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能如故》池未堕

12、第十二章：调戏

　　宋齐的速度是飞快的，说起来，也是搭了顺风车的缘故。

　　潘茗不知是第几次从安一天手上抢酒瓶了，厉眼看了宋齐过来，才终于如释重担。

　　“小潘。”宋齐脸上是万年不变的笑，迎了上去，“电话里火急火燎的，什么事？”

　　才问完，就看到桌边醉醺醺的安一天。

　　“你再晚点来，我就拉不动她了。”潘茗无奈的耸耸肩，“麻烦你一下，你帮我叫辆车，一起送她回去。”

　　她话音刚落，又有一个人顺着宋齐身后走了过来。潘茗还想说什么，眼神一凝，惊道：“你？”

　　她一说，随宋齐来的小伙子已经一脸喜色的跳了出来，比潘茗还要惊讶，“小姐，是你啊！”

　　潘茗当即把脸一沉，“你才是小姐。”

　　青年自知失了口，又道：“不好意思，潘小姐。”

　　他对于潘茗的出现也是诧异，顺便道：“潘小姐，你的衣服我没办法自己织好还你，已经托人在重织了。”

　　潘茗一听，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那我等你的成果。”

　　宋齐听的一头雾水的，“你们认识？”还是简短的介绍了下，“小潘，这是我们组里新来的同事，韩诺。现在暂时跟我。”他露出意味深明的笑，那意思是说：我懂的，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潘茗没看到他的小眼色，倒是身后传来安一天的呼唤，“潘茗……”

　　受此召唤，潘茗这才想起叫他们来的正事。

　　她立刻上前托住安一天的肩膀，对着宋齐唤道：“快过来搭把手。”

　　宋齐非常乖觉的蹲下，径自把安一天背了起来。

　　末了，腆笑兮兮道：“还是沾了小潘的福，我这肩膀还没背过美女呢。”

　　潘茗皮笑肉不笑的关切道：“辛苦了，你可背稳点。”

　　三个人一路下了楼，韩诺跟在她身边，不时探问她，“潘小姐，你喜欢吃湖南菜？”

　　潘茗横了他一眼，“怎么，你要给我做？”

　　一直到了楼下，街道上车水马龙，霓虹闪烁，一如既往的热闹非凡。

　　韩诺很自觉的去拦车，只是车来车往，大多都挂了“有客”。现在这个时候，要打车还是有些难度。

　　潘茗就直白多了，只管招手，能遇到一个拼车的也好。

　　以为要遥遥无期的时候，一辆私家车风驰一般停在了饭店门口。速度之快，教潘茗吓了一跳，正想说是哪个没长眼睛的，车门被打开，一张熟悉的脸露了出来。

　　虽然只见过苏寅一面，不过那张脸的辩识度一向是高。潘茗眼睁睁的瞧着他走到身边，还没开口，宋齐已经率先打起招呼，“苏寅。”

　　他奇道：“刚才不是说不来的吗？”好端端的，怎么折而复返？

　　简单的几个字，立刻让潘茗听出点别的意思来。她眼眉一挑，故意道：“宋齐，我们去前面一点打车，这里人多。”

　　宋齐还背着安一天，正要答应，到喉咙的话又倏地卡住。有些不明的看着满脸肃穆的苏寅。

　　他的不快实在突如其来，教他不可琢磨。

　　几乎没怎么考虑，苏寅拉开车门，“我送她回去。”

　　宋齐还没怎么反应过来，肩上已经空了。安一天还摇摇晃晃的，醉眼迷朦中一头栽倒在了苏寅身上。

　　苏寅目光不善的看着安一天，记忆里她可从来没喝过酒。

　　眨眼的功夫，他已经把醉醺醺的安一天塞进了车座，动作间甚至有些粗暴。

　　潘茗立刻挡了上去，“不用了，是我带她出来的，还是我来就好！”

　　她话调严肃，但跟苏寅一比还是差了一大截。

　　潘茗的敌意扑面而来，苏寅收敛了语气，但还是硬邦邦的，“我会把她安全送回家。”

　　“别，这年头人心难测。”潘茗也喝了些酒，酒气上头，谁跟她讲道理都白搭。

　　苏寅朝着宋齐看了一眼，眼狭微长，聪明人自能会意。

　　他后退了一步跟潘茗保持好距离，迅速将车门上锁。

　　潘茗顿时就拉不开车门了。她自认够嚣张了，没想到来了个比她气焰还高的。她哪会服气，刚要喝止，胳膊就遭人一拉。

　　宋齐及时挡到了二人中间，拽着她的胳膊，当起了和事佬，“小潘，火气别那么大。”

