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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五十四章 ...


  •   病好之后就要上朝了,兰宁习惯早起,每天上朝之前都要练一回剑,只不过练剑的对象从樊图远变成了云霆。

      “倒是本宫小看你了,几日没来,功夫见涨。”

      兰宁不知从哪弄来把双剑,配合一套新招式,左右开弓打了云霆个措手不及,平时两招就败下阵来,今天倒是坚持了许久。

      “哼,今日我不跟你过上十招,你就别想上朝。”她说罢又挥剑缠了上来。

      云霆瞳孔微缩,爱极了她这娇泼的模样,扬袖打落她手中双剑,把她卷入怀中。

      “就依你了,本宫正好不想去。”

      兰宁怎么也挣脱不开,忿忿道:“你且看着,明日我还有新招对付你。”

      云霆被她的表情逗乐了:“那敢情好,说明将军一心扑在本宫身上,本宫乐意得很。”

      两人正蜜里调油地闹着,在将军府外等候许久的谢询进来了,躬身叫了句殿下,示意他时辰到了,该去上朝了。

      兰宁见云霆眼角微沉,忙道:“你快去吧,我同你开玩笑呢,不然一会儿我也晚了,这个月俸禄又要扣光了。”

      “扣光便扣光吧,本宫养得起。”云霆把玩着她软嫩的柔荑,半天没有挪步的意思。

      兰宁说不过他,又不好当着人面如此亲近,干脆抽出手把他往外推。云霆知她急了,也不再同她闹,带着谢询出了将军府,先一步往宫里去了。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刚准备去换上朝服,扭过身看见岳梦鸢斜倚在廊柱旁,口里啧啧有声。

      “你说你们这是图什么,一个一大早从宫里跑出来练剑,然后再往回赶去上朝,另一个明明也要去,却非得一前一后分开走避嫌,唉……”

      这话说得她心里一沉。

      且不说玉佩的事才刚刚过去,就算没有这个插曲,以她的身份,前路注定不会平坦。

      “有收获就会有牺牲,不是吗?”

      “话是这样说……可这偷偷摸摸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兰宁捏了捏岳梦鸢的脸,道:“我都还没说什么你就先受不了了,嗯?岳嬷嬷?”

      “哎唷哎唷轻点儿,好嘛,皇帝不急太监急。”

      “我去上朝了。”兰宁笑着松开手,转身回屋梳妆了。

      辰时,朝议正式开始。

      因为湛州一战中雷震车的出现,朝廷开始密切关注北戎的一举一动,所以最近朝议的话题基本全跟它有关。

      可即便对外党派之间也会有不同意见,明枪暗箭满天飞是常事,兰宁一贯不喜欢掺和这些,在大殿上能不开口就尽量不开口,能混到结束最好,被人点了名就站出来应付两句,宁愿被人嗤之以鼻也不愿出什么风头。

      有了多余的心思自然就会关注到别的事上,比如说云霆。

      在朝上,他完全就像以前她接触到的一样,冷峻沉着,锐不可挡,言辞一针见血,见解独到,总能让别人哑口无言。

      她有时也会想,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眸光没有焦距地兜兜转转,最后停在上官觅的身上。

      朝上正为是否攻打北戎的问题两极分化严重,左都御史霍辛与云霖在湛州一事时就意见相左,此时争得更加厉害。

      “父皇,儿臣以为应当乘胜追击,趁北戎内乱未定之时一举攻破北方防线,若苦守观望,恐怕会错失良机。”

      “臣反对,去年西北大旱,年前江南水涝,皇上推行的休养生息之策方进行到一半,元气未复,此时大规模起兵必重开军税,恐引起黎民反抗乃至暴动。”

      皇帝轻叩着扶手上的龙头,未置一词。

      上官觅不慌不忙地开口道:“父皇,儿臣请奏。”

      “准。”

      “天灾难控,战机却可控,因不可控之事限制可控之事,实愚也。一旦外患平定,则有更多精力应付旱涝之患,何况治灾是个漫长的过程,我们退缩,北戎却不会因此就不来攻打我们,难道我朝武治多年,还要看上天的旨意去决定何时攻打北戎吗?”

      霍辛被个小女娃如此抢白,顿时恼怒:“哼!任你巧舌如簧也是妇人之见,老夫不跟你一般见识!”

      上官觅也不生气,笑一笑道:“霍大人不愧是三朝老臣,思想依旧停在女子不能为官之时。”

      “你!”

      兰宁瞅着霍辛气白了脸的样子实在是想笑,一回眸,正好看见上官觅冲云霖使了个小动作,狡黠而甜蜜。

      她有些愣住,脑海慢慢浮现出一个问题——云霆会不会也希望她像上官觅这样,支持并推动他的一切政论?

