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时光记忆盒．Memorburse From Bygones (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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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波特…」
迷蒙中，似有若无的絮语飘过。哈利轻轻皱眉，却有种连轻轻动下手指都不属于自己的沉重。
是谁－－
「哈利！」
浑身一震地惊醒。哈利第一眼看到的，是荣恩苍白又松了口气的脸色。
「荣恩。」他撑著隐隐作痛的额头挣扎坐起，「发生什么事了？刚刚的雾是－－？」
「我不知道。」荣恩语调怪异的回答，「而且我也不知道，我们是不是还在霍格华兹。」
什么意思－－！？
顾不得脑袋还有些隐隐抽痛的虚弱感，荣恩话里的紧绷意思让哈利立刻打起精神审视他们目前所在；然而入目所及的空旷景致却让他著时心惊讶异了一阵。
至少可以容纳三辆车子并进的宽广道路，两旁种植了整排树龄不小的高瘦樱树；不远的道路底端即是一幢显眼的米棕色制式礼堂。透过未关上的礼堂大门，不少穿著相仿运动服或制服、只有十岁上下的孩子们在里面走动忙碌的身影清晰可见。
「是学校。」哈利脱口道。
「什么？」
「这是一间学校——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拉住荣恩伸来帮忙的手，他站起身，「应该是小学，东方的麻瓜小学。」
这番出乎意料的说辞让荣恩也惊呆了下。
「麻瓜学校！？」他总算反应过来，「那道雾把我们丢来麻瓜学校？！而且还是东方的－－可妙丽明明说过在霍格华兹里不可能使用现影或消影术之类的空间魔法啊！」
「所以我才说『这是一间学校』，因为我认为我们其实还在霍格华兹里。」哈利冷静地继续说。「刚刚那团银雾给我的感觉，跟我去年触动到邓不利多储思盆的记忆魔法很像。我们现在大概是在某个人留下的记忆里面。」
荣恩又顿了会儿。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很可能是在佟泽教授的记忆里？」
「或许吧。」哈利扯了扯嘴角，「其实刚刚看到那个盒子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一种不怎么陌生的魔法气息，现在回想起来应该就是一个类似储思盆的东西。只是这个记忆到底是谁的，我也不敢肯定。」
荣恩脸色有些古怪的局促。「…那现在呢？」
哈利沉默了下。
「看完这段记忆。」
不可否认哈利和荣恩一样对这个误闯的记忆片段已经兴起好奇之心。这种时候心里的小小愧疚不安自然很容易下意识被忽略掉，「反正除了记忆的持有者可以把我们带出去外，想要离开这里的方法就只有找到这个记忆的主人，跟著看完整个记忆的经过——而现在不管从哪个方面来想，我们也只有看把这个记忆看下去的选择。」
在有所回应前，一抹步出礼堂的眼熟窈窕身影让荣恩把原本想说的话又吞了回去；虽然是一身平凡的麻瓜茶色连身长裙，但是那柔顺直瀑的暗红色及腰长发却是醒目得让人无法错认。哈利更是几乎是和荣恩在同一时间便注意到容貌气质几乎没什么变化的歌帆．佟泽——看来如果不是这段记忆不算经过太久，就是东方人特有的天生青春气息让她始终维持著辨识不出年龄的成熟雅致丽容。
无须招呼，两人很自然就朝这个他们唯一认识的美丽教授走去。虽然四周陆陆续续经过不少学生，但是很明显大家都对穿著格格不入的乌黑长袍、又是一付外国洋人模样的哈利他们视而不见。哈利自然知道对于这些只是『记忆』里面的人来说，他和荣恩根本就比空气还要没有丝毫存在感；但是第一次接触到这种记忆魔法的荣恩自然就比较讶异了。多少听说过这类魔法的他虽然没有哈利当初那种小心翼翼的惊奇反应，但是几个突然从附近跑来、在他闪避不及下直接像幽灵一样穿过他身体的小学生，还是让荣恩眼中稍稍显露了心里的激动。
「你说，这个记忆会不会就是佟泽教授的记忆？」在勉强收住兴奋的好奇，跟在佟泽身后的荣恩问著一旁的哈利，「你会不会觉得她好像越走越偏僻？这里好像快没什么学生了。」
看著前方不急不徐漫步在校园里的歌帆偶尔向经过她身边时鞠躬的学生微笑点头示意后又继续前进，哈利自然也注意到这一点。
「就算这个不是她的记忆，至少记忆的持有者也应该在附近，不然我们是不可能跟到现在。」他步伐没落后边说，「不管怎样我们先跟著，看看接下来的情况再说。」
在『记忆』里的佟泽歌帆依旧是一付从容优雅的模样，在经过几幢应该是教室的楼层后依旧看不出她行进的目的；不过就像荣恩所说，四周经过的学生确实越来越少，要不是附近可见的建筑还看得出是相似的建筑风格，哈利几乎开始怀疑歌帆已经将他们带著离开这所不知名的麻瓜学校了。
