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龙樱-晴空无限好》蓝笙

5、CH 5

　　“樱乃，听说龙马王子今天要和龙一打球诶，我们去看好不好？”朋香满脸兴奋的冲来。

　　“不好。”樱乃手抖一下，看一眼自己手上的鸡皮疙瘩，语气冷淡。

　　“诶——为什么——”朋香作势抓着头大叫起来。

　　“算我拜托你，小坂田老师，你都是26岁的人了，还学人家十几岁的孩子叫‘王子’的口吻，不觉得丢脸吗？！”樱乃转身，把原本朝向她的眼角往另外一边甩开。

　　“有什么好丢脸的，龙马本来就是‘王子’嘛！~~~”朋香丝毫不为所动，继续自己犯花痴的脸。

　　再抖一下，樱乃觉得自己今天可能要掉足一整年的鸡皮疙瘩。

　　“樱乃，去嘛，去嘛~~~”虽然犯花痴，但朋香很明显没有忘记不二交代的使命，又娇声贴了过来。

　　在她还没有扑到自己的时候，樱乃眼明脚快的往旁边一闪，迅速的躲开。

　　“不——去。”

　　拖长的音节里，明明是带着愤怒。

　　朋香揉揉自己不小心撞到墙壁的脸，回头看看那扬长而去的白色身影，苦着脸看向一旁靠着墙壁的人。

　　“不二前辈，我就跟你说了，这样没用的嘛……”

　　不二轻轻的笑一笑，安抚被当成炮灰的可怜孩子，顺便朝旁边的楼梯转角看一看，眼里闪过一丝狡猾的光芒。

　　如果自己没有眼花，刚刚确实是看到了一个戴着帽子的、酷似自己那多年前的某个臭屁学弟的人影。

　　有没有用，要试过才知道，呵呵~~

　　远远的看着保健室的门口站着个人，有些眼熟。走得近了，樱乃看清他的样子，竟是那天本该与自己不欢而散的龙马。

　　她的脸色白了白，转身想趁他没看见自己时走掉，但在看到监督主任朝龙马走去时，又无可奈何的走过去，也是一步换成两步慢慢迈。

　　“龙崎老师，我找了你半天了。校长说让你两点钟去他办公室一趟。”监督主任挥挥手，朝她大声说话。

　　樱乃磨磨蹭蹭的走过来，带着苦笑：“我知道了，谢谢主任。”

　　“嗯。这位先生是来找你的吧，我刚才去吃午饭时就看到他了。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樱乃你记得下午一定要去找校长哦！”完成校长交给自己的任务，监督主任就乖乖的自行退场了。

　　樱乃瘪瘪嘴，沉默的摸出兜里的钥匙，将保健室的门打开。

　　她侧侧身，做出一个让的动作，让龙马一怔。

　　他瞧瞧她沉默的脸，沉声道：“我以为你不想让我进去的。”

　　“原本我是想这样做……”见龙马没有如自己预期的进入里间，樱乃无奈的放开门把，转身走向那属于自己的大椅子：“不过这样没什么意义……”

　　横竖你都已经来了，也不是我赶就能赶走的。

　　剩下的话她自己嘀咕进了喉咙里，也不管自己现在的样子像个孩子，有些烦躁的拉拉自己披着的头发，坐了下去。

　　“今天早上，没能接到你，抱歉。”她的动作落入龙马的眼中，成功的勾起他的笑意。他走进门来，转身将房门拉上。

　　“哦，没关系。以后你也不用来的，山田老师正好与我顺路，他说以后可以和我一起上班……”樱乃慢慢的拉开抽屉，正打算取出里面的面包……

　　龙马的眸子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动作迅速却又优雅无比的压了过来，伸出两只手臂撑住樱乃身后的药柜，将她连人带椅子的困进了双臂围围成的狭小空间中。

