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十四天 方旭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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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点，林子超赶到医院时，病床已经空了。
医生说，老太太一早就出院了。
出院都不给自己这个儿子说一声，想必母亲一定还在气恼之中。林子超调转车头回到家。
刚站在家门口，林子超就听到了琴声流淌。推开门，家里的气氛果然不太一样。
鞋柜处，一灰一红两双拖鞋，大大咧咧地摆在门边。曾爽儿在书房练琴，叮叮咚咚的。老母亲在
在厨房里跺饺子馅，噼里啪啦地响。林子超走进厨房一看，锅里的水开了，整个房间热气腾腾的。
这是热闹的，拥挤的，有一点儿纷乱，却是安宁的，家常的世俗日子气息。林子超突然觉得非常亲切。
林子超放下包，坐在沙发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近日来的疲惫和担忧消失得无影无踪，只觉得身体每一寸肌肉都彻底松懈下来。
离婚这么多天，唯此时，最踏实。
曾爽儿听到响声，也探出头看了眼。见是林子超，淡淡地说：“你回来了。”是陈述句，也不等他回答又缩了回去，琴声又响了起来。
这种熟悉的问候，让林子超眼睛一酸。是的，他回来了。
林子超原本以为那些轰轰烈烈的爱情已经归于平平淡淡，没想到曾爽儿一句问候，依然能让他热泪盈眶。
林子超闭上眼睛，他真的后悔了……
林母已端了饺子上桌，对着书房大声喊：“爽儿，爽儿，吃了饺子再去练琴。”
“来了！”琴声一顿，曾爽儿应了一声小跑了出来。
“这几天，我就在你们这里住着。年底就是爽儿的音乐会了，我要留在这儿好好照顾她。”林母边说边将两碗饺子往桌上放。林子超饺子里放的是酱油，曾爽儿碗里搁的是醋，林母分得很清楚。
林子超和曾爽儿闻言皆是一愣，面面相视。
“妈，我现在住在学校里。”曾爽儿有些为难。他和林子超离婚第一天，就搬出去了。
“冲着你叫我一声妈，你也得搬回来住。”林母将一盘蒜苗炒鸡蛋往曾爽儿面前推了推，摆出一幅三打白骨精的架式：“有我在这里守着，看哪个妖精敢进我家大门！”
“妈，你就别为难曾爽儿了。她最近天天准备音乐会的事，哪有时间回来。”林子超看了眼曾爽儿：“你再说下去，曾爽儿连饺子都吃不下了。”
“好，我不说，我多管闲事了好吗？”看到儿子这么体贴曾爽儿，林母也就安了心。
“妈，再过三天票就印出来了，到时，我给您送票再来看您。”曾爽儿急忙承诺。对林母她没有改口，虽然与林子超的爱情没有了，但与林母的亲情依然在。
“好吧。”难得他们一唱一和，林母也就不再强求了。现在，让曾爽儿回来，显然也是不可能的，就象是酱油和醋一样，她也只能从中慢慢调和了。
曾爽儿一时回不来，林母也不想在郢城住了，吃了中饭就吵着要回文集。林子超无奈，只得和曾爽儿将林母送回去。
爽儿又陪着林母说了会话，两人才回郢城。
离婚后的夫妻，单独相处，真是无比别扭。
曾爽儿坐在后座一声不吭，气氛无比怪异。林子超忍不住打破了沉默：“这两天，真是麻烦你了。”
“确实是很麻烦，一个周末就这么泡汤了。”曾爽儿皱皱眉头，到底是有些埋怨：“都离婚了，还得替你收拾烂摊子。”
曾爽儿现在对他是越来越不客气了，林子超也不想介意。他回头担忧地看了眼曾爽儿：“那个方旭，我觉得他的身份，地位与你都不相配……爽儿，我怕你再次受到伤害。”
“林子超，管好你自己吧。”曾爽儿打断林子超：我“们都离婚了，你那种体贴的话就不必说了，说了也象笑话。”
曾爽儿语气很不耐烦，林子超一时无语。正在这时，曾爽儿手机就响了，林子超顺手将车载音乐的音量调小。
曾爽儿划开手机，郑苇杭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曾爽儿，昨天去找你，你不在，今天，你又不在。”
“噢，我回文集去了。现在还没回来。”曾爽儿耐心地解释。
“可是，我已经在你宿舍楼下，等了半个小时了。”郑苇口气竟然有些委屈和指控。
“不好意思啊，你先回去吧，我们明天再联系好么？”可能是郑苇杭对她说话的语气带着一些不设防吧。曾爽儿对郑苇杭也总是很小心很客气，唯恐伤了他。
“唉，好吧。郑”苇杭叹了口气：“再见！”
“好！再见！”
曾爽儿接电话的神情，温柔得不象话。与对待林子超简直是天壤之别。林子超心里愤慨又无奈，心里觉得有些无法言说的空荡。他烦躁地将音乐扭到最大，车里就热闹起来了
到了宿舍楼下时，天已经黑了。
