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S/HP]此生足矣》绿色玫瑰

10、对比的友谊

　　【第九章　　对比的友谊】

　　今天是个让哈利兴奋又无比期待的好日子。因为赫敏一大早就打电话来说，要在三根扫帚里面的秘密包厢内和罗恩以及金妮会面。哈利本来对韦斯莱一家人的友谊已经绝望了，这样意外的发展当然令他欣喜无比。

　　「敢情救世主先生终于愿意放过他卑微的前魔药学教授，要搬到温暖的陋居去居住？真是太好了，我也终于可以从治疗阿瓦达索命咒的痛苦工作中解脱了！」

　　哈利被斯内普教授酸溜溜的语气泼了一盘冷水。好吧，他必须承认和罗恩及金妮见面这件快乐的事情，让他让忘记了他的阿瓦达索命咒伤口还没有复原，以及……

　　「斯内普教授，下午六点我会准时回来喝魔药的。还有中餐做好了，用保温咒放着，你不要忘记吃。」哈利在内心补上一句：你最好都不要去实验做危险魔药，免得受伤。虽然复诵咒确实非常管用。

　　「救世主先生的保姆工作真是无可挑剔呀。」斯内普教授冷嗤。

　　「你做魔药总是忘记吃饭。」哈利对这一点极度不满。

　　「拜谁之赐？让我每天多七个小时钻研阿瓦达索命解咒魔药兼熬制药油？真是万分感谢啊！」

　　哈利脸上浮现了愧疚之色。是的，他有赫敏、有罗恩、有金妮，韦斯莱一家人，甚至在战争之后也与纳威和卢娜见过面聚会过了。可是教授却一个人天天在蜘蛛尾巷熬制魔药，什么朋友也没有？想到这里，哈利便觉得不太开心了。

　　「救世主保姆，你还是收起你那副悲天悯人的面孔省省吧！」斯内普教授无动于衷地说道：「我少一秒钟见到你那张脸假慈悲的脸孔一回，我就心平气和一回，因此你最好还是早点出门，免得我看了心烦！当然，最好永远与那群红毛鼬鼠同住一窝，再也不要回来了。」

　　「斯内普教授，」也不晓得是从哪里来的借来的天大胆子，哈利问道说；「马尔福家族不是你的朋友吗？」

　　「我可没有没救世主先生那样优秀，只要是号称＂人类＂的物种，皆可登上预言家日报头条版当作你的朋友。」斯内普教授轻蔑地说道。「另外，虽然你暂时是我的保姆，但你可还没升格成我的监护人吧？」

　　真的是没辙。哈利无奈地摇头。不知道斯内普教授对马尔福一家人会不会也同样毒舌呢？如果真的是这样，要能忍受斯内普教授的脾气，恐怕也是挺难的哩！

　　※　　※　　※

　　马尔福家族是不是自己的朋友？西弗勒斯解嘲道。假如是从前那样优秀完美的自己，那么毫无疑问地，卢修斯会把他当＂朋友＂，一种具有利益交换，可以从彼此身上获得好处的＂朋友＂。对卢修斯而言，＂朋友＂的定义仅止于此。在霍格沃茨的时候，卢修斯很早就相中了西弗勒斯卓越非凡的能力，不仅放心地让西弗勒斯作为自己最宝贝的独生子德拉科当教父，同时也积极的延揽他，一同成为黑魔王的得力手下。扣除掉黑魔王那一面不谈，平心而论，西弗勒斯对卢修斯是感激的，在霍格沃茨的四个学院里，史莱哲林是所有王公贵族出身最多的地方，平均约百分之九十五的同学非富即贵，像他这般出身寒微、长相又如此上不了台面的卑贱者，被私下霸凌是常有的事。马尔福家族在史莱哲林的贵族圈内势力数一数二，如果他想要＂罩某位自己人＂，其它史莱哲林的同学根本别要想动那位即将成为马尔福家族＂自己人＂一根寒毛。当然，西弗勒斯很清楚自己的实力，要斗智慧耍阴比狠，也没几个人能占得了半点上风就是了。而这就是西弗勒斯最痛恨＂劫盗四人组＂的原因。由于莉莉真的非常讨厌西弗勒斯所用的一些小手段（莉莉称那些小手段为＂邪恶＂），所以西弗勒斯也没能真的敢对劫盗使用那些小手段。只是西弗勒斯所不明白的是＂劫盗四人组＂，特别是詹姆．波特，可以使用那种不断羞辱人的方式找碴就行，而他想要一劳永逸的（莉莉再次强调＂邪恶＂）解决所有麻烦为什么就不可以？

