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伊莱扎效应》Ventisca

54、chapter.53

　　指尖在键盘上轻轻敲击的动作蓦地一滞，彼得盯着屏幕上清晰分明的黑色字母，顿了顿，抬起头。
　　这条回复原本不会吸引彼得的注意力，毕竟每天都有许多人对头像背后的身份提出质疑。
　　在网络上，“SpiderManPP”因为总是能早早发布关于蜘蛛侠和龙女的消息，因而粉丝众多，也引发了许多怀疑，猜测他是蜘蛛侠的，猜测他是炒作狗仔的，最神奇的是，猜测他是钢铁侠的，并且这个猜测还获得了很多支持——好像钢铁侠开ins会不发自己的照片一样？

　　细细碎碎的轻响从桌子对面传来，伊莱扎不知何时走到了桌边，拉开椅子跳上去，手肘撑在桌面上，一手托腮，侧头望向窗外的雨幕。
　　感受到他的注视，她无声地转过头望了他一眼，被寒意渲染成深蓝的眼眸传递出质询的意味，眼底涌动的情绪并不柔软，或是温情，却流露出让人安心的强大。
　　就好像她强大到不需要任何人。

　　“没事。”
　　简短地回答她的疑问，彼得重新低下头，望向屏幕的目光多了几分平静，手上的动作不再停滞。

　　SpiderManPP：LOL我也希望是，但是那只是我妹妹，她特别喜欢龙女所以染了头发。
　　PsycheIT：女朋友？
　　SpiderManPP：……抱歉，我已经说了是妹妹。

　　这行字还没发出去，对话气泡再次向上浮去，斯塔克大厦的网速一向很快，纵览全球只需要片刻，因此PsycheIT发来的图片一瞬间就展现出了全貌。
　　在视线接触到图像的刹那，彼得的瞳孔一缩，握住鼠标的手指骤然攥紧，只听见“咯噔”轻响，鼠标的按键被碾碎，顷刻间崩飞出去。

　　飞溅的碎片在击中伊莱扎的脸前一刻被触须抽飞，但这依旧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茫然又有些迷离地伸出手指，敲了敲桌面，望着彼得的方向，张开嘴做出“what”的口型。

　　被响动吸引，彼得猛地抬起头，视线在屏幕和伊莱扎之间反复扫荡，几次张嘴，却又说不出什么来。
　　“你……”
　　他还没整理清楚思路，PsycheIT的下一条消息又飞快地发了过来。

　　PsycheIT：这是我。
　　PsycheIT：是不是很奇怪？
　　PsycheIT：我最开始关注龙女就是因为私人理由——她也是白化病，和我一样。
　　PsycheIT：但是现在看起来，事实更有趣。
　　PsycheIT：要不要见一面？我现在就在纽约。

　　对方手速快得不可思议，前一个气泡被接连的新气泡顶得飞速上窜，一串串气泡直接刷了彼得的屏，也把那张没有PS过的照片顶了上去。
　　彼得定了定神，丢开鼠标换用笔记本自带的触摸屏，指针移动到滚动条的位置，一点点往上拉。
　　随着他的举动，那张照片也一格格展现出来。
　　照片上的年轻女性唇角抿着淡淡笑意，她有着极其亮眼的容貌，半长的白发盘在脑后，因为白化病，她的睫毛也是如银的雪白，淡蓝色的眼眸清澈得像是雪山掩映的湖泊，淡妆修饰了她原本就足够耀眼的眉眼，然而让彼得心神震动的是——
　　她和伊莱扎长得一模一样。

　　如果他不认识伊莱扎，单单把PsycheIT的照片和伊莱扎的照片摆在一起，他、或者说任何人都会认为后者是前者年幼时的照片。

　　“星期五，你能帮我看一下这张图片有没有经过改动吗？”
　　“没有，帕克先生。”
　　如果不是对方也有着变形能力能够改变自己的容貌……彼得闭上眼，想。
　　但是不管怎么说，她和伊莱扎肯定有点关系。
　　“能帮我告诉斯塔克先生一声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十指翻飞，打出一行文字，回车发送。

