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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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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王旭说的地址,覃延儒费了些时间终于找到了王旭所在的药庐。
药庐盖得极简,茅草铺顶,四周围了一圈篱笆,药庐后是一片苍翠的小竹林。走近些便能闻得药材味道。
覃延儒推开竹门,轻唤道:“王旭在吗?”
淡淡药香飘出,却没人应声。
环顾四周,此处虽偏僻了些,却显得格外清静。
与城中相较,这地方让他身心舒畅,精神也好了起来。
“多谢先生了。”
一老妪颤巍巍地由王旭搀扶出来,正向庐内的一位先生道谢。
王旭叮嘱道:“记住按时服药。”
先生点点头,挥手示意王旭送老妪。
王旭扶着她走了几步,抬眼见了站在一旁的覃延儒,不由惊道:“覃公子?你怎么来了?”
看他满面惊喜,反令覃延儒略显局促。
送走老妪,王旭忙向他引见:“覃公子,这位就是收留我的那位大夫。先生,这就是我向您提起过的覃家少爷,覃延儒。
延儒向先生道:“先生好。”
先生却没有回答,将覃延儒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覃延儒被他瞧得脊梁骨发寒,这位先生至多三十出头,也不像王旭所言,是位老大夫。
此人相貌还算端正,只是神情极为严肃,额头上一道自左向眉心延伸的醒目疤痕,触目惊心。
不知道为什么,那道疤痕像是牵动了覃延儒的神经似的。眼前仿佛是一片染满血迹的雪地,鲜血的腥味薰得他昏眩不止。
“没事吧?你脸色不太好。”
王旭上前试了试他额上的温度。
覃延儒道:“没事,只是突然有点头晕。”
“那就好。”
先生耽了覃延儒一眼,转身走回内室。
王旭见覃延儒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笑道:“莫非是被先生的样子吓坏了?”
“那道疤……”
“那是先生上山采药的时候摔的。”
“你不是说他是位老大夫吗?我看,他至多三十岁而已。”
“先生已经六十了,只是懂得养生之道,才会显得这般年轻。”
覃延儒不太相信,世上真有这种人?
王旭笑说:“先生平时很少说话,和我在一起也不常交谈,看来有些古怪,其实是个医术高明的好大夫。”
“至于这位先生究竟医术如何,我并不关心。今天我是来找你的。”
王旭笑道:“哈哈,那我可得请你喝酒了。”
覃延儒忙说:“别。上次和你喝完酒,差点出事……”
一想起那次喝醉了,似乎是梦见与小柔共赴巫山,醒来却是躺在闵熹床上。险些又被那家伙折腾一回。再想,还有些后怕。
见他满脑门冷汗,王旭只好说:“不勉强你了,进去喝杯茶吧。”
“我看还是算了,那位先生我见了就怕。”
“哎?那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覃延儒经他一提,才想起了自己的来意。
“我来问你,想不想到药铺里干?”
“是覃公子家的药铺吗?”
“是啊,昨些天铺里的老师傅忽然染了重病,一时铺里也忙不过来。王兄也是吃药材饭的,若是能来铺上帮忙自是最好。定不会亏待了王兄。”
王旭道:“公子能第一时间告诉我这个消息,足见公子有多看重我。只是等那位师傅康复了,我又该何去何从?”
“王兄原是为这烦恼。只要王兄干得好,便可继续干下去。老师傅到了年纪也是要返乡的。”
“那好,回头我和先生言明一声。”
“好好,你答应了就好。我还怕你不愿意去。”
“怎么会呢?覃公子一番好意,我又怎会不愿意。”
两人兴高采烈地聊着。药庐的窗户却不知何时敞开了,那位先生正隐在暗处盯着二人,面色阴沉。
闵熹刚核对完帐簿,便被沈佾叫去商量招人的事情。
“孙师傅病得这么严重?”