　　潘茗一下子又看不到苏寅了，她费了点功夫才能推开宋齐。却只听到油门发动，车子已经“蹭”的一下飞奔而去。

　　“你给我站着！”潘茗不顾还踩着细高跟，连跑了几十米，然后脚下一拐，捂着胸口呼呼喘气。

　　两条腿如何跑得过四个轮子，潘茗咬牙，眼睁睁看着苏寅奔驰而去……

　　虽然把潘茗气的直跳脚，实际苏寅的脸色比她还要难看。他紧紧握着方向盘，一心看着前方，尽量控制自己不去看旁边的醉猫。

　　她是第一次，还是已经习惯喝到烂醉，又有多少人送过她回家？

　　八年里，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色彩交织的缤纷里，印衬的苏寅的脸阴晦不明。

　　苏寅按下车窗，冷风簌簌扑面。

　　身上一股股的凉意，安一天影影忽忽的开始挣扎，她被安全带绑的难受，胃里的酒气一阵阵的上涌。直到忍不住拍打起车门，“我要吐！”

　　苏寅猛地踩下刹车，靠边停下。

　　安一天抓着车门，怎么也扯不下安全带。

　　苏寅抓住她恼人的手，帮着她解下安全带。

　　车门一开，安一天几乎是冲了出去。不过醉意未退，没走两步就往下一摔。她干脆不起来了，扶着树干干呕起来。

　　她这一晚几乎没吃什么东西，胃里却还是暴涨的难受。头痛，胃也疼，整个人都虚晃晃的，仿佛踩在云端。

　　一只手在她背后拍了拍，安一天头晕脑胀的，恍惚间好象被人扶起。

　　有谁在她背后无奈的叹气，她听到他说，“安一天，你什么时候开始喝酒的？”

　　安一天哪还记得，全身都软趴趴的，干脆跟个树袋熊一样贴在苏寅身上。

　　她酒量实在不行，几瓶啤酒下来就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等吐干净了，胃里头舒服了，安一天又开始不安分了。

　　“潘茗！”她懒懒的靠在苏寅身上，还以为是在饭店里，“你力气好大，竟然背得动我。”

　　没得到回应，她顺手摸上靠着的胸膛，却全然不是以前的触感，反而硬梆梆的。

　　不对劲，安一天奇道：“咦，怎么变搓衣板了！胸呢，老潘你胸怎么不见了！”

　　苏寅知道不能跟喝醉的人多说什么，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说。只扶着她继续往前走。

　　安一天呆了一下，突然就笑了起来，“潘茗，你的胸缩水了！我就知道你是假的！”

　　两只手干脆顺着他的胸膛上下乱摸起来，还一脸兴奋，“你还有哪里是假的，都给我看看。”

　　苏寅的脸都要僵了，他遇过不少难缠的人，就是没遇到过喝醉了把他当女人调戏的。

　　更要命的，安一天好像还摸上瘾了。她惯于涂墨的手指修长，软绵绵的，捏按出苏寅的心头火。

　　谁也不是圣人，苏寅恨恨的看着她，眼底都是火焰。安一天的手碰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滚烫。

　　他一把抓住安一天乱摸的手，咬牙道：“你给我老实一点。”

　　安一天不明所以的盯着他，可惜她意识不清，眼中又都是水雾，无论怎么也看不清楚。

　　她晃着脑袋，“潘铭，你没了胸，个子反而高了。你拿胸换了身高吗？”

　　说罢就伸出手去，似乎想去扯苏寅的头发。

　　眼看安一天又要胡闹，苏寅忍无可忍，一把扛了她上肩，大步离开。

　　骤然间天旋地转，安一天吓的大叫，“我怎么长倒了？”

　　“闭嘴！”

　　“我想吐……呕！”

　　迅速把安一天扛回了车内，天地颠倒的眩晕感让安一天还回不过神来，连坐也坐不稳。

　　苏寅郁烦的扯了扣子，拿手按了按太阳穴。他看着安一天，又认命凑了过去，扶住她不断滑下的身子。

　　安一天只穿了个白色的圆领衫，经了刚才的一番扯弄，领口已经滑到了肩膀上。她似乎觉得冷，又去扯衣服。

　　她四五不着六的动作实在叫苏寅苦笑，这个人，没酒量，又没酒品。可就是丢不下她。

　　他拉下安一天不规矩的双手，帮着她把衣服拉正，又重新寄好安全带。靠得太近了，几乎贴上了安一天的脸。

　　酒气都喷到了苏寅的耳边，滚烫的。

　　苏寅竟慌了神，好几次安全带甚至从手里滑了出去。他有些怨怒，一举坐回驾驶位，拍了拍额头。

　　“苏寅。”他提醒着自己，“别忘了，当年就是你一厢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