　　所谓邪恶是什么呢？它和羞辱人之间的玩笑差距究竟在哪里？西弗勒斯当时真的不知道。他只知道一件事：莉莉是他从小时候以来就最重视的朋友、也是他唯一最爱的人。莉莉跟卢修斯不一样，莉莉的友谊是真诚无私的，莉莉不会利用自己；但是同样的，莉莉似乎也不相信自己的能力。莉莉毫无疑问拥有格兰芬多的勇敢精神，但是她不明白，每当她认为西弗勒斯没有能力保护自己、想要帮助他免于尴尬时，那其实对他是一种严重的侮辱。每每他与詹姆．波特在校园当众被羞辱累积的难堪愈来愈深，而当莉莉想从中斡旋的那份心情也愈来愈深时，西弗勒斯的自卑感就会变得愈来愈难以忍受——被波特那个垃圾瞧不起是一回事，但被他最在乎的莉莉也看不起？那令他情何以堪！于是最后终不可幸免的，最后压断骆驼的那根稻草——泥巴种——就是这样来的。只是，莉莉还是不明白，莉莉曾经问过他每位如同她那般出身的人，都被她恶毒的叫＂泥巴种＂，为何她却从来没有被西弗勒斯说过呢？那仅仅是因为，只要对西弗勒斯而言是＂特别的＂，西弗勒斯就会心甘情愿，毫无保留的奉上他的一切。理由就这么简单，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其实一开始，对于追随黑魔王这件事，西弗勒斯也是颇有虞虑的——他绝对不是个行事冲动之人。但他必须承认一件事：他渴望追求力量！而当时的黑魔王确实可以给他力量！在史莱哲林，力量就是一切，力量就是成功。他厌倦了孩童时代被父亲动辄暴力殴打、母亲哭泣怨天尤人的日子。虽然莉莉是他夏天热情的阳光，但那骄阳太刺眼太明媚，当莉莉在众多的格兰芬多中心围绕着娇笑的时候，躲藏在阴暗角落的他是多么渴望有一天能够不自卑的站在她身旁啊！就在那个时候，卢修斯给了西弗勒斯追寻黑魔王的机会。老实说，那个时候的黑魔王虽然已年惑六十，但依旧年轻俊美无筹、气质非凡，且具备了极度优秀的领导能力，当然最重要的是黑魔王力量强得惊人！黑魔王领导的中心思想是壮大魔法界的力量，削弱并统治无能的麻瓜世界，还有延续魔法界纯血的优良基因传统等等。这些中心思想对当时的西弗勒斯来说，是相当具有吸引力的，即使西弗勒斯对黑魔王某些想法颇不以为然——例如黑魔王认为麻瓜们太多了，需要适当削减其数量——不过，当时的黑魔王给予所有追随者一种假象：黑魔王会合理采纳下属的意见，不会独断专行，因此西弗勒斯便慢慢深陷其中，直到被烙上黑魔王标记，再也无法脱离……

　　西弗勒斯想起了波特的话：马尔福不是他的朋友吗？呵！假使今天当家的是纳西莎或是德拉科，那么他或许会搬到马尔福庄园去，绝对不会考虑跟最讨厌的波特住在一起的；即使他明白在马尔福家，他所能得到的最好待遇也不过就是家庭小精灵来照顾他的余生罢了。但是在卢修斯充分发挥了他在魔法部的影响力，免除了他在阿兹卡班服牢的命运后，他目前便在马尔福庄园内，继续做他的当家主人。既然如此，深深了解卢修斯个性的西弗勒斯，怎么可能还会让完全再也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他，自取其辱的去马尔福庄园待着等死呢？因此在两害相权取其轻之下，无奈让波特当家庭小精灵实在是最佳选择了不是吗？

　　※　　※　　※

　　「嗨，罗恩。嗨，金妮。嗨，赫敏。」

　　四个多月没见，再次见到昔日最要好的朋友与情人时，不知道为什么，觉得陌生又尴尬许多。哈利跟大家坐在包厢内，一时之间竟然无语。倒是赫敏忙着招呼。

　　「罗恩，金妮，哈利，你们要吃喝点什么？我请客哟！」

　　「呃呃，好吧，那我要来两杯黄油啤酒，还有一份曲奇饼以及土豆派。」罗恩说。

　　「嗯，我也要两杯黄油啤酒，以及一份苹果派和波士顿派。」金妮说。

　　「喔，那哈利你呢？」赫敏问道。这令哈利一阵茫然。惨了，他的阿瓦达索命咒伤害还没有完全康复，他可以喝酒吗？

　　「我只要一份鲔鱼三明治，以及南瓜汁就好，谢谢。」哈莉说。为了保险起见，酒还是别碰的好。

　　菜单消失了，众人尴尬再现。哈利偷偷地观察罗恩及金妮，发现他们都瘦了。战争太无情，只要是活着的人，对于死者的伤痛，一时半刻间是很难复原的，尤其弗雷德是韦斯莱一家人的欢乐泉源之一……

