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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重生第二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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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宛游飞身直走,一路出了那个小镇,东边有座山,于是转头往山里走。
停下的地方是个八角亭,名曰游仙,游客游玩时休憩的地方,此时不逢出游吉日,因此亭中无人。
中间一张石桌,上面落满了树叶。
秦宛游把两个人丢在亭中,手指变换间,便从虚空中取出两枚培元金丹,而后掐开两人的嘴巴,分别喂下。
炼丹并非他的长处,身上带的也不多,而且培元金丹属于七品灵药,拿来给两个资质差的连狗都不如的人吃,纯属浪费,现在没打通他们的经脉,吃了,也只能帮两个人护住元神。但是,他有钱,他任性。
秦宛游修炼杀伐之道,对医理只是略通一二,而且他刚刚复活,刚一重生到新世界,就打死跟自己肉身有关之人,这并非吉事。
喂完丹药,他转身走出来,双手结印,划了个结界,以防野兽来扰。随即又下山而去。
他衣服上的水迹早已风干,皱巴巴的,还散发着一股烂菜叶的味道。他只简单清理过一下,找个地方清洗一下身上的污渍。想到当初泼他一身水的丁府,秦宛游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化作一道金虹,飞至镇外的路上,又徒步往里走,转过几条街,停在一座华丽的宅邸面前。
远远就看见那里,一道黑气冲天而起,只如旗帜一般醒目,许是方才没有注意,现在看来,这宅子里的人,多半已经被那妖孽给吃了。
秦宛游停在门前,大门上两只镇邪的瑞兽,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盯了半晌,又无精打采地闭上眼睛。看着府中祥瑞之气已散,这瑞兽也变得如同凶兽一般,血眼狰狞。这么明显的凶相,为何无人关注呢,莫非,这世界修真者皆在少数。
可那黑气之中,又隐隐有一股泛着青色的金芒,方向约莫朝西南,秦宛游正是冲着它而来。
顺便,把这府中妖孽除掉。
于是他也不叫门,而是迅速一掌出手,将那红色橡木大门拍开。轰隆一声响后,院中家丁已听出外面的动静,于是纷纷操起手中棍棒,围成一个半圆,从四面八方向着门口靠拢。
却见门口站着一个男人,衣着破旧,长相年轻,五官柔和,只那表情,却是似笑非笑,眉眼之间,似乎藏着无限杀意。
院中无人看得出他的修为高低,一个长着一脸络腮胡,头戴红巾的男子,十分警惕地问:“阁下是何方神圣,为何砸坏我丁家大门,意欲何为?”
旁边一个家丁道:“大哥,他是今早上进来骗钱的臭道士,说咱们府上有妖怪,却是自己两手空空,装神弄鬼,糊弄大家,管家吩咐我们几个,把他扔出去。您今早不在,所以不知道。”
又有一人道:“大哥,莫非是我们笑话他一回,他来报仇了?但今早上,他明明手无缚鸡之力啊?”
带头大哥思虑一番,见那道士未动,便问道:“大门可是你砸坏的?”
对面那道士轻轻一笑,道:“正是。”
这下家丁们都转头四顾,心底不约而同地想着,看起来不太像啊,但看那门栓已被打断,门柱都裂开了,像是用了极大的蛮力,若真有此事,那他们这些只会些拳脚功夫的,又如何阻挡得住?
家丁们虽然贪生怕死,却也有几分脑子,来想些事情,不然,也不用在丁府这种豪宅混了。
却听带头大哥轻咳几声,稳住人心,又问道:“那,这位道长,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咱们有话,好好说,你若是有事,不如在这里明说了,咱们若是解决,就在此地办了。怎么样?”
