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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初识 ...

  •   (悠悠)

      我靠在枕头上,看着眼前这位“娘娘”在很亲切地对着我,说些“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之类之类的话,一脸和善温柔的样子,我却只是呆呆的。
      我现在终于模糊地知道现在的状况:我,凌晨,穿越时空了!而且是来到我最最熟悉的清朝,我穿到了一个叫悠悠的人身上,这孩子看样子四、五岁的,估计是个主子,最重要的是,我现在人在皇宫里面!嘿,这倒不是件坏事,我还就特想到古代来溜达溜达呢。
      想到这,我不自觉地嘴角弯了弯,真不知道是喜是悲啊,我穿到谁的身上,原来发生了什么事,现在是哪个皇帝当朝……这些事,我都迫切地想知道,要不然别说在这玩转历史,能不能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生存下去还是个问题。“先不管了,反正既来之,则安之呗”,我那随性子又适时的冒了出来,“见机行事,少说多听还不会么”,我不禁乐了,懒懒地又想躺下去。
      等等!万菱哪去了?她不是和我一起的吗,没和我一起穿过来吗?那可怎么好,我要去找找看。
      我猛的一个起身,刚想掀被子,就被眼前这位给拦住了。
      “啊呀,小悠悠,你要做什么呀,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不疼吗?要什么说一声不就好了吗?你要是再伤到哪,我还怎么跟皇上交代啊?”说着,还用帕子在眼角揩了几下。
      看来我是别想动弹了,就依她,动动嘴巴吧。“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浑身都疼啊?好象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做出一副昏昏沉沉的样子。
      旁边一个宫女麻利地上前,弯着腰对我说:“回格格的话(原来这孩子还是个格格,窃喜中),今次上元节,您随裕王爷进宫,跟卿云格格玩闹过了点,不小心……”
      “放肆,我与格格说话,哪里轮到奴才插嘴!什么事到了你们嘴里就变了味儿。”我心里一紧,还真凶,只见那宫女立马跪了下来,这位娘娘瞧都没瞧,就微笑着对我说:“你和卿云一般大,在一起玩闹是时有的,但都是小孩子么,玩的磕碰到什么,都是寻常事,你说是不是啊?切不可跟那些个奴才一般见识,伤了姐妹和气就不好了……”
      她絮絮叨叨说了这么许多,我才慢慢琢磨出点味来,暗暗好笑,这悠悠和那卿云八成不大和,“奴才”说实情,“主子”却在这里和稀泥。
      怎么说,我好歹也活了19年了,这点人情世故还不懂么,古人说话含蓄我还是有所了解的。况且那个格格很可能就是万菱哎!哪有这么巧,一起受伤了?该不会我跟万菱一起穿过来了吧。忙做出个无比善意的笑容,说:“娘娘哪里的话,只是卿云格格怎么样了,没大碍吧?我能不能看看她?”
      “没事了没事了,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她忙搭着我的手,笑容可拘的样子。“也不急,等你身子好了差不多了再见也不迟啊。”我还想央她,却被外面传来一阵靴声打断了。
      “今儿是怎么了,两魔星一块闹着要见面?不是见了面接着干一架吧?”说话的是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子,齐齐整整的模样儿,只是面相有些优柔,眉宇间倒是极精致的,见我一直瞅着他,笑了笑,嘴角边竟梨涡浅浅,道:“怎么了,好象不认识我了?”这才转过去,只肃了肃,喊了声“额娘”。
      “哎”,娘娘答应了声,又欠过身,往那男孩身后看了看:“怎么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也来了吗?”