渐渐的，空中开始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琴声；不光哈利和荣恩注意到，歌帆在听到琴声时的脚步也稍稍迟疑而停了下来。就当两人开始感到疑惑，歌帆的脚步又开始移动——只不过她稍微回过身，转向刚刚右侧才经过的一处转角。
原本边庭树道的景色才拐个弯，就成了植育矮灌与花草的花圃优色。随著歌帆一路穿过园圃当中设置的人工石板步道，原本只是隐约或断的琴声越渐悠扬而清晰起来。在不知不觉间，虽然两人的行进还是亦步亦趋地跟著，心里却在无意识当中开始分神留意起空中传来的琴音点滴。
像是细水般涓流，滑过的乐音于空中串起迷离的清雅；在未曾听闻的青涩旋律下，颤人心弦的音符却能共鸣似地牵引出心底一丝温温柔情。
哈利脑中突然浮现了一处不亚于几星期前在『映心』里崖台树海的辽阔景致——不同于当时的无云日照碧空，在婉转符音下他彷佛看见了繁星如钻缀饰的绒黑天幕，衬托一轮皎洁明月却没有丝毫黯淡。柔和银光倾泄每一处抚慰得到的大地，无私地与清风眷顾深夜中每一个休憩的生命——
当歌帆又停下脚步时，哈利和荣恩这才发现他们已经在不知不觉间离开庭圃走进了一条衔接两幢大楼走道的木质回廊，站在一间木门紧闭的教室之前。
和荣恩不同的是，哈利在他们停下时便微一凛神，警觉到已经近在咫尺的琴声居然对他们造成了某种程度的精神影响。暗暗心惊于连在『记忆』当中都会让人忍不住被迷惑心神的提琴音乐同时，哈利仍不禁好奇起能够拉出如此浩瀚与温柔并存的美丽音色者，究竟会是生得何种模样。
朝虽然回过神却还在眼底残留一丝迷醉的荣恩示意了下，哈利绕过此时斜倚在墙柱阴影下的佟泽歌帆，不觉放轻脚步靠近音乐传来的教室窗户，向里头望了进去。
二十来张木制的成套桌椅整齐摆置，一架偌大的钢琴摆在前方讲台左侧的墙角。就在站在钢琴前，一个约莫只有十一岁上下的小女孩双眸闭阖，执著弓弦轻轻拉颤肩上的小提琴；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实在有点难以想像那有著悠温脆婉、深浩内涵的优美琴声竟然会是出自这么小的女孩手中。暗自警惕著自己别又让还未停下的琴声给迷去心思，哈利细细打量起眼前这个居然能够操纵声音影响他人心绪的东方女孩。
白色的短袖水手服上衣搭配著黑色迷你短裙，女孩的服饰就和刚刚看到的其他学生制服是相同的款式。如果不是显然也沉醉在自己拉出的音符当中而不觉隐约流露出巫师术士才有的魔力气息，棕发女孩的装扮气质根本就和一般普通麻瓜没什么两样。
不过就算忽略不计那巫界中人独有的魔法气息，眼前这女孩的容貌也绝对属于极为难忘的一种。顶多一米五左右的身高乍见之下相当娇小，但是薄短的夏季制服却将她早熟的身材比例完美得勾勒出来，加上她稚气未脱、又比东方人深刻了些的精致脸蛋以及秀气的羽剪俏丽棕黑短发，整体第一眼的印象不仅没有突兀的感觉，反而形成一种极其独特的中性灵逸气质，让人不由自主便兴起一种想亲近呵护的心情。
越是看著拉琴的女孩，哈利心里一股既陌生又熟悉的矛盾感就越是清晰。他很肯定自己以前绝对不曾见过这名东方女孩，但是她隐隐流露出来的魔力气息、还有闭目凝注的专心神态，都带给哈利一种温和平静的亲切，就好像——
「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
莺脆悦耳的询问响起，哈利这才猛地发现琴声早就已经不知何时停下。女孩放下肩上的提琴注视著教室后方的另一扇出入口，平静的神情中似乎还含著浅浅愉悦。
哈利迅速和身边的荣恩交换了一个眼神，立刻明白他也和自己一样发现到女孩使用的语言并非他们熟悉的英文，而是今年暑假在大道寺庄园偶尔会听到侍女佳耐向大道寺小姐汇报庄内琐事的日语；至于他们现在能够听得懂并了解这种僵硬又完全不同语法的陌生语言，哈利猜想应该是因为他们现在所处的『记忆』魔法某种作用生效吧。
就当哈利和荣恩还在惊奇于这种比即时翻译还精准贴切的附加魔法效应时，教室后门轻轻滑了开，一个穿著同样学生制服、将长发扎成中式包包头的俏皮女孩从容大方踏了进来，「哼哼，你还真敢说呢。在学校四周怖下禁制结界还不够，还故意用魔法音乐把下了尽快离开的暗示音波放出去，我还以为你连我也要赶呢。」
俏皮一笑，短发女孩将小提琴轻轻放回最近一张课桌上的黑色提包。
「这种小戏法只会对普通人造成影响，稍微有点修为的人根本不会放在眼里。还是说前段时间忙著准备数学补考的事，让你的能耐也跟著退步了吗，亲爱的琉璃？」
被唤作琉璃的包包头女孩浑身抖了下，要是不细看还真可能没发现。
