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一场大戏》闲阶拾花

26、【二十六】

　　王母一挥手，关闭了天镜，老君看了看王母的脸色，竟看不出有什么明显的喜怒，于是他上前一步问道，“娘娘，杨戬和太白可还能救得活？”
　　王母低头看着自己的指甲，懒懒道，“能不能活，要看本宫想不想让他们活。”
　　别说，如今女娲娘娘不在三界内，能救他们的还真就只有这位瑶池金母了，老君也没了脾气，点头哈腰的又问，“那娘娘您看，是让他们活过来问个罪，还是就这么给刘沉香劈死，权算是赐死了？”
　　这话说的，王母这么不待见刘沉香，岂能让他代了天意？哪怕杨戬做了这么多手脚糊弄她，可让她来选，王母照样觉得杨戬比刘沉香顺眼。于是她恨恨的说，“活，当然得让他们活过来，老娘……本宫还有话要问他们呢！”
　　老君其实也早就猜到王母一准会救杨戬，不管怎么说，她护着杨戬八百年，多少遭天谴的事都替他担待了，不差这一件，虽然杨戬狠下心堵了王母的援手，可堵不堵得住却是另一回事了。只是王母心里憋气是肯定的，以王母之睚眦必报，就算会救，也必定不会让他们得了什么好，这问题老君一点都不担心，就等着吃瓜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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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白虽然正面挨了一下，但多是外伤，难就难在，太白本体是大星，而这伤了的是元神借住天地灵气捏造的肉身，说白了还是元神，所以一旦受到震荡就有崩碎的危险。好在后半力道被杨戬揽过去了，也不算致命。
　　以王母之能抢救太白不在话下，所以太白先杨戬一步醒了过来，只不过他整个身子都被埋在土里，只有脑袋露在外面，他一睁眼就看见王母凤履上绣着的祥云，不由吞了吞口水，然后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正对上王母低垂下来的冷冽目光。
　　“说吧。”王母只漫不经心的丢出这两个字，太白的冷汗就下来了，结结巴巴道，“小、小小神……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王母的一挑眉，音调也高了一点，“你帮助天庭叛徒，撼动天威，篡改天条，纠集下界小妖逼宫天庭，还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啊？！！”听着这些罪状，太白差点吓死，这是啥时候的事啊，他是真的啥也不知道啊，一个大写的冤字……
　　“娘、娘娘！！小神真的是冤枉的啊，小神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太白快哭了。
　　王母缓缓蹲了下来，伸手挑起太白的下巴，“你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冲上去救杨戬啊？”
　　太白抬头看着王母那张美艳的脸，不知怎么，就忽然想起“女流氓”这个词来了，早就听说昆仑盛产流氓，果不其然……
　　“我……我我救他是因为……因为……”太白说着说着脸就红了，不知道是想不出词来急的，还是有什么可疑的原因，太白的眼珠骨碌碌直转，然后灵光一闪道，“回娘娘，杨戬他是司法天神啊，小神看见有人欲弑杀司法大天神，当然要去阻止，小神这也是在维护天威啊，娘娘明鉴！”
　　“是么？”王母皮笑肉不笑的说，“可杨戬他已经什么都招了，现在已经被夺去神位，打入万劫不复之地，永不翻身，你还在这嘴硬？！”
　　王母最后一句爆喝，吓得太白一哆嗦，不过他猛然醒神，杨戬被打入万劫不复之地了！虽然当时挨了一下他就昏了，可昏迷之前他却知道杨戬拉了他一把，神斧余威是落在了杨戬身上的，就算不死也绝对是个重伤，带着那么重的伤，又被打入万劫之境，这不是要他的命吗！于是太白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连忙叫道，“娘娘，娘娘！小神认罪了，小神是与杨戬串通，意图叛天，篡改天条、威逼天庭，简直是罪不容赦，请娘娘将小神也打入万劫之境吧！”