　　SpiderManPP：明天上午九点，斯塔克大厦。
　　PsycheIT：好，到时候见。

　　咖啡煮好时，斯塔克还在和罗杰聊能量潮汐。
　　虽然这个小伙子脑袋还比不上他灵光，但已经算是近些年来除了布鲁斯他认识的科学家中比较有天赋的一个了，也没有在追捧重视里浸淫久了之后自视甚高的臭脾气，托尼也不介意和他交流交流。

　　接着，他们房间外忽然响起一阵兵荒马乱的嘈杂，警报声骤然拉响，红光将房间映得犹如游乐场里的鬼屋。
　　“终于开始了？”托尼放下咖啡杯，从桌子上跳下来，一边按了下手腕上的腕表召唤钢铁战衣，一边抬腿向门口走去，“不，你就不用赶上去了，科研人员好好待着就行。”
　　正准备跟上去看看的罗杰只能停下脚步，遗憾地一摊手：“好吧，等你凯旋，斯塔克先生。”

　　头也不回地对着小博士挥了挥手，钢铁侠拉开门，随手拽住一个急匆匆从门前跑过的神盾局特工：“怎么了？”
　　“能量潮汐……数据……异常波动……”似乎是跑得太急，短短一句话对方说得上气不接下气，“就在第三试验场！”

　　“OK，我去看看。”
　　了解了事态后，托尼松开他，装甲自动飞来，贴在他身上组合拼接成战衣，他启动推进器，向着基地的另一边飞去。
　　试验场序号是按照能量潮汐发生频率由高到低排序的，按理说最应该出问题的应该是一号试验场……托尼自动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思绪，在被封闭住的三号试验场外降落，“通道打开了吗？”

　　监控台外并没有挤满人——神盾局对于处理这种事态深有心得，面对这种远超现有科技水平的事件，人数多少并不能决定什么。
　　“已经有迹象出现，不过事态还在控制之中，”坐在监控台前的后方人员已经满头大汗，手指飞快地在控制台上操作着，尽可能保持咬字清晰地汇报：“如果出现无法处理的情况，神盾局会炸毁这里。”

　　“嚯。”托尼嘲讽地撇了撇嘴，“很好的处理方案。”
　　他转头四顾，声音因为通过盔甲而显得有些失真：“你们的负责人呢？诺顿特工？还有她说的那个专家？”
　　“诺顿特工……”

　　话音未落，骤然尖锐刺耳起来的警报声像是扼住了他的咽喉，让他一时失神，说不出话来。
　　托尼条件反射地转过身，掌心炮对准了监控窗后的场地中央。
　　一个小小的黑洞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空地上，它周围的空间隐隐呈现出扭曲的迹象，细微的电光在边缘交织蔓延，像是即将吐出什么。

　　“警戒——”
　　伴随着骤然拔高的声调，黑洞吞吐了一下，随后一样物体猛地从黑洞之中喷出。
　　和通常电影表现得不太一样，这条宇宙通道开启时声势并不浩大，诚实地讲，甚至有几分低调。
　　众目睽睽之下，一枚魔方型的金属块从里面掉了出来，它在砂砾上滚了几圈，就静静躺在那里不动弹了，显得格外无害。

　　当魔方滚落之后，黑洞立刻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空气里，像是竭尽全力假装它没出现过。
　　一片寂静。

　　“……”
　　在场的科研人员，无论他们代表的是哪一方的立场，此刻都将炯炯目光投向那枚金属魔方。
　　检测的蓝光蓦地从四面八方亮起，扫过魔方表面，纹理细腻的金属静谧地折射着光线，无声地散发着诱惑。
　　不管是什么原因，不管是有意为之还是机缘巧合，这枚魔方的出现对于这个宇宙来说都是一件极为重要的事——它必定蕴含着极其丰富的信息，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而如果能够对它进行研究，哪怕只能窥探到一点皮毛，成果也必然震惊整个世界……乃至整个宇宙。
　　即使同为一个国家效力，竞争依旧是存在的，甚至因为其中掺杂的政治因素，这种竞争会越发复杂。
　　空气隐隐紧绷起来。