　　“这就是你给我的解释？”他埋下头，在距离她的脸不到20厘米的地方停住，牢牢的抓住了她的眼。

　　没有预料到他的动作，樱乃吓了一跳，面包‘咚——’的掉到了地上。

　　龙马的脸就停在不远处，她觉得自己的脊背有些僵硬了，连带着脸也僵硬了起来。

　　“什么解释？我根本没有必要跟你解释我的私事……”她下意识的回话，头脑一片空白。

　　剩下的话消失在另外一个人的嘴里。

　　有多长的时间没有接吻，樱乃自己也想不起来。她甚至觉得自己不再记得人类有这样的交流方式。赤裸、直白、仿佛是动物。其实人类原本就是动物，只是长时间所谓的文明让大家都消减了这个意识而已。她觉得自己头有些胀，尤其是在想要推开那正与自己唇齿相接的人却让自己的唇舌遭受更猛烈的摧残时。

　　“放——”难得龙马放弃在唇齿间攻城略地，只是抵着她的唇呼了一口气，樱乃不由得惶急的开口，想要唤醒那个鬼迷心窍的人。却在启齿的下一瞬，唇舌再度被占据。

　　她想要躲闪，却又总是被对方狂热的带了进去。感觉着自己脸上越升越高的热意，以及自己越来越疲乏的四肢，她心里不由得叹息：看来，又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终于趁着龙马第二次换气的间隙，将他狠狠的推开，樱乃捧着胸口大口喘气，觉得自己差点窒息而亡。

　　“你是狗啊！”空气终于换走了自己胸腔里沉闷的气体，樱乃缓过神来，不由得对着前面正悠闲的整理自己胸前那被樱乃抓得乱七八糟的衣服的人大叫。

　　到最后，根本就是在啃自己的嘴了！

　　她的反应让整理衣领的人怔了怔，苦笑着靠向身边的柜子：“如果你说这是激情之类的，我会更高兴。”

　　怎么会是狗……！他接吻的技术就那么逊吗？果然没有找人练习过，有可能被嫌弃。

　　“激你个头！”樱乃几乎是下意识的抓起手边的听诊器向龙马砸了过去：“你明明就是在胡乱发情而已！”

　　她许久都没有这么抓狂过，生起气来横眉怒目的样子，比起之前总是素面淡然的表情要生动了许多。不止是龙马瞧了怔住，连在窗外偷看的不二都怔了怔。

　　他扯开一贯的笑容，闲闲的收起手里的相机，慢悠悠的转身走开。昨天被小妮子摆了一道，今天早上让国光拖住龙马，顺便‘不小心’在和山田老师通话时泄露了一下樱乃的住址，种种安排之后，中午就看到了成效。

　　效果嘛~~~！~瞄一眼数码相机里从某个角度录下的极尽煽情缠绵的画面，春风得意的脸上展开了一个看似温暖人心的笑容。

　　“樱乃，你还mada mada dane~~~~”

　　没好气的把地上的面包捡起来砸向那个正靠着墙沉默的看着自己的人，樱乃再转手去打开另外一个抽屉，抽出一盒牛奶，递了过去。

　　“我这里就只有这个做午餐了。”注意到龙马脸色僵硬，樱乃像个坏孩子一样单吊着嘴角笑：“龙马同学，牛奶一定要喝到一滴不剩哦！”

　　如果天才不二会知道自己只要再稍稍多待那么一小会儿，就能拍到现在网球界顶尖级的球手，一脸尴尬兼嫌恶的抓着一个不足他1/50那么高的小盒子的话，他一定会大呼遗憾！

　　有些不甘不愿的拖过一条凳子坐下，开始简单的解决自己的午餐问题，龙马尽量让自己做到心无旁骛。即使他有‘鹜’，那个女人也只会当他不存在。他摸清了这一点，干脆顺其自然的做事。

　　“龙马吃东西还是像个小孩子。”旁边坐着不知道在做什么的樱乃突然开口，龙马有些奇怪的回头。这个女人不是不理他？怎么心情又好了吗？

　　他回头，对上樱乃浅浅的笑，倒也没有之前那么的疏离。不过却让他心里警声大作。经过前段时间的了解，他充分知道了这个女人已经不复从前了。他可不会因为她的一个笑容，就忘了‘女人心，海底针’这句话。