      我这才注意到那男孩身后还有两个人,竟是和“我”一般大的小孩子,两人均身着一样的宝蓝色长袄,领口和袖口露着油亮亮的毛,头上带着的也是一色儿的镶玉软缎帽,衬的一张脸越发显的粉雕玉啄。发辨末端均是坠着浅黄穗子,果然是天家子孙,不同别个。只见他俩走到娘娘跟前,打了个千儿:“给宜妃娘娘请安。”“快起来,快起来。”“原来这是宜妃”我心里暗暗道,看到两小孩这么正经八百地行礼,不觉莞尔。
      “诶,你笑什么”,稍微靠着床边点的阿哥忽然凑到我眼前,“看来是大好了,只是怎么楞楞,不会是摔傻了吧”,说着,还把脸又凑近了几分,眨巴了几下眼睛,我一惊,不自觉往后缩了缩。
      “好了,十四弟”,旁边那个稍长点过来拉了拉他,“别跟这捣乱了,扰了她休息。”我看他明明不比十四阿哥大多少,却拿着哥哥的款儿,暗暗好笑。只见他又向宜妃说道:“娘娘,我和十四弟是奉皇阿玛令过来看看两位妹妹,既然悠悠妹妹没事了,我们还想去看看卿云妹妹。”
      “好,好,都是好孩子”,宜妃说着站起身来,“我跟你们一块儿过去吧。”又转向我:“悠悠,我去看看卿云,等等再来看你,你乖乖的啊。”见我“恩”的一声,她又转过身,稍稍提了嗓门,说:“都在这好好伺候悠然格格,别给我出什么岔子,可都听明白了?”底下一片安静,过了会才传来一声整齐的“嗻”,她才满意地对那几位阿哥说,“咱们走吧”,说着扶了个宫女出去了。
      宜妃刚一出门,十四阿哥一下子窜了过来,“我一会再来瞧你,还有好东西要给你呢。”说着拍了拍荷包,跟着两位阿哥后面出去了。
      我这才喘了口气,细细想着这整件事,眼前最要紧的问题渐渐浮现出来,现在是哪一朝?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在康熙年间,只有那个时候,才有这么些难得的阿哥们群星璀璨。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真是要高兴坏了,能亲眼见见这些不久后将叱咤朝野的阿哥们,真不是一般的荣幸啊,就算吃点苦头也没什么吧,我摸摸自己隐隐生疼的手肘和关节,希望如此吧。
      环顾四周,几个太监和宫女环侍着,见我左顾右盼,刚才那个被宜妃骂得跪到地上的宫女忙站起来走到我跟前,边哭边说:“格格,你要什么,穗儿在这呢,格格您受苦了……奴婢该死,没有伺候好格格……”我看着也明白了三分,这丫头应该是悠悠,也就是我的贴身丫鬟,一心护主,是个可靠人。
      我琢磨着是不是该从她嘴里知道点什么,她见我一直不出声,倒是慌了神似的,“格格你是不是哪疼的厉害啊,奴婢这就去煎药,太医留了方子的……”说着拔腿就要走。
      “等等”,我忙拉住她,“我不是,我只是……”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要问她我是谁,依她这咋呼样,还不叫炸了天?我想了想,还有个问题没解决,“我只是觉得脸不大舒服,你帮我擦把脸吧。”
      “哎!”大约是看到我不像怪她的样子,她答应的格外欢畅。
      这儿的人办事就是麻利,一会儿,穗儿引着两三个宫女取水的取水,绞帕的绞帕,还有个人捧了面雕花底座菱镜站在最后,我不免心里稍稍得意了一下,正合我意!我总得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吧?
      一应事毕,我对着镜子里的“我”出了神,这孩子长的还真不赖,虽然还只是四、五岁,但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倒是不假,比“我”可漂亮多了。叹了口气,把镜子递给穗儿。
      忽然从门口闪进来一个人影,三两步就窜到我跟前,冲我大大地咧了咧嘴,原来是十四阿哥,这人可真活泼。“你别老这么傻呆呆的好不好,太医不是说没什么大碍了么”,说着就拍拍我的头。
      我一把打开他的手:“谁傻,你才傻呢。”他略楞楞,嘀咕了句什么,就往荷包里掏出个物什来,我定睛一瞧,原来是好多个小佛象串成的小玩意,我想伸手去摸摸,谁知道他手一错开,然后又伸过来,高兴地说:“前儿有喇嘛进宫,上贡了好些东西,皇阿玛一眼就瞧见这个,是不是挺有趣儿,有这么些个小佛儿”,说着,在我眼前晃了几下,“一数吧,有十四个,皇阿玛说了:‘看来这些个小佛跟小十四有缘法’,就赏了我,你看,好玩吧?”