曾爽儿提着林母给的一袋水果。
林子超下车说：“我帮你送上去吧。”
“不用了。”曾爽儿淡淡地拒绝。
“天都黑了，你抱着这么多东西。”林子超伸手去拿曾爽儿手中的袋子。
忽然，一束刺眼的车灯，划破薄薄的夜色扫了过来。曾爽儿和林子超两人都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
车在曾爽儿身边停了下来，车门推开，方旭走了出来。他只是那么静静地站在车边，曾爽儿就觉得有些迈不动脚步。
方旭也怔怔地望着她，谁也没有说话。就那样怔怔地望着，仿佛要望到一棵树从冬天重回到春天。
林子超心中突然莫名地一慌，这种慌张前不久在曾爽儿说要和他离婚时，也曾出现过。林子超惊恐而突兀地叫了一声：“曾爽儿。”
这一声，慌乱而嘶哑。
曾爽儿眼眸转向林子超，薄薄的夜色中，她没有看不清他的面容。
“曾爽儿，我回来了。”方旭唇角轻勾，大步向前，一手揽住曾爽儿：“我们走。”
我们走。这三个字，简单却又安心，曾爽儿不由自主地跟上方旭的脚步。
林子超惶然地追了上去，只追了两步，又呆立了在了原地。他看到了，方旭的手竟然揽着曾爽儿的腰。这个事实，如一记耳光，让他羞愧难堪。
灯光次第开放。楼梯里的感应灯，一路走一路亮。快到最后一个台阶时，曾爽儿脚步一个踩空，整个身体向前栽去，她惊叫一声，伸手去抓方旭，然而，手指刚触到他的手臂，又反应过来，生生地缩了回去。方旭倒是眼疾手快，一把捞住了她，顺势一带，两人已站到了宿舍的门口。
“曾爽儿，你拉一下我会死么？！”方旭恼怒极了。声音有些压抑，又有些无奈，刚才曾爽儿栽下去的那一瞬间，他心都揪了起来。可她，居然敢放手！
“会肾亏！”
曾爽儿话没说完，方旭已重重地吻了下来。方旭吻得太过气恼，又太过霸道，灯光骤熄，曾爽儿被方旭固定在怀中，整个人在港口停泊的小船，只能在黑暗中随波起伏。
有那么一瞬间，方旭甚至想将曾爽儿生生吞下去。他说不上为什么，他会如此介意，介意曾爽儿刚才生疏的小动作。介意看到曾爽儿和林子超在一起。
不是没有见过他们的相处，在金烨燃气公司他见过他们的貌合神离。在林子超的生日宴会上，他更加确定他们已是同床异梦。而现在，他竟然在他们身上看到了一种十里相送，依依不舍的感觉。
这让方旭觉得极为难受，他甚至怀疑，这次贸然地回来，是不是一种错误。
那如果，他不回来呢？那现在抱着曾爽儿，吻着曾爽儿的会不会就是林子超？！
方旭越吻越心痛，曾爽儿觉得所有的空气都被他夺走，头晕目炫竟不能自持，只能紧紧依附着他，身体也渐渐地软了下来。
风浪似乎也温柔了起来，带着鼓励和诱惑。有那么一两次，曾爽儿沉迷之下，本能地回应了，哪怕是极犹豫，哪怕只是极快的回吻他一下，然后再缩回去，亦让方旭欣喜若狂了。
他抱着曾爽儿，看着她象只猫一样在他胸膛前起起伏伏的喘息，心中竟有说不出的得意。
他抓着她的双手，将一对手镯快速地套了进去，低声宣布：“曾爽儿，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不许再三心二意“”
曾爽儿扬起手臂，彻底懵了。
“不想开门进去？”方旭促狭地笑：“还想我再吻你？！”
“你！”曾爽儿彻底反应过来，恼怒地推了方旭一把：“滚！”
“不！”方旭坚定地拒绝。即使是在黑暗中他也知道，曾爽儿害羞了。
“你不走，我就不进去！”曾爽儿也坚持。
没想到曾爽儿居然也会使小性子。方旭心情大好：“好吧。我走。”
还有什么可奢求的呢？他抱了她，吻了她，她亦没有坚决地拒绝，就已经足够消弥他这些天的思念，足够让他心安了。
再留下来，方旭不敢保证会不会对曾爽儿做出些更过份的事儿。
看着他脚步轻快地下楼，直至完全消失在楼梯处。曾爽儿掏出钥匙，闪身进了门，一颗心才慢慢平复下来。
到底是有些恼恨自己，居然就这么仓惶这么不由自主地陷了进去。曾爽儿狼狈地洗完脸，竟然发现镜中的人脸色绯红，满眼笑意。
唉……真是丢人！曾爽儿捂住脸，跳上床。
手上的一对翠玉手镯透着春天的青绿，轻轻晃动手臂，青绿旋转，生机盎然。曾爽儿安心地闭上眼睛。
嘀……手机信息提示音。
“瘟神”：“晚安，亲。”
曾爽儿轻笑，手指快速地按下几个字：“是淘宝专用名么？”
真蠢啊！隔着车窗，方旭看到曾爽儿宿舍的灯熄灭。恼怒地回复：“后面还有爱的。”
唇角轻轻勾起，心中漾起一丝甜蜜，曾爽儿对着空气轻轻说：“晚安，亲爱的。”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十四天 方旭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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