严状态。圣布鲁威克斯的克鲁塔先生已经预见了这一切，我代表欧洲前来勘察事情的真相。果然，那个人的目的是收集元素圣使，只不过，圣炎使者祖克和圣水使者薇薇安因为被死灵召唤后的缘故，无法被回收。”
“克鲁塔？”夏梏的声音，他没想到在这种地方也能听到这名字，“他又怎么了？”
“夏梏。”女人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你的召唤兽圣风使者也被他回收了，方才他能弹开沙乐文的风刃，靠的就是圣风使者的力量。巴斯把他的召唤兽寄托给了你，你却全然不知。你以为你继承的是使用风元素的力量，并不，巴斯能操控风元素，靠的是他家的血统。现在你没了圣风使者，已经不能使用风元素了，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
她一边说，一边往出口的方向走。话说到一半是，就已经是背对着夏梏他们了。这个地方之于她，已无任何留恋或是拯救的义务。
“你是欧洲的异能者？可是我从没听说过你。”夏梏连忙问道。
“因为我来自海峡之下的家族。”她依然不回头，一字一顿地回复道：“雷卡比勒瑞，苏歌。”
苏歌。
苏，歌。这个名字，是苏家的名字。那个曾经从莫斯科天鹅堡远道而来参加塔罗圣战的家族。夏梏记得，在那场战争里，他认识的好朋友苏贤，的确是丢了一个妹妹。她那个妹妹的名字，就叫苏歌。
但是夏梏没有追上去。
十多年过去了，记忆中的琐事，他不想管，也不觉得苏歌会让他管。他就那样望着那个孤自离去的背影，刹那间似乎觉得和有时的自己很像。
“夏梏。”
就在他看着苏歌离开的时候，另一只手已经抓住了他的手臂。这个声音夏梏再熟悉不过了。
他不耐烦地回头，看着盛逢武那张死气沉沉、略微沮丧的脸：“干什么？”
“跟我一起回千明吧。”盛逢武毫不掩饰，甚至语气听得出有些急促，仿佛眼前的人转瞬即逝、放手则离一般，“你...你离开这么久了，也该回去看看了。你昔日的学校，你的爸爸妈妈......”
“我会回到千明。”夏梏一字一顿地说。
盛逢武松开了手，他没想到夏梏的回答会如此干脆，他不自觉露出喜悦的表情，却马上被夏梏接下来的话泼了冷水：
“不过不是和你，我要沙乐文一起去。我也不是去回忆过去的，我不恋旧，也不想给记忆中的人添麻烦。”
沙乐文在旁边轻咳了一声：“师父，我觉得你们俩叙旧我在旁边站着挺尴尬的，我在外面等你好了。”
这句话倒是让盛逢武舒心，只是夏梏心里有些崩溃。他不大想和盛逢武呆在一起，盛逢武就会扯十多年前的事情来毫无意义地煽情。关于十多年前的塔罗圣战，夏梏则是想都不想回忆。
——有时候他甚至想知道，如果没有那场战争，他现在会怎么样呢？整个世界依然生活在没有异能者的世界里，他会上大学？谈恋爱？或是高考彻底失意？或是中途辍学四处打工过着潦倒的生活？
“你没能拍下宝石。”沙乐文出去了，盛逢武放心地双手搭上夏梏的肩膀，少年模样的人低下头，避免目光的交流。之前的条件他还记得，虽然沙乐文的这个计划他并不完全认同，不过此刻拿来搪塞盛逢武，还真是绝佳地好。
“我可以给你，刚刚那个人没有拿走它......它......”