　　“呵呵呵呵~”王母掩着唇笑起来，她一挥衣袖，花圃对面的水瀑便从中间分开，杨戬正闭着眼盘膝坐在水中，“你都听见了？”王母笑着问杨戬，杨戬神情平静，仿佛是睡着了，不动不语。太白见杨戬好好的坐在那，根本就没被打入万劫不复之地，惊讶之后就是松了口气，再看他神色平静，也没因为自己胡言乱语生气，不由心情彻底放松了下来，殊不知，其实杨戬已经快要气死，只是因为伤的太重，身魂分离，再生气也驱不动肉身而已。
　　王母抓着太白的头发拔萝卜一样的从土里揪出来，转头对杨戬说，“你的罪就算你不开口，本宫也有得是手段查证出来，至于他，”王母冷笑着扫了一眼太白，“刚刚他亲口承认了罪状，本宫就依了他的心愿。”说完拖着太白转身就走，太白一个劲的哭号，“娘娘饶命啊，小神刚刚是胡说八道的~”
　　王母哪会搭理他，脚下一步不停，脸上完全是幸灾乐祸的愉悦，边走边说，“杨戬啊杨戬，他今天有这个下场，都是因为你！”
　　杨戬当然知道太白他丝毫没有参与，当真是最无辜的一个，怎么能眼看着他就这么倒了大霉，他一着急天眼一下子开了，一道银光闪过，将他神魂猛然吸回了肉身，杨戬“噗”的一口血喷了出去，落在水潭中，瞬间开出七朵殷红的血莲。
　　杨戬睁开眼，踉踉跄跄的站起来走出水潭，跪在王母身前求道，“娘娘，一切都是小神做的，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杨戬任娘娘责罚，绝无二话，请娘娘放了他吧。”
　　“责罚？”王母阴沉着脸丢开太白，“本宫将你打入万劫之境，你怕么？”
　　太白一被放开，赶紧连滚带爬的远离王母，跪到杨戬旁边去了，他悄悄的用手指捅了捅杨戬，“喂，你还好吧？”
　　杨戬低着头没回答王母，也没搭理太白。
　　王母就知道，杨戬根本就是滚刀肉，怎么罚他，他都不在乎，就算判他挫骨扬灰魂飞魄散，他也毫不在意，所以什么任凭处罚，根本就没用。
　　“所以，”王母拉长了音调，“本宫要把他，”王母玉手一指太白，“打入万劫不复。”
　　这话一出，杨戬和太白都是浑身一颤，“娘娘……小神是无辜的啊……”太白蚊子一样的哼唧，声音小到跪在他旁边的杨戬都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杨戬这回却是真的急了，“娘娘，这不干他的事啊，杨戬知道不该辜负娘娘的信任，可……”说到这杨戬顿住，他看了一眼太白，有些事还是不宜让他知道，知道的太多，绝对不是好事。
　　王母明白杨戬的顾虑，于是一挥手，两个仙娥不知从哪走出来，把太白拖了出去，“娘娘娘娘——”太白大嚎，他虽然活了过来，不过也就是勉强活着而已，一身法力几乎都废了，两个纤纤瘦瘦的仙娥就把他轻松拖走。
　　“现在闲杂人等都没有了，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忽然玉帝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也不知他在门口听了多久，杨戬抿了抿嘴，虽然他不想承认，可太白在王母手上，他也不得不将事情前后和盘托出，事情到了眼下地步，很多事都已经瞒不住，以王母的脾气，若再不实话实说，一旦被抓到错漏，太白小命就没了。所以这次杨戬很老实，就连新天条是他一手安排都认了。
　　王母越听越气，真恨不能一掌毙了他，原来从前他恭恭敬敬，都是阳奉阴违，背后有着那么多的算计。待所有事情全部交代完毕，王母深呼吸一口气，低头问杨戬，“你既然认罪，那你说说，本宫该如何处置你？！”
　　“当以失职谋乱之罪，判灭神台，形神俱灭，以儆效尤。”杨戬这话回得很快，似乎是早就想好了的。
　　玉帝就有点不明白，王母没有处死杨戬的意思，这他们都是心知肚明的，可杨戬为什么一心求死呢？“不至于，”玉帝挥了挥手，弯腰想拉杨戬起来，“这次你虽然做得过分了，可你在天庭这么多年，功劳苦劳也都是有的，死罪可免，快起来吧，你这身子……”
　　玉帝话还没说完，就被杨戬打断，他摇头道，“不，陛下，杨戬必须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