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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惊魂一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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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梨说罢,又蘸了蘸墨,芍药忙不迭把砚台往她笔下凑了凑,轻轻说道:“小姐说的真好,我虽然是个不识字的人,可是这些道理一听也就懂了,这经书里说的人不就是小姐么?”
秋梨怔了怔,瞥了一眼芍药道:“别乱说,我方才说的那些,只有菩萨能做到。”
芍药吃吃笑了笑,又要再说话,忽听得门外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她没来由的一阵紧张,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附耳过去想仔细听听,可是门外又寂静无声了,她长舒了一口气,方转过身来,又倒抽一口凉气,愣了一瞬便失声喊道:“小姐!”
可是回应她的只是空荡荡的屋子,方才还坐在灯下抄经的秋梨已经不知所踪了。
芍药慌了神,左翻右找不见秋梨的影子,再没办法只得扯着嗓子哭喊:“小姐,你去哪了?小姐,你在哪?”
她这样喊了好一阵,院子里终于有了动静,睡在里间的沈如灵也被吵醒了,披着衣服走到外间来,就看到芍药正打开了门往外冲。
“大晚上的你去哪?”沈如灵叫住了芍药,“刚才是你喊得么?发生了什么事?”
芍药也顾不得对沈如灵的戒备了,抹着眼泪就说道:“我转身的功夫,我们小姐就不见了,现在找不到人。”
沈如灵顿感讶异,往前走了好几步,果然看见桌上整整齐齐地展开着一张白纸,纸上抄写的字迹清新秀丽,墨迹似还未干,想是抄经的人刚走不久。
视线再往下,才看到地上落了一杆笔,墨渍溅出一块黑斑来。
她微微睁大了眼睛说道:“看样子你们小姐凶多吉少,她是被人掳走了。”
“怎么会这样!”芍药声泪俱下,“现在他们人肯定还没走远,我要去把小姐找回来。”
说罢她撒开腿便往门外跑去,此刻院子里已然有了灯火,被吵醒的几个女香客的屋子里亮起了灯,还有两人开了门出来查看,见到芍药飞一般的穿过拱门往前殿去了,她们只好面面相觑,又回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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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灯火通明,八个僧人在默声颂着经文,为大殿守夜。
忽而一声疾呼打破了这份宁静,紧跟着便是芍药急促的脚步声,她冲到殿前,也顾不上礼仪,扶着门框气喘吁吁道:“大师救命!我们小姐被歹人抓走了!”
八个僧人蓦地睁开眼来,面色如常,不约而同的看向芍药,其中一人沉声问道:“可看清楚你们小姐是被谁抓走了么?又往何处去了?”
“不知道,我什么都没看见,可是我们小姐没了。”芍药哭哑了嗓子,只盼着这几个僧人能够施以援手。
孰料她话音刚落,僧人便哂笑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又如何知道人是被抓走了?休在此戏弄我们。劝施主还是早些回后院就寝吧。”
他说罢,其余几人也窃笑起来,继而转过头去,重新闭上眼睛做超然物外状。
芍药气的眼睛都直了,口不择言道:“臭和尚,装的什么清高。整日里就知道念叨些没用的经文,要不是香客们天天供着你们,你们早就饿死了。”说罢她就头也不回了跑了,只留下被呛得气冲冲的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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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颠簸的很,秋梨被人扛在肩头,颠了许久才渐渐清醒了些,她这才想起来之前发生的事情,隐约记得是被人用帕子捂着面门,那帕子上不知沾了什么,闻上一口便没了知觉。
等到再醒时,便到了这荒山野岭,她悄声向四周看了看,才发觉寺庙的灯火已被远远的甩在身后,而四周除了虫鸣,只留下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她怕黑,可是这个时候却不敢轻易出声,扛着她的人力气很大,身手亦是矫健,倘若贸然触怒了他,不知道还会落得什么更糟的下场。
就这样被扛着走了许久,那人的脚步渐渐慢下来,片刻忽然一顿,秋梨便听见了开锁的声音,这里哪来的房屋?
正当秋梨纳罕之际,一声吱呀,木板门被推开来,她也被扛进了屋,趁着月色看去,这间屋子很小,墙上还挂着狰狞的兽皮……她的心突突跳起来,看样子,这是猎人的临时落脚处。
那抓走她的人,难道说就是这间屋子的主人?
