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10、第一百一十章:相约见面 ...
-
三日之后的风有些大,有些冷。在金陵没多久,倒是忘记了北方四季分明,而如今的永安城已经入秋了。
时间可真快。
阿芙在事先约定好的地方等着,衣着单薄的她只觉得山上的风寒冷刺骨。
真不明白姜月瑶为何要在这种地方见面。
“许久不见,别来无恙。”是姜月瑶的声音。
阿芙转身看着身后那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她摘下篷帽,露出一张精巧的脸来。还是那样美,不过她眉宇之间却是多了几分狠厉的气息。
“孩子呢?”
姜月瑶道:“难道你来永安,不正是为了王绣的事来的吗?孩子?什么孩子?”
阿芙登时怒火中烧,又是姜月瑶耍的花招。在她正想冲过去揪住姜月瑶的衣襟时,却突然从她身后走出来了几个蒙面人。
姜月瑶道:“别介意,出门在外,不得不防。”
而阿芙却只是一个人。
“你信中明明说是孩子在你手中,孩子呢?”从生下孩子,就不曾再好好看上一眼,对于一个思念孩子的母亲来说,那是何等的痛苦。
姜月瑶依旧肯定的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的孩子不该是跟在你的身边吗?”
阿芙急红了眼,冲上去,却被蒙面人挡住,把她推到在地上。阿芙坚强的站了起来,看着姜月瑶一张美丽的脸逐渐的变得狰狞。
“懒得和你多说,既然来了,咱们就开门见山,做个等价交换,说不准,还是你赚了。”姜月瑶拍了拍手,嘴角带着笑意。
不时,有一男一女被捆绑着压了上来。而押送他们的男人阿芙见过,曾经在太子府见过。
等待慢慢距离近了的时候,阿芙一眼认出了那个妇人是她的母亲,李玉清。
阿芙不可思议的喊了声:“娘。”这一声娘饱含了多少的思念。
李玉清此刻早已病的一把骨头,原本就清瘦的她,此刻看上去更瘦,不仅瘦,还白的下人。脸色难看,像是饱受了许多的折磨。
李清玉根本认不出阿芙了,因为她早已不是当初的模样,从圆脸变成了瓜子脸,根本就是换了个人。不过是阿芙的眼睛未曾改变,很像她,所以她疑惑的问了句,“你是.......阿芙?”
阿芙自然是先找姜月瑶问罪,“你把我娘怎么了?”
姜月瑶笑了笑道:“呵呵,你想多了,我就算再狠,也不会对一个即将要死的人动酷刑。她是自身的病,才导致的这般虚弱,我为你找到了你的母亲,你可别冤枉了好人。”姜月瑶傲慢的说。
阿芙想要去抱她的母亲,可是她根本接近不了。
阿芙并不傻,知道姜月瑶方才说的交易。她是想在自己的身上榨取对她有利的利益,可是她换了身份,改了容貌。如今算是一无所有,她究竟还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放了我娘,什么我都答应你。”
姜月瑶眉毛一挑,“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只要你答应把一件东西交给我,你娘就会平安无事的回到你身边。总是那东西对你也没有什么用,又能换回你娘,何乐而不为呢?”
她笑如蛇蝎。
“什么东西?”
