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戏法俏佳人 ...
-
看着斗医者花样百出的施诊手法,苻锦右手搭在自己的左手腕上,试图摸到自己的脉搏,可是怎么也摸不到。待排到苻锦时,她竟然有些怯场。
“来,小丫头,把手伸过来。”一位中年大夫,捻着半白的胡须笑眯眯地看着苻锦。
苻锦将手腕伸到他面前,“我应该是中毒。”
不料那原本笑眯眯的双眼忽而瞪得跟琉璃珠子一般,口气不悦,“你不说难道老夫不知道你是中毒吗?”
他身旁的小药童解释道:“师傅老人家喜欢从脉象中探知病情,无论是中毒还是其他病况,师傅老人家都会知道的,不需要病人自己告诉,不然就是对师傅老人家医术的不信任。”
苻锦听完恍然,乖乖的把手伸的更近些,不再做声。
诊了一会儿,大夫皱眉,“唔,换另一只手过来。”
两只手都把了一会儿,只见大夫的眉头皱的越来越深,“小丫头小小年纪,可是来砸场子的?”
苻锦不明所以,其他两位参与斗医的大夫笑起来:“该不会诊不出病因来,气上心头吧?要怪只能怪自己的医术不够炉火纯青,可不能怪人家小姑娘。”
“小丫头脉象平稳,除了体弱点,并无中毒迹象。你们若有能耐,不妨诊诊看。”他对自己的医术还是蛮有把握的。
苻锦看他们的神色,也就来到了另外两位大夫面前,伸出双手让他们一人一只手腕把脉,一会儿他们二人换了手腕继续把脉,二人互看一眼,啧啧称奇。
“你中的是什么毒?”
苻锦回道:“好像是叫十日红。”
“医界里,老夫听过鹤顶红、七步散,可就没听过十日红,你们可听说过?”
“十日红,听起来倒像是个厉害的毒药名,可还真没碰到过。再加上,小姑娘脉象正常确实无中毒迹象,这就更奇了。”
有大夫问道:“你是在哪里中的毒?如何中的毒?”
苻锦刚想据实以告,可话到口边还是吞了回去,佯装年幼无知道:“一天我和邻居家的小哥哥闹脾气,小哥哥给我吃了一粒叫十日红的东东。”
三位大夫心下了然,“看来你那小哥哥是逗你玩的,哪里有叫十日红的药。快回去跟你小哥哥赔个好儿,他呀就不拿十日红吓你了。”
苻锦虽疑惑,但见三位大夫确实诊不出来,也就只能作罢,兴许他们真的只是吓唬她而已。
司马烈从茶馆中出来,又跟在苻锦身后,始终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拐角处,苻锦猛然顿住脚步,回头再度瞪视。
司马烈背着双手踱了两步,“我知道十日红是什么,十日红的确会害死人,且非常厉害。”他走近苻锦,凑近她耳边,“那名为十日红的毒/药,来自燕国,给你吃下那毒/药的是燕国人,对不对?”
苻锦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睁得圆圆的,司马烈忍不住揪揪她的耳朵,顺手将她耳边的一缕乱发整理好,“看来被我说中了,我呢恰好知道怎么解这十日红,这样吧,你帮我个忙,我便给你配制十日红的解药如何?”
他居然知道给她吃下十日红的是燕国人,苻锦将信将疑的看了他一会儿,“你看起来应该不是普通人家的公子,我一个小丫头能够帮你什么。”
司马烈左右看看自己,她怎么就看出自己不是普通人家的公子了?他心里笑笑,并不做何解释。
司马烈带着苻锦在华街上溜达了半圈,看到谢安的算命摊子,才道:“那个人是我的好友,我和他有个赌约,看谁的摊子前人气高,看谁先赚的银两。那小子一脸的桃花相,招惹了不少良家少女在他摊子前,人气显然多出我的许多,只要他肯给人算上一挂,他就赚得银两了,那他就赢了。”
苻锦远远的看向谢安的算命摊,回头再看看司马烈,他到还好意思说人家一脸桃花相,也不看看他自己,“你打算怎么赢呢?”
“我是想代写家信的,可是却无人前来,人气上显然已经输给了那小子了。”他低头凑向苻锦耳边,“所以才想找你帮个忙,帮我赢得些人气,顺便赚点银两。”
“我要怎么帮你?”苻锦不自禁的后退一步,抓抓自己这身略大的衣服,心底下盘算了又盘算,到底还是十日红的解药重要,她还想活下去呢。
司马烈抓起她的手,在她手心放下一块碎银子,“很简单,你到我的摊位前让我代写一封家信,再把这块儿银子给我做酬劳即可。然后,你再到谢安的摊位前,哭着喊着说他算的卦不准,让她赔你银两。”
苻锦瞪大眼睛,“你这是让我给你作弊?!而且,还做损人不利己的事!他可是你的好朋友呢。”
“不然怎么办呢,我可不想输。”司马烈耸耸肩,表示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你应该会帮我这个忙吧,我可是能够给你十日红的解药哦。”见她还一脸纠结的模样,他叹道,“哎,不用担心谢安那小子了,这场赌约又没有说不能作弊,况且他打着神算子的招牌,应该能够算到我会找人帮忙呗,所以收起你额头的皱纹吧。”
苻锦愣了片刻,眉头却皱的更深了,“我不会请你写家信的,而且我也不要去别人的摊子前捣乱,不过我貌似可以用别的方式帮你赢得人气和银两,这样可以吧?”