屋子里有一张简易的床,那人将秋梨往床上一丢,便目露凶光的搓着手走了上来,秋梨佯装昏迷,透过微微睁开的眼睛看到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人影,一颗心早乱了节奏,这个时候……就算插翅也难逃了……
眼看着那人已经解起了衣衫,她再也忍不住了,一跃而起,伸手抄起床头的一柄短刀,护在身前。
那人显然没有料到秋梨突然醒来,先是一愣,继而又歪嘴笑起来,“小娘们挺聪明,可是你再聪明也还是得伺候大爷。刀子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快给大爷放下来。”
秋梨这会却没方才那么害怕,心里唯有一个念头,一定不能让他得逞,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真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这短刀,怕也就是了结她性命的东西了。
“你别过来!”秋梨沉声吼道:“你敢上前一步,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那人啐了一口,眯缝着眼睛哈哈笑起来,露出一口黄牙来,“小娘们,像你这样的猎物我见得多了,到最后还不是老老实实给大爷爽?大爷本来不想要你的命,只要你乖乖把大爷伺候舒服了,大爷就放你走。”
“你做梦!”秋梨破天荒的爆发了一句,恨声道:“是谁指使你?我跟你无冤无仇,甚至从不相识,你为何偏偏找我下手?”
“因为小娘们你长得最水灵啊,”那人厚颜无耻的伸过手来要摸秋梨的胳膊,秋梨忙闪身往后躲了躲。又惹得那人哈哈大笑起来:“从上山的时候我就在一直跟着你,难道你一点都没察觉?那个时候大爷就差点忍不住了,不过大爷就喜欢这么刺激的,你在屋里睡觉那会儿,大爷早蹲在房梁上看着你了,大爷越看越喜欢,越看越高兴,一个没忍住,不久把你带回来了么。”
秋梨几乎绝望了,早知不该来这寺里,可是这会什么都晚了,成了砧板上的肉,无论如何也是脱不了身了吧?大不了一死,也好过将来被人戳脊梁骨……可是偏偏想起了恩公,她的褀郎……如何对得起他?
想到这,她不禁悲从中来,眼泪也从眼角滑落,可是始终紧握着手上的短刀。
那人看她落泪,更是猖狂,“小娘们,别害怕,大爷不为难你,大爷会好好疼你。”说着他就张开臂膀扑了上来。
秋梨尖叫一声,双手举着短刀猛地往前一刺,恰好从那人胳膊上滑过,他呲牙咧嘴的看着血流如注的刀口子。呸了一声骂道:“臭婊子,给脸不要脸,看老子今天好好收拾你。”说着他嚯的起身,抄起立在墙边的长钩,一下对准了秋梨手上的短刀,眨眼工夫,秋梨手上便空无一物。
“你!”秋梨骇然看着空荡荡的手心,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这样老实了吧?”那人欺身上来,一把摁住了秋梨的肩膀,就要把她摁倒。
秋梨哭着反抗起来,死死护住胸口,那人淫\笑着要去撕她衣裳……突然木板门被嘭地一声震开。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白色的身影健步如飞的窜到了床前。
壮汉睁大了眼睛,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来,便被一股蛮力扔到了一边去。
他惶骇地定睛望去,只见一白衫公子正横眉冷目望向他,那眼底的杀气让他不寒而栗。他脚底一软,闪身就往门外冲去。
秦祯本要再追,可是看着在怀中哭的一塌糊涂的秋梨,他立刻心疼的环抱住她,跌声安慰道:“别怕,我在。”
秋梨被吓得不轻,一时半刻也缓不过神来,这会只觉得全身都僵硬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哭的昏天暗地。
秦祯紧紧搂着她,她落泪,他便凑上去吻掉。
就这样过了好久,她才哭得没了声,只是一下下的抽泣着,秦祯心疼的一点也不敢放开,再回想起方才眼前那一幕时,顿觉得五脏六腑都攒着一团火焰,他誓要揪出那个罪魁祸首,千刀万剐。
良久,他才哑着嗓子说道:“我们现在回家,好不好?”
秋梨缩成一团,睁开写满恐惧的眼睛看着他,无措的点了点头。
秦祯越发的难受,打横抱起她,温声道:“你在我怀里好好睡一觉,等你醒了,咱们就在家了。”
秋梨又困又怕,已经是心力交瘁,秦祯的胸口暖暖的,让她莫名的踏实,她乖巧的点头,紧紧环住秦祯的腰,哑着嗓子小声道:“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