　　“我记得上次告诉了你，请不要再来打扰我。”她的手撑着头，嘴角微微的带了笑。

　　“嗯，我有听到。”龙马面无表情的咬一口面包，干涩的感觉让他觉得不舒服。

　　“那么……”樱乃嘴角的笑容愈发的温柔。

　　“不过我并没有答应。”将塑料管插进牛奶盒，龙马皱着眉头喝一口。许久未吃过这种味道，还是一贯的让人喜爱不上。

　　“所以你到底想怎么样？！”樱乃再微笑一会儿，终于狠狠的发火了。她站起身来，有些烦躁的在屋里走动。

　　“十年前我去找过你，记得你的身边并不缺女人。”她来回踱步，心里的不满达到极限：“龙马，我不是一个白痴，即使曾经有过不现实的想法，现在都已经看得很清楚。你到底怎么想的？你甚至都有孩子了，来招惹我有什么意义？”

　　“我身边不缺女人，缺的是女朋友。”龙马狠狠的吸一口牛奶，在那让自己难受的味道涌上来时迅速咽下去，眼神似笑非笑的看着樱乃：“我知道你不是白痴，当然也能看出来，龙一根本不是我的孩子。”

　　樱乃觉得自己大概是提前迈入更年期了。怎么才二六年纪，就总是偏头痛呢！

　　三两下将手里的面包解决，龙马将垃圾捏成一团，准确无误的扔进墙边的垃圾桶。

　　“好吧，即使龙一和你没关系，你也没有女朋友，可是这并不表示我们之间该有什么交集，对吧？”樱乃敲敲自己的头，很努力的与眼前的人沟通。

　　不过显然她的努力是白费心机。龙马只是朝桌子走去，将她的杯子端起来喝水。

　　“呃……”樱乃突然觉得自己红了脸，呻吟一声：“那是我的杯子……”

　　怎么这个男人变得那么的不爱干净了……

　　仿佛脑后长了眼睛，龙马很是时候的回头，看着那最近愈发嚣张的小妮子脸上红扑扑的颜色，心情好了些。他戏谑一笑，刻意的将手擦了擦嘴，调笑：“那有什么关系，我们刚刚都……”

　　剩下的话被眼前人狠狠的瞪回了肚子里。

　　这个样子的樱乃，才是有些当年的样子，羞涩可爱。忆及自己竟然不小心将她的这份美好丢失了，龙马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

　　“你有话就说，有屁快放！”实在懒得和他继续纠缠，樱乃终于忍不住心底熊熊燃气的怒火，口气变得冷漠而凶恶。

　　啧啧……又变回原样了。龙马再叹一口气，眼见樱乃已经被自己挑拨得要发飙，他乖乖的认真，开始调和。

　　“我的女朋友一直都是你啊！”他对天发誓自己是真的很认真的在说话，但话音才落迎面而来的就是一本大大的医疗日志。

　　“出去。”樱乃的口气变得轻柔，甚至还带了笑。

　　“十年前我并没有说要分手。”龙马将日志放好，又接住迎面砸来的一个笔筒。

　　“请您出去。”樱乃的笑容变得灿烂，手下的动作并没有停顿。

　　“你冷静点，和我谈谈……”龙马的声音顿了顿，身体朝旁边闪了闪。他的反射神经是非常好没错，但是也不能好到能接住扑面飞来的N枝笔。

　　“请你给我滚出去！”最后一句几乎已成咆哮，樱乃甜美的嗓音都夹杂了些沙哑。

　　她是什么呢？她之于他应该是什么呢？那十年里，她承认自己经历过挣扎，但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之于他，仅仅只是一个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人而已。

　　因为他没有说分手，所以就要默认自己还是他的女朋友？因为他没有说要联络，所以就默认自己的思念是没有必要的依恋？因为他说要回来，所以就默认自己应该兴高采烈的去迎接，他的一切不管合理不合理，都全部加诸于身吗？

