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试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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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我还有被女孩子调戏的一天！皱着眉，我毫不客气地拨开她的手。“就为了这个愚蠢的借口？”我双手抱着胸，有点愤懑的道，“你想知道国光为什么会喜欢我，你可以自己问他啊！还有，手塚爷爷和你爷爷的赌是不是太奇怪了一点？我为什么要学柔道？”我可是能坐着决不站着，能躺着决不坐着的懒人一组，想起有可能在未来的日子里□□得比狗还惨，我连连摇头。他们玩儿他们的，我可不配合。
“呵呵，你真有趣。柔道不是光靠力气制敌，而是讲求技术和战术，除去这些之外，更重要的是人的内心。手塚爷爷最想看的是你的表现。‘疲而不怠，羸而不弱，则心志坚定，莫能与敌。’这是手塚爷爷说的话，你懂吗？”
手塚爷爷？难道是他想考验我？
“还是，你想退缩了？”若叶笑微微的看着我，眼睛弯成小月牙儿。
“谁，谁说我退缩了？我，我答应就是了。”不知道手塚爷爷是出于什么目的，但他毕竟是国光最尊敬的爷爷，既然他想考验我，那我接受就是了。
“好！今天不早了，明天再开始吧。”若叶伸出手打了个响指，莫名的兴奋。拉着不情不愿的我走出去。
两位给我下了套的老人正在烟氲缭绕的茶室中，浅尝着伯母亲泡的功夫茶。一之濑爷爷还对着手塚愉快地说着什么。只是手塚看上去有些漫不经心，抬头时正看见我，上下扫视了我一眼，然后似乎松了一口气，霎时抹去了脸上的冰霜。
小小的茶室还是第一次坐满了人，我还是径自的走到手塚身边。懒懒的冲两位长辈打声招呼，心里还是有种被人卖了的感觉。感受到手塚的视线，冲他笑笑。
显然，若叶已经把计划成功的事告诉了两位长辈。一之濑爷爷笑得满面生辉，而手塚爷爷倒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在伯母的诧异和手塚的不解中，我只能苦笑了两下。
吃过晚饭，送走了一之濑祖孙俩，我也要回家了。天色灰灰的，太阳下山后不是顷刻间的黑暗。在这朦胧的带着些梦幻的夜色中，我和手塚手牵着手。本来这一天都和他单独在一起的，但是在他家里，即使坐得很近也不能说些亲密的话，做些亲密的举动。像这样子的相处，倒觉得是很久远的事了。
“为什么答应学柔道？如果不喜欢，我去跟爷爷说。”这句话似乎憋在心底很久了，一向沉着的手塚说出来竟有些急切。
我呵呵笑起来，停下和他面对面站着。“没关系。”我顿了一下，“为了国光，我什么都不怕！”
他回望着我，也许是灰暗的光线让他的脸有些模糊。我踮起脚，勾住他的脖子。鼻尖快凑上他的，呼吸间全是他的气息。刹那间，我似乎闻到了幸福的味道。
“国光只要好好比赛，好好练习，因为我也和你一起在战斗啊！”我重重的亲了他的唇一下，接触到那片冰凉的柔软，响起一个大大的“啵”。
手塚迷雾般的眼中，扫过一丝恍然。美眸如被城市遮蔽的星辰，闪亮着属于黑夜的光芒。他紧紧围住我，像把我裹在了最坚实温暖的城堡中。“要是受不了就放弃。”
我张口咬了他下巴一下，眯着眼道：“你也认为我坚持不下去？都是因为你，要是我哭了，累了，一定会报复你，然后再接着上，看你们还会不会瞧扁我！”
手塚轻笑，捏了捏我的鼻头。拉起我的手，继续回家的旅程。
我看着我们的手，又看看眼前始终如一的背影。心里浮现强烈的渴望，希望这条路永远都没有尽头。
哇啊啊！事实证明武林高手不是那么好当的！我被若叶第三十二次过肩摔，第二十八次压在地上动弹不得，好几次手肘险些被拉得脱臼之后，训练已经过去了四天。
哥哥看我每天回来都一副做苦工回来的模样，还以为手塚把我抓去作陪练了。天知道我一天只能和他见几次面。尤其准决赛开始了，手塚每天练习的强度和密度似乎更强。为了不让他分神，我总是硬挺着脊背，向他笑着表明我还好，其实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仿佛稍微的牵动就会喀喇喀拉响似的。回家的时候，也是搭若叶家的顺风车。