「够罗，别再提那件事了。」她诲色撇嘴道，「我好不容易终于彻底摆脱那个老秃驴主持的补教地狱，别那么急著帮我『温习』行不行？亏我还担心你今晚的行动不顺利给你找了个帮手来，你就算不感动也别急著揭我疮疤吧？」
「帮手？」短发女孩稍微愣了下。此时琉璃身后出现一抹略带冷漠的眼熟身影，连哈利和荣恩也都注意到了。
「席德～～～～！！！」
发出惊喜尖叫的同时，女孩已经用让人错愕的速度跳到刚进门的男孩身上并把他扑倒在地，「席德席德～你怎么来了？是什么时候到的？已经到多久啦？你学校已经放暑假了吗？爸妈和小桃呢？他们也来了吗？你这次会待多久？你——」
一连串没换气的兴奋询问从把人扑倒的短发女孩嘴中吱喳而出，正在窗外旁观的荣恩和哈利傻眼之馀，还是留意到女孩身下的男孩竟然被称为『席德』——虽然个头小了点、头发也显得凌乱而短了些，但那给人清冷的第一印象就和他们当初乍见奈鲁的时候分豪未变；但让人奇怪的是，他们可没听说过奈鲁竟然还有另外的名字——不过让他们更为惊讶的，还是接下来奈鲁在面对女孩时显现出所有冷淡距离全然消失的温柔、还有他对女孩的称呼。
「在晚上的行动开始以前，我们还有时间可以让我回答你的问题。小橙，但是你至少先让我起来好吗？」
『橙』？那不就是当初死去的东方公主名字吗！？
眼前著个灵秀号动的活泼女孩，就是让奈鲁为了她的死亡不惜选择离家出走自我放逐、在他心中几乎占据了绝大地位的李家少君！？
俏皮地吐吐舌，橙稍微挪了下身子让席德坐起，不过重心还是赖在男孩身上。
「不要。」大眼滴溜溜地一转，她嘻皮笑脸地拒绝非常乾脆，「反正等等回家我就可以知道答案了。倒是我发现你好像又长高了对不对？哼哼～能提早见到你我真是太开心了，所以我决定要先好好欢迎并恭喜你～～」
看得出来对于这位公主殿下不符身分的无厘头言行举动对席德真的影响很大。至少哈利和荣恩从未见过他曾出现这种既没辄又头痛的挫败苦笑神情以及小心翼翼，「那个、我说小橙，我也很高兴能提早见面，但是恭喜…应该就不用了吧？你不是也有长高吗？」
「她是有长高没错。」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回报刚刚的挖苦，一边挑了张桌子灵巧靠坐而上，琉璃的语气还多了点唯恐不够乱的风凉，「经过这一年天天早晚一杯牛奶的努力，她终于从 149.5变成150.5，长高一公分同时也继续第五年蝉连校刊新闻社的『全年级最娇小的女孩』第一名。顺带一提，今年我们学校校庆举行『全校最出色的风云女孩』和『最想与之交往的梦想女孩』投票结果后的榜首也是——」
「亲爱的皇琉璃小姐，请容我提醒一下，」似笑非笑的甜甜嗓音不急不徐插入，「我记得你后面补充的那些无聊东西，好像有某人也和我并列第一吧？」
「呃、咳咳——」因为突然的打岔而被口水呛到，琉璃不得乾咳起来。
大概是知道橙不可能主动让身，在两个女孩对话之间，席德左手轻举捏了个诀印，一团泛著蓝光的清风便凭空涌向身上的橙将她轻轻托起；只是他才刚站好身型，被托在空中的橙一个弹指，就简单地解开魔法风束巧嘻盼嫣地再次挂到席德身上。
「很不错的风缚术喔。两个月没见，席德对风系法术的应用又变强了呢。」
「如果你这句话不是在只用了不到一秒就解开我的法术后说，应该会给我感觉更有诚意。」他不含希望地叹息问，「我可以请你放开我吗？东京的夏天这么热，这样抱著不太舒服吧。」
「不会呀，我喜欢挂在你身上的感觉，你的体温对我来说刚刚好。」像是要证明一样，橙环著席德颈间的手又缩了些，「还是说你讨厌我了？以前我抱你的时候你明明就很开心的，现在却……」
「没这回事！」因为低下头而看不到橙的表情，但她越来越细小的委屈语气却让席德慌了手脚，「我是说，我怎么可能会讨厌你呢？我是、是因为——呃、因为——」
「噗哈、哈哈哈——」
忍俊不住，才刚止住呛咳的琉璃看到这一幕很不客气就哧笑出声；而席德也在这时才发现怀里颤抖的身躯根本不是出于难过，而是因为憋笑才不敢抬头。
「橙，这样戏弄我很好玩吗？」
「是很好玩呀。」
笑呵呵地诚实点头，小橙接著又在闻言沉下脸的席德颊上吻了记，「别生气咩。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谁叫席德你的个性这么闷，不捉弄你一下你会老得很快的。你看我们年纪明明一样大，你现在却长得比我高就是老化的证明喔！」
「什么跟什么，你…」感觉笑也不是、骂也不是，席德最后叹了口气，「算了，随你高兴吧。」
看席德认命地环住小橙的腰、以对待公主般小心翼翼的方式抱著她走到最近的一张椅子坐下，嘴边还挂著笑意的琉璃忍不住摇头。
「真是的，结果都过了这么久还是跟以前一样没进步。」她语带调侃，「真不知道该说你老实还是木讷。席德你老是这样只会宠著她，总有一天你不是被她气死就是会被累死。」
「多谢提醒。」比起对待小橙的温柔，席德回应琉璃的口气简直冷淡得像冰，「如果某人在给予忠告同时能够好心地别老是打著监督的名义跟著制造麻烦，我想我会更为感激。」