盛逢武却是惊得说不出话，搭在夏梏肩膀上的双手不自觉地颤抖，整个人仿佛即将粉碎的石膏像。
夏梏听出了不对劲，明显是宝石出了问题。
他看向之前的展台，玻璃柜完好无损，只是柜门被打开，里面的宝石也被拿走了。地下躺着李念年的尸体，他的心口插着一把匕首。
和“幽蓝魔鬼”一起消失的，还有戚联华。
“所以，李念年之前并没有死，只是晕倒，而刚刚，才被补了最后一刀？”夏梏尝试着推理，“戚联华干的？他为什么这么做。”
最后一句话像是逼问，仿佛在夏梏心中，这个问题的答案盛逢武了如指掌。
可是眼中的人却还未从惊慌失措中稳定自己的魂。一切外声他都仿佛听不见，他心中一团乱麻，像是不认识自己身边的这个世界了。
戚联华到底藏了什么秘密？他以为几年前从FE学院辞职归来的戚联华，就在和异能者的世界没有瓜葛了。他以为戚联华会安心生活在星图的小世界里。
“妈蛋，好歹也是价值五十亿的宝石啊，说偷就偷了。”夏梏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事实比较好。
“算了。”他推开盛逢武的手，这才使得眼前的人回过神来，“就当丢了吧。可惜，恋念集团怎么欠撒菲尔家那么多钱，我还是不知道。”
“欠钱。”
“是，我们怀疑恋念集团用假宝石欺骗消费者，消费者的状又告到撒菲尔，因为毕竟是宝石供应方。撒菲尔家回收的宝石都有或多或少的问题，逐一赔偿之后有了巨额损失，但是那些真的宝石，还不知道在哪儿。”
“我如果告诉你，你今晚就陪我...哦不，还要跟我一起回千明好不好。”
夏梏抬起头，眼神里是不相信和不屑：“你难道知道？”
“你先答应我。”盛逢武表情很认真，仿佛脑海里已经将真相洞察。
“是推测，不过可以去证实。”他推了推眼镜，一秒钟有名侦探上身一般，“FE学院理论课上讲过，召唤物之间不能互相供应能量。李念年身为也许是异能者也许不是异能者的血统，即使拥有了圣木使者威廉姆这样的召唤物，也不可能同时为这么多的天空树供应能量消耗。这样一来，用宝石是再好不过了。不同的宝石蕴藏的异能自然各不相同，但都有唯一的相同点，那就是可以作为纯净的能量消耗源。你看——”
他指着四周的残垣断壁，破败的树根，手臂环绕半圈。
夏梏这才注意到，在那些树根的阴影里，时而有光芒如星般闪过。
“那些是还未消耗完的宝石。”盛逢武发现夏梏眼睛微睁，便进一步解释。
“切。”
“今晚，把你这些年的故事讲给我听吧。”
他的手又不听使唤地绕过少年的脖子，搭在他的肩膀上。
“华哥回来过吗？”
晚餐在旅店下的海鲜餐馆吃饭。盛逢武看见伊天月和艾灵哲便脱口而出。对于身边拖着行李箱满脸卧槽的夏梏，倒是一句都没有解释。
“没有。”艾灵哲看见夏梏，足足愣了几秒，“怎么了？”
“没什么，接下来的旅程，他可能不会和我们一起了。”他拉着夏梏在身边坐下，自然而然地递了筷子给身边的人。
夏梏接过筷子：“特么没饭没菜，你给我筷子让我吃什么。”
然而听到了身边的人极其轻柔的一声笑，那笑声温柔，融进了呼吸里。他不知道，盛逢武笑，是因为他毫无顾忌和隔阂地说出这句话，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在学校吃食堂的日子。
盛逢武把头靠近夏梏耳边，捂着嘴小声说道：“实在不行，我给你吃吧。”
看着身边的少年脸红成天边的火烧云，盛逢武没心没肺地笑了。
盛逢武还不知道，有人的心里，却画着完全不同的蓝图。
——你以为你得到了你的爱吗？
——你终将是我的，你所爱的和其他爱你的，我都会逐一毁掉。
——我没有那实力，但却可以成为棋子，依靠着高明的棋手。
——棋子是无法违逆棋手的。我们都是强者手中的棋子，他们可以随意丢弃棋子，扔掉棋盘，我们，却只有互相争斗，或者彼此所依。
作者有话说
第104章 第11话.蓝宝石之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