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熹》桃子妖妖

18、第十八回

　　“你不是要金丹吗？我可以给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三件事……”

　　覃延儒醒来的时候，所有人眼中都透着喜悦。覃延儒瞅见闵熹正看着他，微微笑了笑，却有说不出的亲切。病突然之间好了，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连延儒自己都未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归途中忽然腹痛的时刻，昏迷的这些日子什么也记不起。
　　闵熹任他如何追问，也只找了些符合常理的病由糊弄他。被妖孽附身的事，倒只字未提。延儒本就不是个刨根问底的人，闵熹说的，他都信了。只不过……闵熹对他的态度，倒让他无法相信。
　　那样一个热衷挖苦讽刺，极尽全力嘲笑他的人，一改往日常态。很自然地微笑，说起话来，句句听来都很中听，甚至让人觉得温暖窝心啊。
　　“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你瘦了不少，不多吃些可不行。”闵熹边说边为延儒布菜。菜色都照覃延儒的喜好做的，不爱吃的一律没出现在他的面前。覃延儒顺从的夹起菜，抬眼探去对方的眼睛正盯着他，大有监视他吃下所有东西的意思。
　　“我说……”
　　“不合胃口？”
　　“那倒不是。只是你这样盯着，我吃不下去啊。”覃延儒刚说完，不觉担心闵熹又要和他抬杠，等了半天却没有下文。闵熹笑了笑，说：“那我不看你，多吃点。”他给自己盛了碗汤，自顾自的喝起来。
　　第一次他没有还击，而是这样的心平气和。莫非病的不是我，而是他？覃延儒暗自琢磨，最终认定这样的闵熹还真是不错呢。

　　“出去走走怎么样？对身体有好处的。”闵熹等着覃延儒答应，即便他确信延儒一定会和他出去，但语气却很委婉，竟是在征求延儒的意见。这一点对延儒来说，很是受用。
　　“行啊。走走吧。”
　　二人慢步走向集市。各样商品应有竟有，其中不乏异域珍品。覃延儒在一家皮货摊前停下了脚步，铺子里挂着整张的狐狸皮，毛色亮泽。卖家是个猎户，见他感兴趣，便不停地夸赞毛皮的好。
　　延儒伸手抚摸着皮毛，果然柔软蓬松，只是皮毛上的两个窟窿，看得他不禁心酸起来。它本该有多美的一双眼睛啊。
　　“你喜欢？店家，我买了。”闵熹已取出钱袋，准备付钱。
　　覃延儒道：“哎，别啊……”
　　店家道：“这可是极好的狐狸皮，要不是我这样的老手，怎么可能剥出这么好的皮子？”
　　“它好端端的活着，哪里惹到你了？非得被剥皮削骨……虎毒还不食子呢，人倒真是不如禽兽了。”
　　“你不买就不买！骂谁呢？什么东西！走走走，别妨碍我做生意！”
　　闵熹取过狐狸皮，把钱袋里的钱一股脑倒在了地上。
　　“我要了。”
　　覃延儒瞪大了眼睛，见闵熹已经抱着皮子走了，不觉愤愤。他为什么要买？不是助长那猎户的气焰，让他更有动力去剥动物的皮吗？
　　“你买它做什么？他卖不出去，就不会再剥皮来卖啦。”
　　“他只会继续剥皮，因为他会认为是这张皮不够好，得找到更好的才行。这就是人的贪婪。”闵熹摸了摸怀里的狐狸皮，神情有几分失落。他忽然又看向覃延儒，半晌又摇摇头。
　　“你不是人啊？”覃延儒笑着揶揄闵熹，也没发觉闵熹的表情霎时僵住了。
　　“延儒……”
　　“怎么了？”
　　“我……我不是人。”
　　接着是很长时间的沉默，最终由覃延儒的笑声打破沉寂。
　　“这句听的怎么这么解气啊！哈哈，闵熹你在想什么呢。”覃延儒边笑边走，和闵熹拉开了五六步的距离。闵熹定在原地，低头看着怀里的皮毛，仿佛看见了他可以预见的命运。

作者有话说

　　最后几句怎么看怎么觉得是搞笑对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