“先皇遗诏。”
阿芙一惊,“我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也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姜寄芙,你不傻,你该是知道我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她在威胁阿芙。
“先皇驾崩时,是太后陪在他的身边,所有皇子都在。就算有什么遗诏,也不会在我手中。”
那天先皇驾崩之时,她还在太子府内。
姜月瑶并不着急,继续道:“你好好想想,在你和亲去往南殷国之时,在皇宫的那座小庙里,先皇到底给了你什么,又说了些什么。”她说话间,好看的眉毛一动一动的。
她在帮阿芙回想往事,希望阿芙不要继续隐瞒。
阿芙再次一惊,为什么姜月瑶会知道这事。
但她依旧道:“我与皇上在庙中下棋,参禅。”
“你当真记不起来了?那我便帮你记起来。”她挥手让人把她娘推到一旁的悬崖边,那哗啦啦的石子落下去,令人胆战心惊。
阿芙及时喊道:“不要。”
“怎么?想起来了吗?”姜月瑶挥手令人停住。
阿芙记得那时先皇确实给了她一道圣旨,说是在他去世后,到了关键时刻再去取出。而那个圣旨就在寺庙的佛祖身后的那个五行八卦阵的密道最后一道封门里,那时皇上还特意叫她务必记住。
可是,皇上并未说那道圣旨究竟是什么内容。
因为皇子动乱,各方势力自竖一支。加上在她身上又发生了很多的事情,令她把这事给忘了。
如今姜月瑶却是找她要,而姜月瑶又是如何得知的?
这才是阿芙最怀疑的。
“你怎么知道的?”
“聂氏她在宫中耳目众多,她能把持皇权多年,令先皇都束手无策,自是知道她在宫中的爪牙不能小觑。我自是截获了聂氏的爪牙,逼问出的。”
既然姜月瑶是截获了聂氏的爪牙逼问出的,那么,聂氏可能并不知道这一事,否则她在去和亲的路上,估计就已经没命了。
看来那时,姜月瑶就已经在聂氏的眼皮子底下有所行动了。可是姜月瑶既是知道,为何没有在她和亲的途中杀她灭口?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在知道后却没有杀你灭口,而是放你去和亲?”姜月瑶看着阿芙疑惑重重的表情,倒是道出了阿芙的疑问。
“是。”阿芙倒不含糊。
“那是因为你只是个青楼女子所生的庶女,这么卑贱的你,怎么可能影响得了我。”
就连此刻,姜月瑶也不会忘记狠狠的折辱阿芙一番,告诉她,她不过是个最低贱的下等人,要有自知之明。
姜月瑶继续言说,“只不过沈逸他起反影响到了我,而你和沈逸早就郎情一切,只是没有表明罢了,众人不知,我可是知晓的。而知晓的还有先皇,在你和亲时,最极力反对顶撞皇上的,只有沈逸一个人,而先皇却把这道密旨给了你,本来你无足轻重。可是你是沈逸的人,若是那道密旨流出,叫他出师有名,对我最是不利。”
没想到姜月瑶的心思这么深沉,当初只想她温雅贤淑,善良可亲。却不知,她却是心如蛇蝎,伪装的极好。
“最不利的不该是沈赢吗?”阿芙突然问了句。
姜月瑶居然觉得阿芙问的这个问题十分好笑,待她笑累停住,才说:“一个傀儡而已,哪里有利和不利之言。”
听姜月瑶这么说,阿芙心知。这姜月瑶不仅是背叛了聂氏,而且连她的夫君沈赢也背叛了。
阿芙看姜月瑶的样子,看来今日她是想势在必得。如果拿不出那密旨,她母亲性命难保。如果拿出,那就不是她阿芙了。
她曾在先皇面前立下毒誓,绝不会轻易交出这道密旨。她现在处于两难境地,无法抉择。
但是看到母亲的脸,她的心有所动摇。千辛万苦,不就是为了救回母亲,如今她的母亲就站在她的面前,她又怎能见死不救。
“不该你知道的,还是不知道的好。”
“那你大可杀了我,又何必这般费尽心机要那密诏?”