      我看着,觉得也没什么,这些人还真迷信,不就是巧合么,至于么,刚想张口“开导开导”他,一想现在自己的境遇,帝王家都尚佛,自己可不能乱说,真冲到他们的信仰,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想着,就跟自己说:“沉默吧,还是沉默吧。”顺便扯出个笑容。
      “想不想要?这可是给高僧握在手里念了一万遍的金刚经的,护身符啊,给你吧。”说着就把“十四佛”挂在我襟前盘扣上,“你不要吗,这不是皇上赏你的么?”“咳”,他站起来,“我一个大老爷们,怕什么,倒是你,只要别再摔到哪,就什么都好啦……”见他在那兀自说着,我不免叹到:果然皇家,才多大点人,就“爷们,爷们”的,自信得都自恋了。
      “好了,这你收好,我是溜来的,得走了,等明儿得了空我还会来的。”他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就要走。
      “等一下”,我一把拉住他的袖子,也不敢看他,“我能不能求你件事?”
      “呦,什么事啊,只管说。”这人还不是一般的早熟,特别老成。
      “你能不能让他们都出去”,我试探到,同时望望底下那些人,心里琢磨着敲定十四阿哥这人了,他呀,看的出来,跟悠悠的关系肯定特好。
      “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他一脸诧异,但还是一扬脸,他们就都下去了,穗儿还有些迟疑,十四阿哥便说:“下去吧,就一会儿。”
      “我现在好象什么都不记得了。”
      “什,什么叫什么都不记得了?”他一下子跳起来,瞪着眼睛:“那你怎么不早说,这可怎么好?我还是去叫人吧。”
      “你坐下”,我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拉他坐下,“要喊人我还求你做什么来,我就是不想让很多人知道,我现在也没哪里不舒服,就是一时记不起来从前的事儿了,兴许一会就想起来了呢?我不过是怕一会见了别人,说错什么,做错什么,左右也没什么打紧,你说,你倒是帮不帮我?”我觉得他很成熟,没必要跟他用我心目中的五岁龄童的口气。
      说完这一大堆,我才抬头看到他一副不可思议,大白天撞见鬼的样子,也难怪他,任谁听到这事也会吓一跳吧,这也是没办法啊,总比告诉他我从几百年后穿越时空来到这里强吧。
      “不得了了”,还没等我来的及安慰他。他就嘀咕了一句,跑出去把门打开,喊了个人过来,说:“快去,禀告宜妃娘娘,就说悠然格格这里出事了,快去快去。”那太监撒腿就跑了,留下一串“是是是”。
      我一看,暗道不好,看来这事没法低调处理了。
      “什么事,十四弟,慌慌张张的?”靴声髑髑中,一声沉稳而又不失清朗的声音传来,屋里屋外顿时安静了下来,我也禁不住往门口看去,心道莫非又是位阿哥。
      他侧身站在门口,对着十四阿哥,我看不真切,只是傍晚的阳光透过门上的篓花稀稀疏疏地洒进来,照在他身上,好象把他整个身体都镶了一抹金边,勾勒出影影绰绰的额头,手臂,袍褂和饰物,这一切,在这样的光线里,竟是如此的鲜活。不耀眼,也不隐晦,他就是这样清楚分明地站在那里。
      “四哥(原来还真是位阿哥,是老四),不好了,悠然格格她,她”,十四阿哥看了看周围,凑近点四阿哥,说了什么,我就没听清楚,但想也知道,应该是告诉四阿哥我失忆的事。
      “哦”,我看到他转头看了我一眼,顿了顿,又大步走进屋子。
      “你真的什么都记不得了吗?”四阿哥站在离床半丈远的地方轻声问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不敢多看他,只好眼观鼻,鼻观心,除了答个“是”,默不作声罢了。
      他于是也不多问,只一撂前摆,跨上脚塌,俯身伸出手来。我不知他要做什么,本能地一偏,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缩回手去,淡淡道:“娘娘快来了,你不用害怕。”
      正不知所措间,宜妃娘娘引了一群人走进屋里来。刚想告诉她我没什么要紧,她已经拎起下摆很块地走到我跟前,一边还吩咐着:“快去传李太医到外面候着。”
      “悠悠,怎么了?不舒服吗,我听见通传,马上就赶来了,你别怕,太医就来了,啊?”宜妃一面说着,一面用手抚着我的额头和脸颊,十分紧张的样子。四阿哥和十四阿哥都向她见了礼。
      歇了会,大概觉得我没什么大碍,似乎松了口气,对底下站着的人说:“让你们伺候格格,怎么着,都睡大觉去了,都给我说说,格格这是哪不舒服了?是不是因为你们?”