「你——」
「席德。」当琉璃的眼睛开始危险地眯了起来，坐在席德腿上的小橙却是巧嫣将他的脸扳向自己，「不可以用这种口气喔。对待女孩子一定要很有礼貌才行，这是作为绅士最该有的基础礼仪。而且琉璃是我的朋友，也算得上是你的表姊，你不可以欺负她喔。」
还没来得及显露被偏袒的喜色，小橙的下一句话差点让琉璃顾不得淑女形象大翻白眼，「就算要欺负也该有我同意才行，不然只有让琉璃生气却没看到她伤脑筋的样子就太可惜了。她烦恼的模样可是特．别．可．爱．喔～～」
只要不是神经太过粗旷，四周空气瞬间降下个三五度就足以让认何人感到不对劲；而且从他们的薄装短袖服饰来看，这段『记忆』里现在明明还是夏天吧？
「...我不反对你用魔法发泄不满，但我建议先别召唤式神。」当哈利和荣恩眼见他们中间隔著的窗棂透明玻璃居然开始有水气结霜，席德淡淡开口，「今天晚上的行动对我们都很重要。要是你因为消耗太多魔力而拖累小橙取得朱雀圣兽认同，后果将会如何想必你比我更为清楚。」
「你们…哼！」
愤愤难平地哼了声，四周的空气似乎又恢复了正常温度。小橙眨眨眼从席德脚上起身，噙著笑意走到撇过头的琉璃身边。
「好了好了～别生气咩～人家随口说说而已何必当真呢？」
小女孩娇态地挽上琉璃手臂，她轻笑，「你和席德两个都太认真了啦。适度放松才有益身心健康喔，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都那么紧张看待会很累的。」
「「是你的个性太松懈了！！」」一个无奈一个不以为然，却是同时作出相同结论。
身为被批评的对象，小橙似乎没有任何的不悦或该有的羞愧，「真好。」她满意地点头，语气中竟然还带著些许感动，「你们这么了解我还关心我，真是让我感觉太幸福了！能有你们这么好的夥伴，我上辈子一定做了很多很多好事呀～～」
「又不是在称赞你，你幸福个鬼！」
琉璃没好气地伸手在小橙额头弹了记。看著她呼痛地皱著小脸缩回席德身边，忍不住又哼了声，「没神经的笨蛋，火都快烧到眉毛了你还有心情嘻嘻哈哈呀？你到底知不知道今晚的行动有多重要？」
捂著发疼的额头坐回席德身边，她懒懒地将重心全都靠到任她撒娇的男孩身上，「不就是最后一个『心之试炼』，又没什么好紧张的——」
「没什么好紧张？最好是没什么好紧张！」琉璃瞪道，「你能不能取得四圣兽完全认可的机会就这么一次，虽然以你的能耐在过程不会有什么太大生命危险，但是试炼结果却严重关系到你以后继位主君的威望你懂不懂？平常私底下你少根筋的情况还有我们可以给你掩护，但是这么重要的试炼你只能自己面对，我们根本不能、也无法出手，要是出了什么状况传出去，你有没有想过族里的长老们会怎么想？」
「考虑把我的试炼过程纪录到族谱里，借鉴给后代族人让我名垂千古？」她皮皮的答问。
「李．橙——」
「好啦好啦～别那么激动。我不是说了吗？放轻松点。」
仍是带著微笑的散漫坐姿，但是小橙正经许多的眼神和接下来的话不仅成功抑止琉璃差点发作，就连安静看著他们互动的荣恩和哈利都暗暗诧异于她矛盾多变的举止言行，「本来『心之试炼』要考验的就是真正的心性体悟，任何外在准备和计画完全都是次要的，剩下就只要用顺其自然的平常心就可以啦。要是越紧张反而更容易出错，不管是面对敌人还是自己，处理任何事都要保持冷静，这不是莓铃姑姑常常提醒我们的吗？」
「但是她自己也常常忘记吧？」抿了抿唇，琉璃叹气，「虽然有时候她这师父实在是个反面教材，不过有些话还是说得有些道理。也罢，反正从占卜和自然界魔力凝聚的状况我们只能推测时间地点准备到这个地步，能够通知请来帮忙的也只有几个人，剩下真的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也许是琉璃的不安和紧张真的太过明显，小橙总算正襟起来。她轻声说，「你放心，这段时间以来我的修行你也看到效果了，难道你对我的进步还没信心吗？更何况现在席德提前到来，我的计画不仅多了一层稳固的因子，你和席德也可以正式帮上我的忙了。」
小橙最后一句话让琉璃和席德同时一怔，「你的意思是——」
「圣兽给予的试炼只有圣力继承者才能面对，不是吗？」她微笑缓缓说，「所以只要你们也成为继任者，就可以和我一起受试帮我啦。」
盯著像是谈论天气一般轻松的温和笑颜，教室里的气氛诡异地安静了一阵。
「你是脑筋短路了吗？」认知到对方似乎真有这种盘算的琉璃突然出声，而仍然保持无言的席德脸上也是挂著和她相仿的不认同，「圣力继承者又不是你来挑选的，哪能说受试就受试？更何况我和席德也不到可以接受力量的年龄，你以为我们都跟你一样是术士天才呀！？」
「恩，虽然比不过我，不过在家族同辈里你们的确也是被归在天才一个档次的不是吗？」她甜笑，「而且你也说对了，已经获得三个圣兽星君承认的我，的确被赋予了挑选自己未来同伴的权利喔。毕竟我在名义上已经是圣兽之首『苍龙』的正式使者啦。」