　　“Well，我以为一切还没结束？”
　　最终打破暗流涌动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钢铁侠扫了眼周围的人群，有些厌烦地开口：“你们是不是忘记围绕着上一个也是这个形状的东西发生的事了？不得不说，在一切还不明朗的现在就开始争抢，也是我所见过的人类能犯下的蠢事中能排名前——”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在一片死寂之中，魔方发出的、极其细微的声音，变得格外喧哗刺耳，轻而易举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金属魔方毫无缝隙的表面忽然裂开无数道横平竖直的裂缝，将魔方分割成了密密麻麻或大或小的小立方体，这些小立方体飞快地移动、组装、拼合，眨眼间，魔方变形成了一台奇怪的机器。
　　“全员疏散！”CIA的负责人当机立断。

　　他话音未落，托尼·斯塔克眉峰一挑。
　　钢甲手臂的机械零件迅速重新组装拼接，大大小小闪烁着寒光的炮口悄然呈现——
　　魔方的变化蓦地终止了。
　　——下一刻，无声的冲击波猛然扩散开来！

　　数秒之后，纽约。
　　原本坐在桌前发呆的伊莱扎忽地一把撞翻椅子站起身。
　　刺眼电光撕裂纽约阴沉的天幕，她被闪电照得惨白的脸上神情骤变，瞳孔里涌现出前所未有的迷茫和混乱。
　　“伊莱扎？”原本合上电脑准备离去的彼得不解地问。

　　对于他的问话，伊莱扎没有回答。
　　她抬起不由自主颤抖的手，在抬起的过程中，她的手指骤然变形成狭长锋利的利爪，刃尖闪烁着冰霜一样凄冷的寒光。
　　在彼得惊恐的注视下，她猛地扬起利爪，向着自己的太阳穴狠狠捅下！

　　“住手！”
　　彼得想也不想地射出蛛丝，在千钧一发之际将伊莱扎的利爪击飞，连带着她也被蛛丝喷射的力量撞飞到墙上，后脑猝然撞上墙壁，发出沉闷的声响。
　　看到伊莱扎脑袋一歪，彼得这才回过神 ，刚刚的瞬间爆发消耗了他太多心力，他急促地喘息着，心跳激烈得像是擂鼓，甚至有些腿软站不起来，更别提被吓出来的一身冷汗。

　　竭力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他踉跄着跑到伊莱扎身边，把她从墙上揭下来。
　　怀里的白发女孩紧闭着眼睛，呼吸微弱到几乎感受不到。
　　“……伊莱扎？”彼得担忧地晃了晃她。

　　在他的摇晃下，女孩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幽蓝如冰海的眼眸。
　　她安静地凝视着彼得，眼瞳清晰地倒影出他的脸，目光像是有了焦距，却没有多少情绪，映衬着她的眼睛像是无机质的蓝宝石，美丽却危险。
　　彼得松了口气，但下一刻，他的蜘蛛感应忽然忽然叫嚣起来。
　　他只觉得心脏像是被浸入了冰水，随之而来的是毛骨悚然。
　　而危险的来源……

　　冰冷吐息如同雾流，拂过脖颈皮肤，激起一串连锁反应，身体几乎是瞬间僵直。
　　彼得缓缓低下头，仿佛听到了颈椎嘎啦作响。

　　——直指他怀里的女孩。

　　“伊莱扎？”

　　在他忐忑的注视下，女孩眼球转动了下，视线从他的脸上挪向他身后的房间，环顾一圈后又回到他的脸上。
　　她缓缓抬起手，指尖置于他的喉结之上，指腹力度轻柔地摩挲。
　　“伊莱扎？”她新奇地问。

　　彼得愣住了。
　　他错愕地望着刚刚开口说话的伊莱扎，一时之间因为极度的惊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似乎因为没有得到回答，伊莱扎有些疑惑。
　　她歪了下脑袋，放在他脖颈上的手指慢慢用力。
　　她问：“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