      见他们一直不吭声,又转向十四阿哥:“十四阿哥,怎么回事,我听说,是你让通传的?”
      “是,是我看”,我看十四阿哥一副很为难的样子,脸都憋红了,就想干脆自己说算了,省的叫旁人为难,就冲宜妃道:“娘娘,不关他们的事,是我,是我一时间好象忘掉很多事情了。”
      “什么?”宜妃顿时傻了似的顿在顿在那里,手指着我说不出话来。
      我刚想把劝解十四阿哥那番说辞再拿出来,就听到外面走来个太监,说:“李太医到了。”
      宜妃又看了我一眼,说了句,“你们伺候着。”就转到里面的去了。
      这时穗儿和些宫女就上来给我放帘子,卷袖子,我知道这应该是规矩,就没多说什么,看到四阿哥和十四阿哥倒是没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有人上来奉茶。
      一会儿就有个太医走进来,先向两位阿哥请了安,就径直走到我面前,望闻问切一整套下来,连我都松一口气,心想:“你要能查出来倒怪了,不过让我亲眼见见古人行医之道却也不坏。”
      只见他敛敛胡子,好象在想什么。穗儿就上前,说:“格格说,一时想不起来事情了。”
      “哦”,我看他倒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心下倒觉得奇怪,看他站起来,对四阿哥行了个礼,说:“格格身体确已无大碍,但不知为何会突然失去记忆,只是想来是无妨的,摔下来的时候受大重创,一时想不起事情也是有的,调养一些时日便可。”
      “你怎么知道她会好,要是一直想不起来怎么办?就听你凭空说说吗?”说话的是十四阿哥,我看他人一点大,却说的那个太医喏喏不敢出声,心下暗暗称奇。
      “十四弟,不许胡闹。”四阿哥止住他,对太医说:“你下去开方子吧,你仔细着,格格若是还有旁的不适,你可得明白些。”
      “是是是”,太医喏喏地退了出去。
      接着宜妃也走了出来,四阿哥便对她说:“娘娘,李太医既然这样肯定,定是不碍事了,慢慢把事情告诉悠然格格,再差人向皇阿玛禀明了,也就是了。”
      “也是”,宜妃道,“就这样办吧,你们也各自回去吧。”说罢走到我面前,细细地告诉我我的身份环境。
      原来现在真是康熙朝,今年是三十二年,而“我”是湖南巡抚舒舒觉罗氏的女儿,我的母亲是当今皇上的兄长裕王爷福晋的妹子,一直就在他府里长大。
      知道这些,我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心里不免长长地舒了口气,现在除了在想那个卿云是不是万菱之外,什么也不要牵挂了。反正我对那个现实中的“我”没什么留恋的,穿越了时空,就当老天给了我另一个生命吧,是好是坏,走一遭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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