“杀了你确实一了百了,可是我不亲眼看着密诏销毁,怕夜长梦多。”
那么长时间的伪装,这才是姜月瑶的风格。
李玉清看的出女儿的为难,且她早就油尽灯枯,若不是龙岳帮她续命,也不会有今日与女儿得以相见。
“阿芙,不要答应她,做你认为正确的选择。娘再见到你已经没有遗憾了。”她说完从发丝间抽出一根磨得极其锋利的发簪,朝姜月瑶的心窝子狠狠的扎去。
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宇文弋大喊,“小心。”他出手把姜月瑶揽入怀中反手一击,把李清玉手中的发簪打掉捏住,反向打入李清玉的心窝。
所有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眨眼之间,一切都已经变了。
龙岳看宇文弋杀了李清玉,也恼怒挣扎,他只是想要守护李清玉而已,奋起的他像是野兽一般嘶吼。
所有的蒙面人都去支援宇文弋时,宇文弋道:“不用,我一个人就可以。”
龙岳曾是他的属将,自然他一个人解决比较合适。
阿芙趁乱到了她母亲身旁,看着心窝处鲜血直流,她颤抖着哭不出声音,“娘,你别怕,让阿芙来救你,阿芙的医术已经很好很好了,阿芙一定会治好你的。”她说这些话,竟然是连自己都不信。她低着头哭泣,泪水低落在李玉清的手上。
李玉清道:“阿芙,你是娘这辈子的骄傲。娘要告诉你,不管别人如何看你,你都是最好的。”
“娘。”
“我怕时间不多了,你听我说。你的身世,娘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你并非姜顺的女儿,你的父亲是他。”她指着正在和宇文弋厮打的龙岳的背影给阿芙看。
“他做了很多的错事,他只是想要娘活下来。这封信,你拿着,所有的一切,娘都写在这信中了。”李清玉说完咳嗽了几声,嘴角流出了血来。
“娘不想让你卷入这无谓的牺牲中,可是娘越是阻拦,却越是将你推向深渊,你能原谅娘吗?”
李清玉的脸色惨白,气虚越来越弱,可她还是挣扎着想要尽量多和女儿说一些话。
阿芙不停地点头,啜泣的说不出话来。
“阿芙,娘给你取名芙既是福,娘一直都希望你幸福。答应娘,好好活下去。”
“娘我答应你。”
一声太息之后,李清玉没了气息。她眼角泪水一直滑落,还有好多的话没有来得及说,好遗憾。
“娘。”
看到李清玉死在自己的怀中,她一声悲怆划破了这冷风咆哮的山顶,山间。
正在同宇文弋拼命的龙岳听到阿芙的声音,转回头看,见李清玉被阿芙紧紧地抱在怀中哭泣。
“公主。”他大喊一声,却是分了神,宇文弋的刀直接没入他的心脏。
龙岳一掌震开宇文弋,跑到阿芙的身边,丢下手中的刀。振起的尘土,身上的血低落在泥土里。他把李清玉抢过来抱在怀中,铁血男儿的柔肠,也不过是想把心爱的女子守护在身边。
龙岳抚摸着李清玉的脸,“公主,末将带你回家,那个满山开遍杜若花的地方。”抬头看向阿芙,眼中充满诚恳的说:“对不起。”
推开阿芙,抱着李清玉跳向了深渊。
阿芙不知道她究竟是得罪了谁,为什么她最重要的都要失去。
她看向一旁的姜月瑶,“我曾当你是我的好姐姐,我与你无冤无仇,可是你却千方百计的想害我,我杀了你。”
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她自从知道自己的母亲还活着,内心充满着希望,想要早一点见到自己的母亲,可是如今刚见到,她的母亲就死在了她的面前。
这一切都是姜月瑶造成的,姜月瑶躲开阿芙的扑来,道:“抓住她,必须要问出密诏。”她花容失色,再没了方才的稳定。
阿芙冷笑一声,把信装入胸口,转身对姜月瑶说:“你做梦,我死都不会告诉你的。”她靠在悬崖边,本想以死相要挟,看是否求的一线生机。
怎知,阿芙刚靠近悬崖边,便落了下去,好像是被什么拉住脚腕拉下去的。
阿芙啊的一声,掉了下去。
姜月瑶和宇文弋跑上来看,这么深的谷,根本看不到谷底,活是没了希望。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姜月瑶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