我练习时，手塚爷爷都会在场，偶尔会皱眉指出我技法上的错误，但更多的时候他面无表情，神色庄重的看着我们练习，眼中闪烁着令人畏惧的精光。让人头疼的是一之濑爷爷，真是弄不明白为什么他能当上警视厅厅长的！每次他来，我总是被调侃的青筋直冒，面上黑线、井字乱飞，然后像只无头苍蝇一样攻向若叶，最后被傻愣愣的揪在地上。不过到最后，我也练成了手塚爷爷“宠辱不惊”的高深境界——管他口水乱飞，我自岿然不动！
今天，练习提前结束。因为手塚刚刚成功晋级了第二轮，再过不久，也许就能得到决赛的入场券。看我遮掩不住焦急的模样，若叶居然向我眨眨眼，让我好好给“国光哥哥”爱的鼓励。反倒令我不自在的红了脸，不过有机会逃脱训练，管他呢！
我偷偷的溜到楼上，两位爷爷不在家里，若叶就到伯母那儿讨茶喝，等着送我回去。站在手塚的房门口，我不安的拉好柔道服的领口，又仔细的抹平衣服的褶皱，束好了腰带，又想起左脖颈贴上的活淤血的白胶布，赶紧放下束起的头发。直到看不出一点练习的杂乱后才敲敲门走进去。
房间里的人正坐在床边，手撑在左右，望着窗外，抑或者望着窗下靠在书桌旁的网球袋。听到开门的声音他才回过头来，看到我似乎有点惊讶。我嘻嘻一笑，走过去坐到他身边，学他一样望着窗外。
院中的银杏树绿叶茂密，树顶今年新出的小扇子轻轻抖动着，在白灼的阳光下炫耀着青春的颜色。
“小音。”手塚忽然把我托抱起来，我来不及尖叫就发现自己已经坐到了他的腿上。
他的下巴顶在我的脑袋上，我只好侧着脸贴在他胸口，手却恰好搁在左边，清晰地传来心跳声的地方。一下一下，重重的撞击着我的手心，让我禁不住怀疑他的胸口是不是被撞得很痛啊！“恭喜你，国光！”我诚心诚意地说。
可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我有些明白手塚的心情。他也曾经说过，这次参赛是开始，也是试验。手塚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他想看清楚自己在职业选手中所占的位置，然后再决定前进的步伐。而今天比赛的对手是世界排名第六的詹姆士，因为比赛结果是伯母看完电视转播后通知的，我并不知道今天比赛的具体情况。但这个结果足以让所有人惊叹。
手塚是怎么想的呢？恐怕心中也很激动吧！可不一会儿，我的身子都僵了，这几天弄得浑身是伤，现在正酸疼着呢。我退开了一些距离，看着他的眼，微笑着说：“国光，以后也请不要大意的继续上吧！”我确定的点点头，忽然想起，“我又没看到你比赛。”我不甘心的撇着嘴，郁闷无比。
“以后有机会。”手塚拂开我耳边的发，忽然顿住了。
我没注意手塚沉下来的脸色，和周围似乎冰冻下来的安静气氛，只是发丝撩得脖颈痒痒的，伸手正要抓两下，却一下愣住了。因为我碰到了已经裸露在外，与我的皮肤完全不同的干燥粗糙的触感。我赶紧抢过还搭在他手上的头发掩盖住，笑道：“学武嘛！总会有磕磕碰碰的，没什么啦！”
见手塚似乎要说什么，我又道：“不要说劝我放弃的话。呵呵，手塚如果说这种话就太奇怪了。我可是以手塚为榜样拼命坚持着哦！”
手塚看着我，闭上眼后又睁开，将我紧紧抱在怀里。又放开我，问道：“身上有吗？”
“呃，有。”我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让母亲帮你搽点药。”
“耶？不用啦！我在家都用了药了。”我摇摇头道。
手塚却轻抚我的后背道：“这里呢？”
“这个……”我自己够不到，总不能让哥哥来吧？让伯母帮忙一下也好，我可不想留下什么疤痕，我嘻嘻笑着搂着手塚的脖子道：“我比较喜欢你帮我。”
他的眸子闪过晶亮，看得我心里突突跳起来。忽然想起前几天的那次，呼吸一下窒住，双颊顿时染上绯色。
“开玩笑啦！呵呵！”我干笑两声，刚准备抽回双手，双唇一下子被堵住。未来得及抽回的手缠绕着脑后的发，像胸中急跳的那颗心，再也动弹不得。
砰！
嘶~~~五脏六腑好像都被撞到一起了。我瘫在地上，一动不动，呼哧呼哧喘着气。
古式的屋梁被一张嬉笑的脸取代，看她幸灾乐祸的模样，可我连生气都没有力气了。只能翻个白眼，头歪到一边不去看。不然，我可不保证突然恢复力气时，不把若叶那细小的脖子给咬破。
这一瞥眼却看见手塚爷爷那张刀刻斧劈般强硬的脸。他已经坐在那里两个多小时了，一直闭着眼，双手对插进袖口，横放在胸前。他不动不说话，我真怀疑他是否已经化作雕像。