「你……」
心中警铃开始响起，一股晕眩的无力感让琉璃口吃了会儿，「就算你这么说，族里的长老们也不会任由你这么随随便便就决定人选啊！依照正常程序规矩应该要先请各国流派挑选出他们族里的同辈精英，然后再选出——」
「你就是日本阴阳流里皇一族的精英，那些老不死的顽固老头们早就知道啦。而且你和席德的能耐身手在各家流派里比我还有名，所以我也只是好心想帮那些老人家们省点烦心的选试功夫，免得他们一大把年纪还太过操劳。」明明是天真无比的嗓音却将叛逆的词句说得彷佛真理般理直气壮，「更何况对我来说，所谓规矩本来就是要用来打破，才有存在的价值呀。」
这回连口吃的声音都发不出，琉璃纤纤食指对著挂著一脸骗死人不偿命微笑的小橙抖了个半天，最后只好转向她身边面无表情的席德。
「你也多少说句话吧！这可不是以前那种招惹妖魔的普通麻烦、而是攸关到整个术士界平衡的大事耶！」她低吼说，「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她不是随便说说而已！要是真让她决定那么做了，这种无视族里长老们的行动是会被看作叛族的行为！叛族你懂不懂！？用不著各家流派抗议开乱，族里的长老就会先派人搞暗杀灭口你知不知道！？」
席德只是阴冷瞥了她一眼。
「她那种说出口就一定要做到的驴子个性，哪次因为我说话就阻止成功过？」
原本火气上扬的琉璃才张口了下又迅速闭起，接著像是想到了什么地眼神一变。
「等等，」她冷静下来，「你——我说你们，该不会老早就已经有这么做的打算了吧？」
席德沉默看向身边的小橙。而在两双等待答案的严肃眼睛直视下，小橙则是坦荡荡地摆了下手。
「是我早就有这种打算。」她点头承认得相当乾脆，「席德在这之前跟你一样不知情。」
琉璃闭了下眼，像是在忍耐、又像是在努力思考什么，「你真的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刚刚的那些话我可以把它当作你在开玩笑——」
「我没有。」
「——当作你什么都没说，今晚的试炼——」
「你和席德会陪我。」
「我不会！」
琉璃暴躁的从桌子跳下，「我不会接受那劳啥子的试炼，席德也不会！」她大吼，「那是你的试炼，不是我们的！你别想——」
「就算我有可能会死在里面？」
风淡云轻的反问，却宛如炸弹一般让琉璃和席德震在当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席德皱眉，眼神锐利盯著橙，「你也看到什么了吗？」
小橙眨眨眼，「你说『也』』？」她像是反问又像自语低声道，「所以我不是唯一一个有感觉的了？是妈妈么？」
「不知道。」席德冷冷说，「但是这次提早来日本的事是父亲临时安排的。我本来就在怀疑他们是不是在隐瞒什么，现在看来果然和你有关。」
「是吗…」小橙轻叹，「果然是这么回事哪……」
「喂喂！我说你们别自顾自的讨论行不行？」一边的琉璃不悦的插口，她面色不善道，「你们说的『看』到是指预知梦吧？小橙你究竟是梦到什么，居然连樱姨和狼叔都惊动了？难道这次的试炼有魔物会来捣乱，而且你会有危险？」
「不，今晚试炼的过程本身不会有问题，我的直觉是这么认定的。而且我们之前占卜那么多次也是得到偏向光明的结果，所以我的『梦』不是在警告我这次的试炼有危险。」
虽然脸上仍是平静的温和，但小橙眼神此时早已不觉染上一丝迷离，「不过我想，今晚的试炼结果，却是直接影响到『转动』吧…毕竟连爸妈他们都感应到了，就表示我的时间真的已经不多……」
「什么时间不够？」琉璃直问，语气开始不耐，「你到底是在梦里『看』到什么，直接说行不行？还是又要我用『水占』自己看？」
「就算用你最精准『水占』，这次你想看的也看不到吧。」她微笑的眼眸中一抹不安的无奈闪逝而过，快得几乎没人捕捉到，「因为这个预知攸关到『转动』——也就是我们三个、还有整个东方未来的『转动』。一但『转动』开始，就连先知都无法预知『最终结果』的。」
琉璃在席德脸上看到和自己一样的半惑半解。
「所以你的意思是，今晚的试炼过程是OK的，但是这个所谓『转动』的麻烦则是出现在试炼结束以后。」她沉声问，「而且根据你和樱姨他们的预感推测，『转动』有很大的机率还会牵扯到我们三个的生命安全，所以你打算要我们也取得圣兽的认可，让我们可以暂时借用圣兽的力量好多一份自保的能力。而狼叔和樱姨已经猜到你的打算，才会突然同意让席德提早来日本帮你取得四圣兽最后一位朱雀星君的认可，也让你多一点争取完全掌握四圣兽力量的机会？」
小橙平静的点头，「我想，暂时应该是这样吧。」
「…暂时？」
缓缓站起身，小橙走向哈利和荣恩所站的窗前；虽然知道在这『记忆』之中他们俩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人，当小橙推开窗户时他们还是不自觉退了几步。
