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愿让你一个人》一只蠢叶子

34、第 34 章

　　第三十四章
　　今年春节比较晚，2月18才是除夕夜，所以莫雪他们的同学会定在春节前4天，又是情人节，说起来算是个不错的日子。只是这日子好了，路上的车也就多了，吴邪和张起灵开着车走在高速上，一向还算通畅的高速竟然迎来了客流返乡的高峰，等一路开到长沙到了指定的饭店，就已经中午十一点四十了。
　　饭店位于市中心，五星级的标准，吴邪在接待处说明来意后服务生便带领他们朝一楼的一个包厢走去。酒店大厅装修的富丽堂皇，巨大而华美的顶灯在大中午也打开着，但是人却很少，大厅里除了服务生再没有别的人，一路安静直到走到服务生带领到的那个包厢才听到热闹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两位先生，到了！”女服务生礼貌的说着，顺手推开包厢门。
　　吴邪朝她点头致谢，手心却开始冒汗，太久没有见到那群同学，太久没有回忆过去的人和事，他觉得很紧张。张起灵看着他，伸手捏了一下他的手心：“你很紧张？”
　　“有一点，毕竟太久没见了”吴邪如实答道。说话间，包厢门已经打开，里面的人见到有人来也都安静下来朝门口看过来，张起灵不动声色的松开了和吴邪握住的手。
　　“吴邪？！”一个女声从人群中传来，吴邪听出来是莫雪的声音。莫雪比高中的时候稍显风韵，头发染成了棕色，大波浪的卷发，整个人透着成熟妩媚，她从座位站起来朝吴邪走过来，笑道：“都这个点了我还以为你真的不来了呢！”说着注意到吴邪身边同样西装笔直的男人，犹豫着询问到：“……张起灵？”
　　“好久不见”张起灵微微颔首，向莫雪打招呼。
　　“我的天！吴邪！真有你的，你竟然联系到了张起灵！”莫雪激动地说道，听到他们对话的其他同学此时也都围过来和他们打招呼，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开心激动，久违的欢聚让一张张并不算年轻的脸上又镀上了青春的色彩。
　　三十八个人的班级，除了五个人没到，其他的全都到齐，有两三个还带了家属。包厢不算小，摆了四桌，吴邪张起灵和莫雪班长坐在一桌，觥筹交错间大家询问和叙述着近况，大多数同学都已经成家，有好多连宝宝都有了，当年的校花莫雪也已经是一个两岁孩子的妈妈。这些事让吴邪真正感觉到了岁月的变迁，当初青涩年少的少男少女经过时间的洗礼已经各自长大，当初还在接受父母照顾的不谙世事的少年也已经变换了角色。
　　所以说，回忆青春，追忆年华是同学聚会的最大泪点。
　　“为什么没有把你的孩子带过来？”吴邪向莫雪问到：“男孩还是女孩？肯定长的很可爱。”
　　“女孩，太小了，带过来吵得头疼”莫雪笑着说。
　　“来，吴邪，张起灵，我敬你们一杯”班长举着杯子站起来，“你们俩当初可算是咱们班的班草啊，那些小姑娘都被你们迷住了，怎么样？现在呢？结婚了吧？怎么不带家属过来？”
　　班长说的很坦然，好像早已经忘记了当初闹得沸沸扬扬的事件，吴邪轻轻和他碰杯，笑道：“我们还没结婚”。班长微微诧异道：“这不应该啊！肯定是你们要求太高了！对了吴邪，你和张起灵是同事吗？你知道我和莫雪为了联系张起灵费了多大的功夫吗？结果还是没联系上！还是你俩关系好！”
　　张起灵喝完班长敬的酒，缓缓开口道：“我是他家属。”
　　他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见，场面不知道为什么全都停止了喧闹，一桌一桌安静下来。班长举着的酒杯停在半空中无所适从，脸上的表情有一点震惊：“家属……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张起灵握住吴邪的手放到桌面上，温和地说。吴邪的脸在酒精的熏染下有些微红，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张起灵微笑。
　　“原来……你们真的在一起”最先反应过来的莫雪开口道。
　　“是，我们在一起”吴邪对她笑着。
　　周围的同学回过神来，絮絮的说话声又响起来，吴邪没有刻意去听他们说了什么，现在这些对他来说并不重要，莫雪为自己倒满一杯酒，举到吴邪面前，有些艰难的开口道：“吴邪，当年的事是我们班的人对不起你，后来我们查过了，可是不知道那件事到底是谁干的，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就代表大家为当年对你的态度道个歉，我先干为敬。”吴邪还来不及拦下她，班长也站起来说道：“还有我，我这个做班长的工作没做到位，我也先干为敬”接着，这桌的人都开始道歉，陆陆续续有别桌的同学都走过来向吴邪和张起灵敬酒，他们一面说着道歉的话一面祝福着他们。
　　吴邪默默地喝着酒，鼻子有些酸，时光荏苒，带走的不止每个人年轻的面容，还有很多陈年旧事，有些伤害在岁月的洪流中变得不再那么清晰，而被时光雕刻的更加清晰的同窗情谊依旧让人唏嘘感动。