      下了朝,上官觅叫住了她。

      “兰将军,自从祭天之后总也没能同你说上话,听他们说你捉了一只灵狐,我向来喜欢小动物,可否去你府中一看?这样冬猎时的赌约我也输得心服口服了。”

      她言辞直白,爽朗大方,兰宁素来喜欢这种性子的人,便一口答应了。她十分高兴,怕行走不便还特意回去换了套便装,兰宁不想进后宫,就在外边等着她。

      他夫妇二人居住的殿前有一个庭园,栽了许多藤萝,在这回暖的春光之下开得尤为茂盛,稀疏的嫩叶间缀满了紫穗,层层叠叠迎风摇曳,不时飘来清香。

      兰宁不觉往里走深了些,枝蔓蜿蜒着遮住了她的身影。

      不远处走来两个宫娥,提着两篮子重物,经过这里恰好见到一座石凳,就坐下来歇了歇。

      “哎,你听说了没,谢姑娘好像要搬到宫外去住了。”

      “这有什么稀奇的,上次夜宴闹成那样,脸都丢光了,要我我也没法住下去了。”

      兰宁微微一僵,终于知道她们说的是谁了。

      “说来也怪可怜的,家里只剩她一人了,可怎么过?”

      “你就别操心别人了,谢家富可敌国,出去了她还能过得比现在差么?”

      “话是这么说……我倒不明白了,有钱的表妹不喜欢,镇南王的郡主也不喜欢,这五殿下的心思到底放在哪儿呢?”

      “莫不是跟他一起上湛州的那个女将军?听说一路护送她回来,说不好就发生什么了呢……”

      握着紫藤花的手紧了又紧,终究还是没迈开脚步。

      “别瞎扯了,放着这么多条件好的贵女不要,喜欢那个孤傲冷僻的庶女?除非他呀……”那宫娥突然压低了声音,“不想争皇位了。”

      “嘘。”另外一个宫娥连忙捂她的嘴,“人家手里握着兵权呢,怎么不算优势?”

      “那镇南王手里还握着八万亲兵呢,娶了玉致郡主不全是他的啦?”

      “你说的也对……还是别说了,反正也弄不懂,万一被人听到咱俩就完了。”

      那宫娥被她说得有些后怕,瞅了瞅四周没人,赶紧拉着她走了。

      兰宁从花丛后走出来,有些自嘲地弯起了嘴角,虽然是事实,可被人这么当面说出来还真是难堪呢。

      上官觅来的时候,兰宁正坐在石凳上发呆。

      “不好意思兰将军,让你等了这么久。”她满怀歉意地拉过她的手,却发现一片冰凉。

      兰宁眸光有些朦胧,“没关系,我们出宫吧。”

      到了将军府,上官觅一下子就爱上这个古灵精怪的小狐狸,偏偏它还不怕生,使劲往人家身上蹭,惹得岳梦鸢心理十分不平衡,暗骂它没良心。

      “兰将军,平日它吃什么?下次我带一些来。”

      “它吃参。”

      上官觅笑了,眼睛弯成两个月牙儿,“不愧是个灵物,放心吧,宫里什么都多,下次我拿个七八捆来,让它吃个饱。”

      幻宝像是听得懂一样,愈发粘着她。

      兰宁亦浅笑着,看向幻宝的眼神却仿佛洞穿了它,落到了不知名的某处,“那自然好,它吃得多,我都快要不起它了。”

      上官觅举起它左瞧右瞧,轻轻点了下它的鼻头,道:“没想到你这么能吃呀,都快变成个小胖子了!”

      还真别说,幻宝先前两月都没什么变化,最近不知是不是进入了生长期,体型猛涨,每次趴在兰宁腿上睡觉,过一会儿腿就麻了,于是云霆每次来都给它扔到一边去,它怕得死死的,也不敢扑回来,后来见到云霆就躲远了。

      上官觅抱着它玩了一阵累了,两人就坐到了后院的凉亭,晨雾沏来一壶碧螺春,在春日暖阳的照射下翻滚着喜人的碧色。

      纤纤素手将茶盏推至对面,“没什么好茶,王妃将就些喝。”

      “别这么说。”上官觅四处打量着院子,“你不知我多羡慕你有个独门独院,种花栽树或是练功舞剑,都可随心而动。”

      “王妃不也是吗,那一簇紫藤开得甚好,我今儿都被迷了眼。”

      上官觅悠悠叹道:“岂可类比……”

      兰宁静默地坐在这庭院之中,心却像行走在广褒无垠的沙漠,一片干涸的寂寥。

      世道本是如此,有向往万里碧霄的游鱼,亦有钟爱深海浪涛的山鹰,你羡慕我的自由,又怎知我有多期待能够像你一样,光明正大地与他并肩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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