「东方魔法世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少君呢。」
背对著的琉璃和席德看不到小橙此刻神情，但是就在旁边的哈利和荣恩却清楚看到她眼中的嘲讽沉重，「听起来很威风不是吗？守护这半个星球的和平，维持拥有魔法之力的人类和其他物种和平共处的下一任君主…如果我没有这身魔力和血缘，这一切就跟我无关，我就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人，不用每天早起练习武功，放假不用做魔法修行，还可以像其他女生一样每天逛街、到公园玩跳绳玩到爸妈来找人开骂，甚至也不会因为控制不了身上的魔力而必须待在这个有古魔法阵存在的友枝町，连东京都不可以离开太久……」
「…橙……」
「但是就算这样，我还是很高兴能成为爸爸妈妈的女儿。虽然没有当普通女生的自由，可是也因为是爸爸妈妈的女儿，所以我才能遇到席德、遇到琉璃、遇到阳一哥哥、还有外公舅舅、艾力欧叔叔和歌帆阿姨……」
她回过身，脸上的笑容不再有丝毫的无奈，而是真诚、甜美得让人一眼就永远忘不了的灿烂嫣然。
「还有好多好多的朋友和亲人，就是因为现在这样的我才有机会认识，所以我真的好高兴能够身为『李橙』，而且还能够成为保护大家的少君喔，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大家呢。」
是因为夕阳斜下的逆光吗？为何那每次看了都让人感到温暖的笑容，这次却让她眼眶泛起酸酸的微刺？
「你、你到底是想说什么呀？」琉璃皱眉想压下心头莫名的不安，「突然讲这么肉麻的话做什么？你每次撒娇不是都会挑人挑目的吗？干麻突然发神经——」
「我没有发神经，只是很想把我最真实的心情让你们知道。」
可爱的笑容没有淘气的神采，多了认真的坚定同时，也让她原本就清新灵逸的气质又增加了一股超然、不符年龄的睿智成熟。
「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大家。所以虽然我很讨厌处理麻烦的事，但是只要能保护我喜欢的人，就算得到力量和权力的过程再困难、再麻烦，我也不会抱怨或放弃。所以我才没有反对家族里的长老们指定我当新一任的少君，把保护家族、保护整个东方世界和平的责任接下来。」
「但是，」她唇际微勾，这次神情不再只是单纯的甜美，而是明显带著嫌恶和不屑，「我还是必须老实承认，我没有那种把解决坏蛋、拯救世界视为己任的伟大胸怀。更何况成为将来领统东方魔法世界主君的继承人，除了必须调和各个国家流派之间的摩擦外，就连家族里因为理念或是争权的钩心斗角也必须面对——外人还以为名门正派有多清高呢，只要是『人』有哪个会没有欲望呢？其实就连我也没资格讨厌那些虚情假意的人，因为我跟他们一样自私，我会愿意接受少君的责任和义务只是因为我喜欢的人不是弱到没有任何能力就是力量强到会吸引很多麻烦——」
席德嘴角抽搐了下，一直皱眉倾听的琉璃更是毫不客气的嘀咕出声，「…会吸引麻烦的好像只有你吧？你——」
「所以我一定得变强，而且必须强得可以解决任何麻烦、甚至让任何人或任何生物都不敢来找麻烦才行。」她继续说著，「我讨厌处理麻烦，并不代表我怕别人找我麻烦。说真的，我其实根本不在乎妖兽魔物和黑术士制造了什么骚动或是伤害了哪些人，因为会受到黑暗诱惑而受伤那根本就是意志薄弱又被欲望掌控一切的人该付出的代价，所以就算那些魔物在我眼前杀了人我也顶多顺手解决，并不会给予多馀的同情或怜悯。我很清楚知道，自己就是这么一个冷淡的人，而且冷淡到对引不起自己兴趣或注意的生命可以毫不在乎的人。」
「但是你们——明知到真正的我是这么自私却仍然喜欢我、照顾我甚至保护我的你们跟我不一样。真正的我薄情而冷漠，但是唯一让我在乎的你们却偏偏比任何人都还具备正义感。所以我才会害怕，如果我能力不够强，如果我只能接受你们的保护，要是以后有人真的厉害到可以伤害你们，那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呢？万一我被留下了——我根本不敢想像呀！我是那么的喜欢你们，喜欢到要是失去你们任何一个，我一定、一定没办法接受——」
「橙！」
有力、却不会感到疼痛的双手捉住肩膀，席德凝重的脸色望著眼前神色充斥著不稳的小橙，「我不知道你究竟『看到』了什么，但是未来是可以改变的。母亲也说过，只要相信，不放弃，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有问题。所以不会有你在担心那种事情发生，你不是一直都相信著我们吗？」
迷离的眼神直直看著眼前的席德。轻轻地，她伸手点抚席德紧蹙的眉间。