脸上忽然被人按了一下，不用想一定是若叶这丫头。“大和姐姐是不是不行了？”
抑扬顿挫的声调让人厌烦，我转过脸，张口就咬那只放肆的手指。我使劲儿咬着，却引来若叶银铃串儿般的笑声，顿时甚觉无趣。一手迅速撑起自己站了起来，双手握拳摆好架势，大声道：“说谁不行了？我们再来过！啊！”
我大叫着冲过去，使出吃奶的劲，左手掐住她的右臂，右手扯住她的衣领，配合着右脚一个旋转，变成背抵住她，然后大喝一声！——我摔！
呀！我再摔！
咦？我再~~摔！
动了！我正欣喜若狂，只觉得若叶的身子不知怎么一扭，一下子把我压在了地上。我的手还揪着她的衣领，可她的身体却压住了我，而我的左手被钳住在身侧，胸口被她的左胳膊死死勒住，只能吐出混浊的气体。
我挣扎了两下，却被她勒得更紧，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认输了吗？”若叶晶亮的眼如深海中的黑珍珠，光彩夺目，却让我羞愤不已。
我紧抿着嘴，不肯吐出一句认输的话。虽然嘴上一次认输的话都没说，可我知道——我居然又输了！！第一百八十二次！！！
“嘻嘻！好啦！你真倔，跟国光哥哥一样的倔脾气！”若叶笑呵呵的放开我，我坐起身，只觉得浑身上下快散架了。不知道肋骨断了没有。
身边忽然出现沉闷的脚步声。我回头一看，手塚爷爷走了过来。“跟我来一下。”
“hoi！”我不明所以，只得点点头。
银杏树并不像别的树种有宽大的树冠，因此院中的花草汲汲吸纳着丰盛的阳光，向自己喜爱的地方漫长。不知道当初这个院子是谁设计的呢？四时花卉、香草错落分布着，让每一处角落都没有时光停滞的气息。
此时，练武房外的紫藤花架上攀爬着淡紫色或蓝色的牵牛花，而不远处的院墙下是一丛绣球花。大大的，各种颜色的绣球，或垂在枝旁，或架在灌木顶，敦厚可爱。
“你会下围棋？”
我正望着这美丽的花园出神，手塚爷爷忽然开口问话。我愣了一下，然后才点点头。又想起我站在他背后，他肯定看不见啊！
还没来得及开口，手塚爷爷又说道：“围棋同柔道一样，也讲求技术和战术。过早把自己的实力暴露出来，只会让对方有所防范。要安排合适的棋步，织下密集的网迷惑对手。一局棋能够胜利往往取决于布局是否精巧，占据的地盘是否稳固。聪明的棋手都是谋定而后动！”
把我叫出来就是要谈论下围棋？我疑惑的看着他健瘦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背影和我喜欢的那个人的有多么相像。真不愧是一家人啊！
我正胡思乱想着，眼前的人忽然回头看我一眼。锐利的眼神一下子把我盯住了。乱飘的小魂魄正在头顶呈僵硬状态，貌似被冻住了。等到那眼神消失，我才颤颤巍巍的拉回离体的硬梆梆的某魂。
“我的孙子，国光对你意味着什么？”
这个古怪的问题让我愣了半晌。我脱口回答道：“爱人。”瞬时，我的脸一红。
“他的一生不会平静，如果和他在一起会有很多的挫折、困难，你能陪他走到最后吗？”手塚爷爷回过头来，用与手塚一样犀利的眼神望着我的眼睛，却比他更能看透人心。
我点点头：“我一定会一直一直和他在一起。”
“即使会忍受分离和漠视？”
分离，我能理解。漠视？
看出我的疑惑，他继续说道：“他是我的孙子，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他的个性。一旦他肩负重担，作为他的家人只能站在他的身后给他支持，因为温情会磨圆坚毅的棱角。”
“可是只要我们彼此喜欢，这不就够了吗？”我嘟囔道，实在不懂他说的意思。
“仅仅拥有爱情并不能走到最后。”手塚爷爷的脸上带着沧桑的痕迹，而他眼中充满洞察人世的睿智和机敏。让我不由地深思。
静静的立在木廊下，空气里弥漫着引人沉溺的混合着烧灼空气的花香，或远或近的知了高亢的鸣叫声撞击着我的鼓膜。
啊啊~~~我不由地吐出一口气：这样美好的夏天还真的很不适合思考。ma，这么复杂的问题以后再考虑吧！国光和我还有一辈子去探讨爱与生活呢！嘻嘻！^0^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试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