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神系列之一青蛇不青》有点意思

1、楔子

　　剑刃架在法岸的脖子上，薄又脆弱的皮肤被划破了一块皮，一丝血液从中流出。青玉低头垂眉，遮住了眼里的一切。法岸的双眼却紧紧的盯着青玉，他看不到青玉的表情，如果现在不好好的多看这个人几眼，他怕是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即使看不到青玉的脸，见不到青玉的眼，但那裸露在外的白皙的脖颈，是那么的柔嫩光滑，自己曾经有幸肆无忌惮的亲吻它，舔咬它，味道十分甜美。

　　青玉不知道法岸在想什么，他也不想知道法岸想什么，他感觉的到，法岸在看他，那道视线灼热而缱绻霸道。两个人面对面的站着，阻碍二人的，并不仅仅是那一柄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剑，还有那些逝去的曾经。

　　季凯之沉默的站在法岸身旁，青玉和法岸会怎样他不想管，也管不着，他只想见一见白一条，亲口解释几句，说句话，他相信，白一条肯定没有死。

　　沉默，只有沉默，连呼吸的声音甚至都听不到，气氛有些压抑。

　　兴许是这样举着剑太累了，也许青玉只是累了，约一刻钟的时间，架在法岸脖子上的剑被青玉撤了下来。剑随着手自然地垂下，尖直指地面，青玉依然低着头，他抿了下嘴唇，嘴唇微张，终是说了话。

　　“你为什么一直想要杀了白一条，别跟我说因为他姓白，你心里一直还在计较当年白素贞的那件事。”青玉的声音有些沙哑，低沉，语气平淡而又冷漠。

　　乍一听到青玉的声音，法岸心里有些激动，青玉还能跟他说话，真好。而在听到青玉问的问题后，法岸略微激动的情绪瞬间就被自己平复下来，该说请的终归要说清楚。法岸垂在两侧的手，使劲握成了拳，“因为，我嫉妒。”

　　“嫉妒？”青玉听到这两个字嗤笑出声，慢慢的，笑声越来越大，变成了狂笑。就在法岸以为青玉会笑很久的时候，青玉的笑声却戛然而止。青玉抬起头，与法岸对视着，“真是笑话！你费尽心机要置白一条于死地，就只是因为嫉妒？”

　　紧接着，青玉从怀中掏出一只玉净瓶，左手摊开手掌，握着玉净瓶的右手微微一倾，手掌上便多出一物。那是一条除了七寸还有一层白皮，浑身都被剥了皮的巴掌大的小蛇，没了蛇皮的小蛇肉浑身都是肉色，虽然他的蛇身像人的皮肤一般，但乍一看上去还是很让人恶心，在蛇的双目处是结了一层厚厚的痂。

　　季凯之在看到那条小蛇后，顷刻间便红了眼睛，泪如雨下。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没死，太好了。

　　哭的这么可怜有什么用？青玉一点都不想理会季凯之，他对法岸道：“凡间有这样一句话，世上最大的仇恨莫过于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我与白一条相伴相依千年，在我懵懂无知灵窍未开的时候，是他照顾我，教导我，对我不离不弃。我一直叫他哥哥，但他在我心中，他如父、如母、如兄，是我在这世上最亲最信赖之人。没有遇到你之前，他就是我的世界，我的整个生命。遇到你之后，我才发现，我的生命里只能有他，仍然是他。如今他因你成了这份模样，法岸，你说，这要是你，你待如何？”

　　明明这个人就站在眼前，理直气壮的，可法岸却从未清楚的感觉到过青玉此刻是如此的悲伤与虚弱。他想要上去抱住青玉，安慰他，告诉他，还有我啊。但犹豫了一下伸出的双手又收了回来。法岸的声音有些颤抖，“阿玉，阿玉，我……我真是高兴，阿玉，我找了你好久，今天你能出现在我面前我真是太高兴了。”他刻意的忽略了青玉字里行间所要表达的意思。

　　青玉淡淡的看了法案一眼，无悲无喜，“你看，你从头到尾都是这样，你不会管别人是怎么想的，自私自利，法岸，你终究是不懂。我与白一条，是这世间最亲的人，从前我或许不敢承认，不敢说，不敢相信，不敢想。现在我告诉你，我爱他，胜过这天地山河，胜过一切。”