　　吴邪和张起灵安静的接受众人的祝福，不知不觉也喝了不少酒。张起灵心里对他们今天的道歉行为感到纳闷，但他并没有问。
　　一顿饭热热闹闹的一直吃到三点多大家才各自散去，吴邪和张起灵都喝了酒，所以决定明天再回去，他们直接在饭店的客房部订了房间，然后趁着天色尚早，出门逛一逛，看看自己离开了这么多年的长沙变成了什么模样。
　　不知不自觉间他们就走到了当初的学校，学生早已放假，校园的大门紧闭着，只开了一旁的小侧门，供住在学校的教职工出入。吴邪提议进去看看，他对门卫谎称自己的亲戚住在里面，交涉一番后，他和张起灵被获准进入。
　　整个校园的格局和以前一样，一进大门就是一条笔直的主干道直通教学楼，主干道左手边是实验楼和篮球场，右手边是操场。张起灵和吴邪并肩走在黄昏的主干道上，斜阳把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吴邪转过头去看樱花树后面的篮球场，很多年前，他和张起灵经常在这里度过不愿去上自习的夜晚，总是他在场上打着球，张起灵在旁边安静的陪同，那时候樱花开的很美。
　　他们两个人默契地一同走进了篮球场，坐在旁边的台阶上，吴邪学着以前张起灵的样子抬头看快要陷入黑暗的天空，张起灵在他身边缓缓开口：“他们为什么跟你道歉？”
　　吴邪伸长双腿，心想他终于还是问出来了，却转过头对张起灵笑了笑：“多久以前的事了，我早就忘了。”
　　“吴邪”张起灵用他独有的语气叫着爱人的名字，充满无奈的声音似是无言的请求。
　　“哎”吴邪长叹一声，收敛笑意：“原本就不打算让你知道，所以不想带你来”说着看着远处的篮球架把当年的事徐徐道来，他的声音不大，夹杂在夜风里面吹进张起灵的耳朵里，像是在听一部时代久远的回忆录，每多听一个字，他的心就收紧一分，吴邪说的时候那样云淡风轻，可是张起灵知道，当时的他肯定不是这样，当年的吴邪，在自己离开后，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他一个人全都承受下来了。
　　吴邪说完往事，迟迟不见张起灵回应，他转过头发现张起灵双肘撑在膝盖上，脸埋在手心里，一动不动。
　　“小哥？”吴邪试探的叫了一声。
　　许久，张起灵才缓缓抬起头，太阳完全落下去，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被实验楼遮住一半的篮球场显得更加黑暗，但是吴邪还是看到了张起灵泛红的眼眶，眼睛很干，没有一丝湿润的痕迹，只是眼眶红红的。
　　“小哥，这些事和你之前经历过的一样，都过去了，没什么大不了，我……”吴邪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张起灵圈进了怀里，张起灵用了很大的力气，吴邪挣脱不掉，他有些着急的说：“张起灵，你干什么，这可是在学校！”
　　“对不起”张起灵道歉的话语在耳边响起，温柔的，一声一声“吴邪，对不起。”
　　“我都说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都是大老爷们我早就忘了，没什么好道歉的，而且也不是你的错！”
　　“吴邪，我们结婚吧！”
　　“什么？！”吴邪犹如听到一声惊雷，吓得从张起灵有些放松的怀里蹦出来：“你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张起灵，你喝多了吧！”
　　“我没喝多，吴邪，我在向你求婚，我们结婚，我不想再看到你不在我身边，你说过，你想要的不是保护，是并肩，那你和我结婚，以后的日子，我们并肩一起走。”
　　张起灵的声音很虔诚，吴邪听不出一丝开玩笑的味道，这个人是认真的？我靠靠靠！这特么的太突然了！突然被求婚的吴邪显然很慌乱，他费了很大的劲定住了心神，只是说出口的话却还是透出了紧张：“我说你不是认真的吧？咱们怎么结婚？民政局会给我们办吗？而且你家里人和我的家里人都没通知，我倒是无所谓，反正爸妈早就离婚各自组了新家庭，你那边呢？所以，咱们不要冲动。”
　　“我没冲动，我们出国，去荷兰，过完年就开始办，张家你不用担心，我去说，戒指等明天回去就去买。”
　　“我不要什么戒指，女人戴的玩意，我要来干嘛！”吴邪看到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的张起灵，知道他心里已经决定了，脸上蹿红，别过脸一脸别扭的说。
　　张起灵看着这样的吴邪，心里化开一片，他站起来拉过吴邪的手，把他冻的有些冰凉的手贴到自己脸上取暖，嘴唇轻轻触碰他的手心，吴邪瞪着眼睛看他：“这里是学校！”
　　“走吧”张起灵拉着吴邪朝校门口走去。
　　“去哪？”
　　“洞房。”
　　“卧槽！！洞房你妹啊！”
　　主干道两旁的路灯应声而亮，照着两个人十指紧扣的双手，在地上投射出一模一样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