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爱情》女衍

7、第六章 两个人（二））

　　f 再醒来我睁眼就看见白得像纸一样的天花板和白得像纸一样的床单以及周遭的不认识的面孔。
　　王昱哲……不在我身边。
　　我躺着一动不动，一直等着王昱哲突然出现在门口，不知道等了多久，我听见了他的声音。
　　“你醒了。”他走到我旁边坐下，出奇地安静，脸上没有多少表情，“渴不渴？我倒水给你喝。”说着便站起身，我拉住他的手腕。
　　微微叹了口气，我对他说：“凌暮骁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他垂眸静默良久，才缓缓看向我。“你现在先休息，不用和我解释，等你恢复了，我们再好好谈谈。”
　　我慢慢松开手缩了回来，“你为什么一定要把所有的事弄得复杂起来？明明我们两个可以很好地在一起，凌暮骁的话你完全可以不用听进……”
　　“好了，”他打断我，帮我把手放进被窝里，“你好好休息，我过一会儿再过来。”
　　“……”鼻子突然有点酸，我瞥过头埋在枕上，深深呼出一口气。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不是吗？往事重提就真的那么有趣吗？
　　直到护士小姐帮我拔掉吊瓶的时候，王昱哲都没有来，我一个人走出医院。外面的风有点大，我拢了拢身上的外套，站在医院门口，一瞬间脑袋空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要去哪里。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我好像中了邪一样拿出手机打给了年彦。
　　“喂。”我听见他隔着电话的声音，伴随着文件纸张的翻动，身上暖了许多。“聂安安？”我想他这时候一定很疑惑。
　　“总、总经理，我想向您请一天的假。”我屏住呼吸，好像听见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他静了不过两秒，“有什么原因吗？”我低下头揪着衣角，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听见那头轻笑一声，“这个时候也应该吃晚饭了，你现在有时间吗？”
　　“……啊？哦，有。”
　　“你现在在哪，我去接你。”
　　很快年彦就出现在医院附近，他关上车门，皱着眉。“怎么会在医院？你生病了？”
　　我摇摇头，“没有，就是最近有点累。”他正欲开口，我笑说：“不是说吃饭吗？去哪？”
　　他盯着我看了半晌，说一句“上车”转身就走。

　　餐馆内。
　　“和你小男朋友吵架了。”他喝一口水淡淡说道，没有什么起伏，仿佛知道一切似的。
　　我抬头看他，问：“你的女朋友知道你的过去吗？”我顿了顿，补充一句“知道我吗？”
　　他无奈地看着我，眼神就像是在看小孩子。“她为什么要知道你？”
　　“是啊，她为什么要知道我呢？”我苦笑着放下筷子，“因为是过去的人了，所以没有必要让现在的人心烦。”
　　“怎么了？”他十指交叉置在桌面上，露出一副不能理解的模样。
　　我看着他吸了吸鼻子，“我们是朋友吗？”见他点头，我说：“我们为什么还要成为朋友，不能当陌生人吗？”
　　“你什么意思。”
　　他的模样映在我眼里显得模糊非常。“我想和王昱哲安安静静地在一起，或许偶尔有些争吵，但我是想和他走下去的，我是可以有一份令所有人都满意的生活的。”他的脸色慢慢变差，“可是这时候你出现了。你知不知道你的出现给我、给我的生活带来了多少困扰？你知不知道你只是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整个人就会一团乱。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总是莫名其妙会想起以前，我真的、真的很难受。”心里仿佛是憋着一口气始终吐不出来，我起身离开。
　　走在路上，前些天和他的、和王昱哲的，所有的事，所有的话，好像荧屏上的电影，一幕一幕。
　　身后响起脚步声，突然手被人抓住，扑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头顶上人的声音和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对不起。”
　　静下来后，我和他走到附近的公园里，坐在长椅上，看着不远处泛起粼粼波光的水面。
　　“对不起，我不应该把气出在你身上。”我不敢看他，生怕他说出一些让我后悔莫及的话。所幸的是，他并没有我想的那么小器。
　　他放远视线，淡淡笑着，“朋友有时就是用来出气的，我很高兴在你难过的时候，能想到我。”他看着我，这时候我才意识到，时间真的能够改变一个人，能够磨去一个人的棱角和尖利。他，已经和我印象中的那个人不一样了。
　　印象里，那个人脾气不好，专横还霸道，每次看见他板起脸生气的时候都会感觉自己身在青藏高原，大气压明显低了八度，就差在脸上刻“聂安安与狗不得靠近”九个字了。
　　而现在，他看着远方，目光温和，星光跌碎在他眼睛里，仿佛世界都被他装进眼里。突然有点羡慕他的女朋友，能够遇见像他这样的人。
　　不知道这样坐了多久，他看向我，“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车内，年彦打开暖气，笑着说：“你先睡会儿，到了我喊你。”我偏过头闭眼假寐，忽然间不知怎么很是安心，没有去想王昱哲，没有去想年彦，没有去想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年彦叫我的时候我应了一声眼睛还没有睁开，直到进了家门脑袋里还是一团浆糊。
　　看清客厅里人的时候突然惊醒，我望着王昱哲，双脚没有再移动一步。他也是看着我并没有说话，僵持了很久，久到我双脚发麻他才缓缓开口，“年彦送你回来的？”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听到我的回答，他起身朝我走过来，一直到把我逼到墙角才停下脚步，双臂划定了我的活动范围，说：“我只想知道，你和他……你把我当什么了？”他靠我很近，我能清楚地看到自己，在他的眼睛里。
　　“你是我男朋友，他是我上司……”我说。
　　他径直打断我，朝着我吼：“你别再用这句话敷衍我！”我连忙撇过头，他伸手用力摆正我的头，低头就吻了下来。
　　如果这样能让他安心点，那就顺着他好了。我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吸口气回吻。他顿了顿，动作放轻了一些。
　　“欸，以后不准抽烟了。”坐在沙发上，王昱哲从背后搂着我，把头靠在我的脖子上，再□□抗无果后只好任由他去了。
　　他用力点点头，“听你的。”
　　“以后不准冲我发火。”
　　“听你的。”
　　“以后不准……你干嘛呢！”王昱哲突然在我脖子上亲了一口，吓了我一跳。
　　“以后我听你的，亲你一下就当作回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