「我是信任你们，不管过去、现在，或是未来。」微笑，她轻声说，「也因为信任，所以我才想把自己的命运，托付给你们。」
退后一步，靠上窗户的框棂同时也不著痕迹挣开席德。
「之前我一直相信，只要我变强了，拥有强大的力量和权势就能够保护大家。所以在力量方面我一直很怒力的修练，也努力的调养虚弱的身体好跟上你们的脚步。而且我很幸运，就因为我是东方主君的女儿，上天给我最好的快捷方式可以利用这股势力和背景，可以让我毫不费力就得到我想要也需要的东西。只要身为少君一天，我就可以用这股权势来保护你们，这才是我最初成为少君的本意。因为我不允许有任何人伤害我的家人或是朋友，连一点点都不准。」
「可是那个『梦』…我所『看到』的未来…虽然我已经记不清楚了，但是那种失去一切的绝望感觉，我是怎样都无法忘记。」她低语，「我无法控制自己的预知能力，但是这份能力从来不曾愚弄过我。我也相信只要不放弃，不管什么问题我都可以找到解决的方法…但是那个『梦』遗留下来的感觉是在太过深刻，深刻到让我不禁想到自己从来都不曾考虑过的事——如果，如果有那么一天，将会伤害你们的不是别人，而是我呢？如果换做是我迷失了心——」
「鬼扯！」
琉璃没好气地激动开口反驳，「什么人都有可能迷失，就是你不会！你当我是第一天认识你这笨蛋啊？不错，你是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没啥良心，但是你还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你这家伙的本性不只冷血，就连『存在』就已经是个活脱脱的大麻烦！一个本来就没良心的冷血麻烦精哪还有什么多馀的心思可以被迷惑啊？你不去迷惑别人制造更多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还想迷失呢，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怔愣了下，小橙突然低低笑了出声。
「琉璃果然是琉璃呢。」她语带温柔的叹息，「既然这么说了，这么了解我的你是答应接下『白虎』圣力继承者的身分了。席德呢？」
「喂——」
「我愿意。」
在琉璃出声抗议以前，他右手轻轻抚上小橙的鬓发，缓缓却坚定地说道，「我愿意成为『玄武』，只要答应我，别太勉强你自己。你想做什么就去吧，就算你真的做错了什么，也还有我会阻止你。」
感觉著颊边的温暖，她温温闭上眼，「…我答应你。」
瞪著眼前这对老是三不五时忘了她存在、还总是自作主张决定事情的任性家伙老半天，最后还是想不出拒绝藉口的琉璃在一肚子窝火无处发的情况下，只得拿可怜的墙壁发泄。
「啊啊啊～可恶、可恶、可恶！为什么我要认识你们这两个只会乱来的混蛋啊！」她忿恨地在同一区域的洁白墙壁上留下无数灰黑鞋印，「每次就只会四处惹麻烦，现在去拔自家长老暗杀部队的虎须都还把我拖下水，我是招谁惹谁了我！！气死我了啊啊啊～～～」
「…琉璃，虽然音乐老师一直希望音乐教室能够扩大一点，但是你突然帮她把两间教室打通，明天她看到还是会吓到的。」
「闭嘴！」目露凶光的眼神砍向赖进席德怀里的小橙，「再吵我就把脚印留到你的制服上，你这爱玩不要命的超级大笨蛋！！」
「呜…好凶喔。」虽然随言缩了缩身子，但是小橙却还不忘对席德眨眨眼，「不过我没说错吧？琉璃烦恼的模样真的特别可爱呢。」
「李·橙——」
轰！！！
强大的震荡伴随爆炸声与炫风毫无预警的席卷而出！竟然连哈利和荣恩都受到影响而被这突来的冲击向后撞去。奈鲁所在的过去记忆随著这莫名出现的破坏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浑沌灰暗。
「怎么回事——」
「荣恩趴下！」
才刚撑起身体，还搞不清楚状况的荣恩就给哈利用力一扑，毫无选择又被迫滚了几圈，同时又是一阵爆烈烟尘卷盖上他们。
趁机让魔杖滑入掌心，哈利还没稳住身体就先吼出防护咒，「破心护！」
「咄咄失！！」
就在施展魔法屏障挡掉几个追击而来的咒语同时，荣恩也趁隙回敬了攻击方向一个强力的击昏咒；从隐约传来闷哼倒下和起落尖叫听来应该是至少成功弄晕了两个左右的敌人。然而荣恩并没有时间和机会探看实际状况，因为哈利在爬起身后便拉著他往因为爆炸而未散尽的烟雾里头钻去——不管现在他们跑的是什么方向，至少都比待在原地承受这莫名其妙的袭击来的好得多。
冲出逐渐沉淀的烟雾团，盲目疾奔的哈利和荣恩根本没有回头探视的馀力。虽然刚刚爆炸的飞尘和反击成功让他们与暗处的敌人暂时拉开一段距离，但显然奇袭失败的认知也同时激起敌人的怒气；背后锲而不舍的脚步声与呼应吆喝的嘶嚎是此起彼落，在黑暗笼罩下更是突显惊悸与肃杀之气。胸口呼吸榨缩是因为没有歇断的奔命也是出于对身后敌人的紧绷，然而在状况未明的此刻哈利和荣恩唯一的应对除了先逃外却尚无他法。