　　“你、爱、他？！阿玉，你骗我，你说谎！你明明是爱我的！”法案瞪着青玉，在听到青玉的话后咆哮了起来。一直在旁边默默流泪注视着小蛇的季凯之也停止了流泪，眼神怨毒、哀伤、愤恨，十分复杂的看着青玉。

　　青玉抬起右臂，将右手递到嘴边，嘴里的属于蛇的小獠牙一伸一缩，便咬破了手指。手指上鲜红的血液流出，青玉熟练的将鲜血涂遍小白蛇的全身，涂抹过程中，小白蛇欲要挣扎，再听到青玉的话后便安静下来。“哥哥，你莫要再乱动，你想拒绝也无用。我这每一滴都是精血，你一乱动，就浪费了，到时候我还要再咬破自己，再给你涂抹。你是最爱我的，你知道的，我怕疼，你舍得让我疼更多么？”

　　青玉在给白一条涂完蛇身后，又喂了三滴自己的精血给白一条。

　　涂血的青玉没有了以往的调皮可爱，也没有了面对法案时的冷漠，眼神温柔和缓，让人觉得暖暖的。一人一蛇是那么安静美好，明明形态差那么多，可那之间就是有一种再也插不进去第三个人的气氛。

　　法岸的愤怒在看到这一幕后，就转变为惊讶，他不可置信的问道：“你平时就是这样给那条妖……给他治愈的么？”

　　因为刚刚失去好几滴精血的缘故，青玉的脸色有些差，他嘲笑道：“与你何干？怎的，你是否要再虐杀他一次呢？反正我也打不过你，你大可不必手下留情，我与他，不过是贱命两条。”

　　“可，可那些不是我做的，是魔控制住了我！”法岸听得到，他的这句话充满了不自信。是的，这句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

　　“法岸，亲手毁了这一切，做下这一切的，是你，只是你。”青玉陈述。

　　法岸想反驳，可是他发现，一切的言语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他只能低喃着，似乎是在跟青玉说，也似乎是在让自己相信，“不，那不是我，不是我……不，不是我，不是我……”

　　“法岸，我当初怎么就没发现，你是如此自欺欺人的一个人。我今日本是要来杀了你的，但你知道我为什么又收了剑没有杀了你么？”青玉冷冷的看着法岸，问道。

　　法岸还在低念着“不是我”，不停的重复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季凯之走上前一步，想要靠近青玉，仔细的看看他手里的白一条。青玉却往后移了一步，不给季凯之机会。

　　季凯之目光痴迷的看着那一条小蛇，对青玉道：“最终，还是你们在一起了。”

　　青玉没有理会季凯之，他抬起左手举到自己眼前，右手伸出伤口已经愈合的食指轻轻的摸了摸小蛇的蛇身。没有了蛇皮的小蛇，身体十分敏感，在接触到青玉的手指后，瑟缩了一下，青玉翘起嘴角笑了笑。接着又把白一条托到唇边，温柔的轻吻了一下小蛇的蛇头，“精血已经被吸收完了，我能感觉的到，刚刚碰到哥哥时，哥哥觉得痒，真好，哥哥的身体又好了一些。”

　　说完，青玉收起笑容，不给季凯之说话的机会，目光越过他落到法岸身上，道：“法岸，你身上背了无数人命，早已是罪孽缠身，如若让你就这么简单的死了，那是便宜了你。有时候，活着要比死了痛苦，因果轮回报应不爽，你总会为你所做的事付出代价……”青玉不在乎法岸是否会回答，他知道法岸听得到他说的每一句话，

　　说完，青玉将白一条收进玉净瓶中继续让它养伤，然后转过身去，背向法海，迈开脚步。“错了，错了。自相遇那一刻起，便错了。”

　　背向法岸的青玉看不到，随着他越走越远，法岸身上的魔气越来越浓。法岸的十分痛苦，他的表情一会邪狞，一会痛苦，渐渐地，两者越来越像。就在即将看不到青玉的背影的时候，法岸猛然抬起头，是的，这一切的一切，只是他，法岸，好也罢坏也罢。

　　法岸盯着青玉的后背，拽着站在那边的季凯之，瞬间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