说来要是待客的话,这护院头领,要么应该把乱闯的人打出去,要么迎进去,好茶好酒和谈一番。但想他丁府,并非什么人都能闯。
眼见着那年轻道士,来者不善,也怕对府上主人不好交代。
也看不出,他是找谁寻仇的,至少面上并非怒气冲冲,只道:“贵府有妖孽作祟,贫道来除妖的。 ”好像在说,我是来玩的。
原来又是个除妖的。内容,和早上那个骗子差不多,但气势,可就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头领松了口气,劝大家收起手中武器,散了去,又派一名小弟去请管家,而自己则上前去,对道士问道:“道长请到前厅,稍坐片刻,吃碗茶水,管家大人马上就到。”
说罢在前面引路,将秦宛游引到前厅。又问他姓名,师从何派。
秦宛游说了名字,又说是香尼山来的,反正徒弟是这么说的。领头听得他是香尼山来的,面色变得古怪起来,但也不多话,只在心里思量。
以往那些修道之人,见着丁府的建筑,多多少少,要有些敬畏艳羡之色,而这道士,虽然穿的破破烂烂,倒像是在自己家游玩似的。鞋上沾着泥浆,故意印在那华丽丽的地毯上,却装作不自知,领头见着十分心痛,只好在背后默默骂他土包子,邋遢鬼。
院中广栽花木,修有假山池塘,亭台楼阁皆雕梁画柱,贴金镶玉,一派金玉富贵之象。,但细看之下,椽木之上已经有许多洞孔,内部早已腐朽。
走得近了,那黑气却若有若无,好似散了般,一般修为的人,便会被这障眼之法,给糊弄过去。
而秦宛游,却是连那妖物的修为,都算了出来,端着侍女送上来的茶水,问着那气味,就觉得香的不得了,好似前世喝的庐山云雾似的,只不过茶水之间,却有一条小小的虫子,像是不小心掉进茶碗里的。
秦宛游道:“上天有好生之德,贫道不吃。” 于是将茶碗丢在一边,闭目打坐。
他在厅堂坐了片刻,一个留着八字胡,带着文士帽的中年男子出现了,眼睛明亮,脚还没进门,就大笑道:“香——尼派的秦——道长,丁某人久仰大名!”秦宛游睁眼,听他拖长那几个字眼,似乎别有用意,很轻易地,从他表情中看出了怀疑,以及轻蔑的意味。
出乎意料的是,府中家丁倒还是活人,而管家自然也是。想是那妖物为了掩人耳目,还留着这些人性命。
不过他们行动虽然很正常,却只有眼珠转动之时,能看见眼白之上有些黑点,想必妖邪早已入体,隐藏极深。一般人难以分辨。
他忽然懒得和这些人啰嗦客套,可等那妖孽将府上乃至镇上所有人都啃食殆尽之后,再回来取他想要的东西也不迟。
不过秦宛游是个急性子,平日修身养性,故而装着淡定,但是做起事情来,雷厉风行。这下决定要做,就做,省的以后更麻烦。
于是便开门见山道:“丁家家财万贯,奇珍异宝也不少,你们那藏宝库中,有一只千年老参,贫道觉得长得可爱,因此要拿走,那地窖又脏又臭,却不是个很好的隐藏之所啊。”
他这样一说,那管家已发怒道:“满口胡言,我丁府戒备森严,便是地窖,也日日有人查看,皆未发现有什么可疑踪迹。而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还想要人参,莫不是以为自己白日做梦么!”
“你不同意?”秦宛游抬起头,朝梁上看去。
管家怒一甩袖,道:“老夫当然不同意!”
秦宛游复又转头,看管家一眼,笑道:“我不是问你,我是问它!”却见他手,朝屋檐上方一指,管家看的不甚清楚,只觉一个白色虫子。
不过手指大小的东西,窸窸窣窣地挤,开天花板上的缝隙,爬进去了。丁管家以为自己眼花,却闻天花板里面确实有东西爬过。
秦宛游又道:“丁管家,一根小小人参,你舍不得给我,到不知一会打开那仓库,看看还会剩些什么。”
说罢不等管家回话,径自出了大堂,朝那后院西南方走去。
管家在后,只想了片刻,却道那不是咱们丁家藏宝库的方向么?自打丁家老爷死后,夫人又卧病,那丁府的大小事务,均归管家管理,便是账务也不例外。
所以他只想着,这穷道士装逼半天,露出贪图财宝的真面目,心里就有些愤怒。忽地,远远又听得一声轰隆隆的闷响,待他在护院陪同下,几乎是一路小跑至后院的地下室,却见那仓库的石门,大大地朝两边开着,便是防范外敌的机关,也被毁坏的一干二净。
只吓得管家心脏病要提前发作,却见那道士挽起袖子,一双白玉似的手掌,轰隆隆往库里又是一掌,只把整个丁府,都撼得天摇地动的,一片慌乱之声。
管家连忙点了火把,进去一看,却只见一块块,碎石头之外,地上空空如也,莫说库里一排排古董架子,和一个个存着金条的樟木箱子,地上啥都没有,却只有一些碎屑。
四周,还有无数爬虫爬行的声音,抬眼一看,四周墙壁上,爬的尽是密密麻麻的白色蛀虫,黑色的口器一直蠕动着,有的咬在瓷瓶上,有的把鸽蛋大的珍珠啃成个指环,便是那金元宝,也被啃得看不出原型来。
那些爬虫,却是足足有手指那么粗,头上时不时有些液体滴滴答答地流下来,一股野生动物的腥臭味传出来,
管家几乎被这些变异的蠕虫,吓得想吐,却见地上亮光闪动,伸手去摸,是些被啃得面粉似的,金银珠宝的碎屑。老管家经不住这打击,一口气没提上来,就摔了回去。
倒是他身后的护院连忙扶着他,秦宛游肃然命令道:“想活命的话,带他出去,最好现在,就出了这宅子,往东北方走,不要回头。”
那护院也吓得不轻,战战兢兢地扶着管家退出来,却在走前他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道士伸出手,指尖却冒出些橙色火焰来,诡异的很。
他突然觉得大难临头,胸中憋了股气,拖着管家撒腿朝外跑去。
可是跑到门口,大声喊叫,却见院子里,横七竖八地躺着些人,身上密密麻麻爬着些白色蠕虫,看见活人,便朝他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