「天杀的！」
身后的炸裂声一直越来越近，被追得一肚子窝火的荣恩喘著气低声粗口诅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
「真——该死——这不是『记忆』吗——为什么他Ｘ的变成——」
「我不知道！！」跑在略前的哈利也和荣恩一样喘得气急败坏，「现在根本没时间想这些！我们得先甩开那些想杀人的东西——往这边！」
已经逐渐适应昏暗的周遭，哈利在球队里磨练得更为出色的眼力在这时终于可以发挥一些作用。虽然暂时没有深究状况演变至此的闲功夫，但是看清楚他们是奔跑在一片空旷林地里后，他当机立断拖著荣恩就往林丛较密的地方深入。
较为茂密的林子确实起到拖累后方敌人的追赶脚步以及攻击作用，但是被树跟盘据而起伏的地面以及更为漆黑的视野同时也让哈利他们奔跑速度慢了下来。
但是他们究竟跑了多久？后头还有多少追兵？身心疲惫又紧绷的哈利根本无法去考虑这些，因为后方那些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来头的家伙就是怎么样也甩不开；而荣恩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事实上如果不是之前在佟泽歌帆的课堂里有过太多被追赶的类似经验，他的精神和体能状态恐怕早就无法承受这种攸关生死压力而成了哈利的累赘。
「…呼…呼…」
在纷乱的追逐脚步嘶嚎有分散与转向的踪迹，哈利拉著荣恩在一棵粗状树干后方斜坡的丛生荆藤蹲下。顾不得棘刺勾破衣服扎到肌肤的刺痛，他们俩尽可能的伏低身子缩进藤蔓里，在一边继续警备四周的同时，也顺便调整混乱到不行的急促呼吸。
「刚刚那些是什么家伙？你有看到吗？」终于缓过气，荣恩压低了声音开口，「这里乌七抹黑的，我根本看不清楚——他们干嘛攻击我们？」
没有看向荣恩，哈利的视线与注意力绝大部分和死党一样仍放在警戒上，但也早就开始拨出一部份心思开始厘清现状。
「谁知道。」他缓慢、以同样细微的嘶声回答，「不过刚刚那些攻击我们的家伙不像人类。虽然我也没看清楚，但是它们的体型我还是隐约有瞥到一些，那根本不是人类的样子……」
「原来是魔兽。」荣恩喃喃说。既然是魔兽就不需要想太多理由了，攻击人类本来就是它们的天性，「你想这会不会又是佟泽教授的『映心』？因为我们擅闯了她的『记忆』，所以某种防护魔法反扑——」
「不是。」
虽然很不想这么认为，但是只要稍稍分心仔细感应，空气中带点沉闷的飘幽魔力气息却不算陌生，而哈利很不凑巧还清楚记得上次是在什么地方感觉到这种气息波动。
「我想，」他语气中不觉含混了一股凝重，「我们不但已经不在『记忆』里，甚至不是在霍格华兹了。」
荣恩心里突然浮现一个不祥的想法。
「…你的意思是？」
拿著魔杖的右手下意识紧握了握，「亚空间召唤。」哈利听见自己声音带著淡漠的残冷，「这里，应该是『无名之地』。」
远处，诡谲到令人发毛的嚎啸仍是断续地此起彼落，魔兽们仍未放弃查找暂时失去踪迹的荣恩与哈利。而躲在荆棘蔓丛底下的两人间却是异常的只剩下细微到几不可闻的呼吸声。
「你的疤会痛吗？」
昏暗之中根本看不清楚荣恩的表情，但是他提问的语气却是极度坚定的冷静，「佛地魔有没有可能在这一带？」
「…不会。」
压下内心闪涌的激动，哈利尽可能让自己的心思放到感应四周的魔力变化上，以防又有什么魔物突然出现，「我感应不到他在附近。我在猜想他可能是想再次召唤我，结果我们误闯佟泽教授『记忆』的举动无意破坏了他的计画，只是连带的把你也给卷了进来，然后我们就掉到这个不知道是『无名之地』的哪个地方了。」
「那好，至少这表示我们暂时只要先想办法甩掉那些打算把我们当晚餐的魔兽就行。」荣恩低声说，「你还记得你当时是怎么回去霍格华兹的吗？」
哈利迟疑了下。
「我记得是透过一棵叫做『纳绁』大树，但是我不确定具体的方式。」他皱眉回想，「我们大概得找到烈威请他帮忙，但是——」
「我好像，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
头顶突然出现含笑的童音，让正紧绷警戒的两人顾不得覆在身上的荆棘蔓将衣服划破成什么模样或又割出多少伤口，反射性就是翻身让魔力凝聚在魔杖尖端！然而几乎就在同时，手腕无法控制的一麻，让他们眼睁睁看著魔杖就这么脱手飞向浮在空中一个十多岁的兽瞳男孩。
来不及做出反应，男孩已经随著他背后倏地膨胀大展的黑色羽翼一同落向荣恩和哈利，彻底覆盖他们的视线……
作者有话说
第81章 时光记忆盒．Memorburse From Bygones (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