　　「哈利，听说你最近都在跟那个油腻腻的老蝙蝠一起住吗？」罗恩突然问道。

　　「啊，嗯，是这样没错……」这是事实，的确没什么好隐瞒的。

　　「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抓在他手上，他才会威胁你跟他一起住？」罗恩满脸嫌恶再问。

　　哈利无话可说。事实上，知道斯内普教授病情的只有赫敏一人，至于牢不可破的誓言的这件事，除了德拉科之外，哈利连赫敏都隐瞒着。尽管理智上哈利相信赫敏可以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的原因，但赫敏身为哈利的挚友，绝对不可能允许斯内普教授万一自杀的时候，哈利也陪同一起死这样的荒谬状况发生。哈利清楚自己立下牢不可破的誓言作法可能真的是太冲动了点，但他不希望斯内普教授就这样随便放弃生命、也绝对不后悔自己将教授从纳吉尼的口中抢回了性命。就算是未来他都得陪在教授身边照顾他，哈利也依然认为自己仍是欠了教授太多……

　　「其实不是的。」哈利面对罗恩，又说了一个对外一致的标准谎言：「伏地魔要杀斯内普教授那天你们也看见了，纳吉尼咬了他，所以他中毒很深，目前需要人照顾他……」

　　「那为什么是你？」罗恩马上不满说道：「我以为他和那只小白鼬关系挺不错？」

　　「你不要忘了，斯内普教授不仅在伏地魔那边当间谍，同时也救过我许多次性命！」哈利严厉说道。

　　罗恩没再讲话，只是非常不以为然的模样。此时金妮发话了：「哈利，不管怎样，妈妈说我们随时欢迎你回陋居住，你永远是我们最宠爱的小儿子。」

　　「兄弟，我也随时随地欢迎你回来跟我挤同一张床。」罗恩也随即说道。

　　「……」哈利非常感动。人生有这样的知心好友，夫复何求啊！

　　餐点陆陆续续送上桌，大家愉快地吃吃喝喝吵吵闹闹，彷佛又回到了那霍格沃茨大部分最单纯美好的学生岁月。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哈利看了一下时间咒，便披上隐形斗篷，宣布说他要离开了。

　　「哈利，哈利。」金妮突然从哈利的背面紧紧抱住他，舍不得他走。

　　「金妮……」金妮的身体好柔软啊，会不会太柔软些？似乎另一具从背面靠近他的结实身体比较强势可靠些……

　　「咦？你的右手臂受伤了吗？怎么受伤的？要不要紧啊？」金妮摸到哈利右手的绷带了，她马上抓着哈利的手腕，掀开他的袍子端详，语气挺焦急地问道。

　　「没什么，皮肉伤而已，再过几天就会好了，真的。」哈利挣脱了金妮的手。金妮抓住他手腕的掌心肌肤会不会太细滑软嫩了？似乎另一双略带薄茧的修长双手比较厚实有力……

　　「好吧，哈利，你没事就好。你知道吗？这阵子我真的非常想念你……」金妮垫起脚尖，像是熏衣草的香味扑鼻而来，但哈利却想起了另一种清爽的柠檬薄荷肥皂香。接着淬不及防地，金妮的唇便印上了哈利的了……

　　「咳咳，我说兄弟，你也得稍微考虑一下我这个做哥哥的心情吧？」罗恩发出怪声提醒大家，哈利赶紧后退一步。熏衣草的香味仍然若隐若现地缭绕在他四周，他有些不甚愉悦地本能拭了拭唇。

　　「哈利，我们下次什么时候再见面？」金妮浑然不觉，依然兴高采烈地提议下次的约会时间地点。

　　「我最近真的很忙，妳也知道纳吉尼的蛇毒是长期性的影响，治疗没这么简单的。因此我不能给妳一个肯定的答案，非常的抱歉。」

　　哈利明白这是借口，但是面对金妮，也不晓得为什么，他变得怪怪的。自六年级以来，他从来没有怀疑过他喜欢金妮啊？那他今天究竟在纠结些什么？还是单纯不放心在家中孤单的斯内普教授？……

　　「不行，再不回去我会来不及的。」没有盯着斯内普教授，他一酿制魔药起来根本就有绝食的倾向。「掰掰，下次约会我们再透过赫敏连络吧。」

　　哈利重新披上隐形斗篷，毫不留恋地幻影显形，回到了蜘蛛尾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