司马烈挑眉看向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你能有什么方法?”
见苻锦微微一笑,他忽而开怀的笑了起来,“好!你若真有本事帮我赢得赌约,我就给你解药,同时交你这个朋友。”
苻锦看看他,再看看谢安,摇头叹道:“我可不敢交你这种朋友,免得日后被你算计了。”
司马烈更是开怀的笑了起来,先前的郁闷和无聊感因苻锦最后这句话一扫而光了。而苻锦也忍不住多瞟了他两眼,只因他笑起来的样子,漂亮的可以和凤阁的凤皇相媲美了。
苻锦围着司马烈左看看右看看,最终和他一起到成衣铺子里换了身装扮。
司马烈一身青衣短打,随后用一根普通的白玉簪子挽起他如墨般的长发,他在苻锦面前转了一圈,问道:“怎么样?可好看?”
苻锦很认真的瞅了瞅,真是底子好穿什么衣服都好看呐。之前他一身白衫,如墨般的长发及腰,五官极美,猛一看上去只觉得他高贵的有些耀眼,眼下一身清爽却更让人移不开视线了。
苻锦最后挑了一套华丽张扬的七彩舞裙,由于她个子娇小,包裹在舞裙之下只露出一个脑袋,就像一大朵芙蓉花的花蕊一般,她咧开嘴冲司马烈笑笑,“一会儿你要配合我表演个节目。”
“街头卖艺?”司马烈眉头略略一皱,随后便舒展了开来,他很想看看这丫头能表演什么节目呢。
苻锦也不解释,带他一起去准备其它的东西。
谢安见司马烈驾着一辆马车带着一大只木箱子回到摊位时,心里十分的纳闷,这是要闹哪样啊?不由得也离开自己的算命摊跟在他们后面,那些姑娘们也不由自主的跟了过去。
只见司马烈停下马车随手一挥,眼前瞬间飞舞出数百只振翅飞翔的彩蝶,令一干众人张口结舌,好一会儿后才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大家一致拍手叫好。
谢安依旧笑吟吟的看着,感情这司马烈刚才是去请帮手了呀。看样子,司马烈是又想赢这场赌局了。
谢安看着身边的一个姑娘道:“姑娘好面相,不如让我给姑娘算一卦如何?只需一个铜板。”
怎奈,刚刚围着他转的姑娘,眼下看也不看他一眼,只道:“好说好说,先看完这位公子的表演再说,实在是太精彩了,也不知他从哪里弄来这么多的彩蝶,而且这彩蝶还那么听他的话。”
一个姑娘这样,两个姑娘也这样,谢安心下微凉,这些姑娘们真是太不坚持了。刚刚还争先恐后的求他算一卦,眼下一个个的都瞧司马烈去了。
见周围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后,两个伙计从马车上将木箱抬下来并且打开向大家展示了一下空空的箱子,随后放下木箱,那些振翅飞舞的彩蝶便排着队飞进了木箱里。
众人的赞叹声,拍手声,惊讶声此起彼伏。
合上木箱,再度打开,只见一大朵芙蓉花慢慢的从木箱中浮现,并且变大绽放,最后变成一个穿着彩衣的小姑娘。那小姑娘踏出木箱,旋转在场中,就那么旋转着,一只一只的彩蝶再次从她的周身飞舞出来,和她一起旋转着,跳着舞着。
谢安站在人群中,看着看着,忍不住拿起随身携带的短笛,伴随着她的舞步吹了一首轻灵优雅的曲子。一曲吹罢,那小姑娘忽然蜷缩在地上一阵阵的发抖,看得众人焦急又紧张,就连事先知道这是为何的司马烈内心也不禁紧张起来,手心里早已汗湿了个透,成百上千只彩蝶忽的围了上去,附着在她的一身彩衣之上,只消片刻的功夫,那小姑娘和彩蝶便都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件彩衣。
在大家屏气凝神的瞬间,司马烈深吸口气走过去伸手拿起那件彩衣,一阵风吹过,那件彩衣迅速风化,留在他手上的是一朵粉色的芙蓉花。
他看着那朵芙蓉花,众人也看着那朵芙蓉花,就那么安静了好久好久,在谢安的一声叫好下,众人才反应过来拍手称奇大声攒好,甚至不少人向司马烈扔起了银两。
“竟是我输了么……”谢安轻轻的叹了声,依旧微微的笑着。
就连司马烈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个表演让他太过震撼了,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精彩绝伦的表演,也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震撼的感觉。手上的芙蓉花忽而消失了,司马烈哎了一声,好似心里有什么东西失去了一样,伸手想抓却抓不住。
这时,苻锦已经换下了那身七彩舞裙,穿着一身普通的装束从那个大木箱里站了起来,带着盈盈笑意,手捧鲜花走向场中,站在司马烈身边,向大家深深地鞠了个躬,双手一扬,鲜花化作无数的彩蝶飞向了众人,围着大家轻轻的飞舞着,最后啪的一响,彩蝶幻灭,终消失不见。
苻锦看着司马烈还一副震惊的模样,不由得笑了起来,“公子,表演结束了,我在约定好的地方等你。”
说完,苻锦在大家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之际离开了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