　　什么时候，自己的人生，变得如此好笑？！

　　龙马有一瞬的呆滞。那白褂子加身的女人，笑眯眯的女人，现在肩膀正拼命抖动着，似乎正在忍耐某种情感。他呆呆的看着那地上一两滴突兀的水迹，心底某根弦突然撩动着，惹出隐隐作痛的痕迹。

　　他怔了一会儿，慢慢的走过去，把樱乃拥入怀里。

　　“对不起。”良久，他的声音响起来，胸腔的震动全部都被贴住他胸膛的樱乃感受，引得她的心跳动了一阵。她苦笑，眼泪只是掉了几滴就止了，大约是许久未曾有这样想不开的时候。

　　“龙马，我们不再是小孩子。”她贴着他的胸膛，有些感慨它何时变得如此宽阔。只是现实仍旧是现实，谁也改变不了。

　　“我知道。”龙马圈着她的手不由紧了紧，一如他紧锁住的眉头。从来没有那么沮丧的情绪包裹住他，即使在赛场上输得再厉害，他也从来不曾尝过这样灰心的滋味。

　　他让自己的女人哭了……

　　该死的！仅仅是一句话就让已经变得坚强的她这样，天知道这十年她是怎么过来的？在暗处，她哭泣了多少次？

　　他什么时候变成这么一个孬种的沙猪了？！

　　“你该知道，我不再适合你。”樱乃觉得自己的头还是有些痛，不过却足够让她清醒，不会太沉溺于这个温暖的怀抱。她推开他来，对上他低沉的眼眸：“我现在的生活并不是很稳定，过几个月还要去中国，然后在各处走动；你也要回去赛场，继续自己的梦想。我们的道，已经分成了只能偶尔相交的两条线，如果勉强下去，剩下来的，只能是让彼此更加吃力而已。”

　　龙马的脸色有些沉郁，看得她的心也有些纠结。索性低下头，不再去看，也不想去想。

　　“我不觉得我会有什么改变，即使分得再开。”他的声音在空气里微微的震动，让樱乃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可是，她已经不是那个光靠心动就能不顾一切的孩子了。

　　樱乃缓缓的偏开头，声音不疾不徐的慢慢传来。

　　“可是……我会啊！”

　　我会因为这样的分离而慢慢的流失自己的感情，也慢慢流失自己的心意。这十年来，你不是最好的见证吗！

　　我已经不是那个，可以安心的在家里，以为丈夫孩子洗手做羹为生命意义的女人了。人一旦拥有了自己想要的，就会变得盲目，还有自大。

　　这一点，不是龙马你最应该明白的吗？……

　　“如果你会，那么，这十年你就不会这样安心的等待。”龙马的声音依旧沉静。

　　“我并不是在等待。”想一想，樱乃又缓缓的转回头来。她淡淡的笑开，对他眼底某丝不确定的气息：“我只是，在这段时间里，找到了自己更想做的事情而已。”

　　“我是一个医生，不再是那个捧着自己永远都不擅长的网球拍跟在你身后的辫子小女孩了。龙马。”

　　“这对于我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选择。”

　　龙马的脸色沉郁得厉害，他几乎都能听到自己闷闷的声音与樱乃淡然甜美的声音交错：“选择的对象是，你的梦想和我？”

　　“嗯。”樱乃扬起一个笑，脸上不无遗憾，更多的却是满足：“结果很明显，我选择了我的梦想，就像当初的你一样。”

　　初冬的风缓缓的从窗口渗入，带来一丝丝凉意，让人有种从头冷到脚的感觉。

　　眼前的女子笑得淡然，那与多年前如此相似的眉眼口鼻以及整张脸的轮廓，却早已褪去了当年的生涩与害羞。那曾经有着总是晕红的脸，仿佛有生命般随着主人的不安而晃动的长辫子，抱起网球包来走路慌慌张张的人，只是个曾经而已。

　　龙马的喉头哽了一下。他有些恍惚的透过樱乃的笑容看向她身后的那白色床铺。记得那个曾经的人儿因为发烧躺在那里，他为她盖上衣服时那大眼因为发烧而水润又因为自己的动作而不安时的样子。有些事情明明好像昨天才发生，其实却是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物是人非，就是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