“人老了,毛病也多。怕是难熬过年底了。”
沈佾说着说着,不禁凄然。
药铺的老人已经不剩几人。覃佑丞撒手西去后,元老们先后也跟去了不少。
眼下也只有他和孙师傅坐镇了,如今呢,连孙师傅也……
“哎……”他重重叹道。
闵熹安慰道:“沈管家无须太过忧伤。现在覃家需要的是一位能接替孙师傅的能人,这事就交给我办吧。”
“表少爷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
“沈管家。我已经替你找了个好帮手。”覃延儒大声道。
他笑着走进来,得意地看着沈佾。
闵熹随即望去,覃延儒却狡猾地背过身,只与沈佾说话。
“少爷找的是什么人?”
“是我八岁那年,父亲去置药的那家药行老板的儿子。说来凑巧,前些日与他见了面,才知道他如今是在一位大夫的药庐里帮忙。算起来,跟药材已打了十几年的交道。”
“莫非是王成的儿子?”
“正是,他叫王旭。是个能吃苦的年轻人。”
沈佾连连点头:“若是这样,倒真省了不少事。少爷说他在药庐里帮忙,是会医术了?”
“是啊。王旭跟着那位大夫好几年了,医术也是不错的。”
“好,少爷这回可真是帮了大忙了。表少爷,这次你就不必亲自出马了。”
闵熹静静地站在一旁,不禁皱起了眉。
覃延儒的身上有股难闻的味道。
沈佾却没有察觉覃延儒身上有什么味道,他身上的气味似乎并非常人所能分辨的出。
闵熹掀起帘子出到前柜,心神不宁,两眼盯着地面,出神地想着什么。
覃延儒与沈佾正好出来,见闵熹双眉紧锁,神色凝重,覃延儒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那对眸子却突然转向他,深深地看着他。
覃延儒惊慌失措,想要避开,却已无处可躲。
闵熹大步上前,一把握紧他的胳膊,道:“你跟我走。”
“到哪儿?你、你要带我去哪儿?”
“哪来那么多废话。”
不容他多做挣扎,已将他硬拉去了后堂的会客室。
将他推进门内,反身关上门。带着审视的目光,浑身上下地打量。
覃延儒最怕他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锐利的,犹如光着身子被人瞧尽了一般。
“好啦!有什么事你说便是,别老是这么看我!”
“你还怕我看?早就被我看光了。”闵熹啐了一声,面带不屑。
覃延儒被他戳到了痛处,立刻急了:“你!”
闵熹不理会他的羞愤心情,上去就硬扯他的衣服。
覃延儒大叫:“你干什么?”
“你身上有股怪味。我要查清,究竟是哪里不干净。”
“我看是你想对我图谋不轨!编出来这种不入流的谎话,也不嫌丢人!”
闵熹压着他,根本不顾他怎么吵怎么闹,三下两下就扒光了他的衣服。
略微发凉的手掌触上温热的皮肤,引得他不禁打了个寒战。
闵熹压低身子,凑近他的颈项,深深嗅着,却没有发现可疑的味道。覃延儒脑中猛然浮现出两人第一次那段荒唐而又痛苦的结合过程,吓得不住颤抖。方才还骂骂咧咧的,眼下已发不出声了。只是张着口,睁大了眼睛。眼中不知不觉有了泪水。
闵熹闻了半天,也未再发现之前的那股味道。看来是覃延儒在外头沾上的。
他低头看了看已然吓坏了的覃延儒。
他居然这样怕他……
“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没兴趣。”闵熹淡然说道,起身放开了覃延儒。
覃延儒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见他真没有再做什么,才缓缓坐直。
闵熹站在一旁,余光却一直粘在覃延儒的身子上。
覃延儒察觉到了他的那道视线,忙去穿衣服。偷看了闵熹一眼,却无意间发现他两腿间有了明显的反应。
他泪水未干,脸却不觉红了起来。
心中咒骂:这个好色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