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来战！》碎清尘

4、身心疲惫

　　大概是因为运气好，得到的系统等级比较高的缘故吧，柳洛颜当初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是可以自己设定身份的。而看多了小说，又是文科出身的柳洛颜，自然就挑了一个比较高贵、和周彦的关系也亲近一些的身份。

　　既不用吃苦，又有理由接近周彦，简直没有比这个更合适的身份了——当时的柳洛颜是这么想的。

　　但是，当她真的身处这个位置的时候，却发现，之前所想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幻想而已。家人之间的感情无比冷漠，她在他们的眼中，也只不过是能够用来联姻的筹码罢了。她会去接近周彦，除了系统任务之外，还有一部分，也是为了逃避这种事情。

　　“系统只能改变人的记忆。”

　　当柳洛颜询问系统的时候，得到的是这样的回答。是了，即使因为系统的修改，记忆中有了她的存在，但是那些人对她，却没有任何应有的感情，又怎么可能真的拿她当做亲人呢？对于他们来说，她只不过是一个挂着“家人”的名义的陌生人罢了。

　　“呐，系统，完成了任务之后，我真的可以回家吗？”抱着膝盖把自己缩成一团，柳洛颜问系统。

　　“我保证。”

　　……不过是一个谎言罢了。

　　南烟微微睁开双眼，唇角微微翘起，带着一丝嘲讽的神色。

　　所有的攻略者，在原来的世界，都已经死了。在死亡的那一瞬间，被系统所捕获，模糊了死亡的记忆，带到了这个世界。

　　和她一样。

　　只不过不同的是，系统寻找的，是死前带着不甘的人吧？而且，她清楚地记得自己已经死了的事实。

　　“系统没有办法让死去的人复活。”晋江这么对她说，“即使把攻略者送回来，他们也依旧是死亡的状态。”

　　所以，从始至终，“回家”这个选择，就是不存在的。

　　“失败就抹杀。”——这才是系统真正的威胁。

　　“但是抹杀灵魂也是会消耗功德和气运的。”南烟的耳边仿佛又响起了晋江所说的话，“所以，就算失败了，系统应该也只是把宿主丢在那个世界，自己离开吧。”

　　所以说，根本就没有第二个选项啊……

　　南烟叹了口气，心情有些复杂。也不知道是感叹多一点，还是同情多一点。不过，她现在倒是有些理解，为什么晋江非要找死的时候，感到满足和欣慰的人了。

　　因为只有这种人，才不会在来到这种世界之后，发疯一般地想要回去，也不会自视甚高，将整个世界当做一个游戏。

　　——该说是幸运还是倒霉？明明是最不想留在这个世上的人，却偏偏得到了别人梦寐以求的机会。

　　但是……

　　南烟突然想到了自己在最后看到的场景。

　　妹妹哭得那么伤心，眼泪鼻涕都糊了一脸，早就和你说过你哭起来很难看了啊，还偏不听……当初，自己是不是也和妹妹那样，哭得丑得要死？

　　“系统，好感度只要到了80，就不会随便下降了吧？”柳洛颜的声音让南烟回过神来，身子下意识地一绷，回过神来才发现她根本看不到自己，顿时有些失笑——说是不在乎这些事情，但说到底，还是会紧张的啊。

　　不过，也得感谢柳洛颜把她的房间就安排在隔壁，否则的话，这么大的府邸，南烟还真不一定能够听到她和系统的对话。

　　“除了发生极其恶劣的情况之外，是的。”

　　“南烟真的不是攻略者吧？”柳洛颜又问。

　　“未在对方身上发现系统的存在，判定为本世界居民。”无论什么时候，回答什么问题，系统的语气都是那样死板而平淡，仿佛机械一般——说不定，这才是系统的本体？

　　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柳洛颜的声音里带上了探究和好奇：“我说系统啊，小说里的系统，不是很多都是有性格有情绪波动的吗？你怎么没有啊？”

　　“那些都是系统的残次品。”系统的声音依旧平淡无波，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一样。当然，对系统来说，确实如此也说不定。但是柳洛颜却是真的惊讶了：“那种系统，真的存在？”顿了顿，她又问，“为什么说那些系统都是残次品？”

　　“会被情绪所影响，失去应有的判断力的系统，没有存在的必要。”

　　系统的回答让柳洛颜有点发愣，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却不再开口说话了。

　　是因为感受到了系统真正的思想，害怕了吗？

　　南烟勾了勾唇角，并不觉得有多意外。毕竟系统这东西，本来就是为了收集气运而被制造出来的。

　　没有灵魂，没有思想，自然也没有感情。系统所有的行为，都是以“收集气运”这个目标为前提的。

　　所以，系统可以没有任何顾虑地利用他人的灵魂，能够毫不迟疑地说出根本不可能实现的承诺。

　　真是……冰冷得让人感到可怕。

　　这一刻，南烟是真的感到庆幸，她的身上没有系统——虽然她觉得，如果是晋江塞过来的系统，一定也是被称为“残次品”的那种。

　　想到那个绿色毛球一上一下地打滚卖萌的样子，南烟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低下头从怀中掏出了笔记本，翻到了最后一页。之前写下的内容终于有了回复。

　　死于自杀。

　　四个工工整整的字，让南烟一下子愣住了。

　　……自杀？

　　那个，刚刚还心心念念地想要回家的柳洛颜？

　　南烟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车祸，火灾，抢劫，甚至连被噎死这种搞笑的死法，南烟也想到过，但是，她却完全没有考虑过自杀这个可能性。

　　那个在周彦面前装出一副温柔体贴的样子，私底下是个乐观开朗的柳洛颜，是自杀死的？

　　但是，晋江给出的回复是不会错的——至少，比起柳洛颜表现出来的东西，晋江更加可信。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震惊压下去，南烟将笔记本收入了怀里。

　　看来，她需要重新审视柳洛颜这个人了。

　　虽然自己并没有察觉到，但在得知所有真相，并有晋江协助的情况下，她终究还是有些轻视那些攻略者了。

　　也还好，这次的事情给了南烟当头一棒。如果第一次的时候没有发现自己的问题，在之后的攻略中，她还是用这种心态去对待那些攻略者的话，别说破坏他们的攻略了，自己的身份暴露，也是迟早的问题。

　　“烟儿！睡了吗？”刚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南烟就听到门外传来了柳洛颜的声音。

　　“还没呢！”调整好表情跳下床，南烟跑过去开了门，看着穿戴整齐的柳洛颜，露出了疑惑的神色，“洛颜姐，有事吗？”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来今天有个庙会，要一起去吗？”柳洛颜笑着说道，顿了一下，又加了一句，“王爷也去。”

　　南烟愣了一下，突然笑了出来：“这种情况下，洛颜姐不应该和王爷两个人，一起去庙会吗？”

　　“都说了我不喜欢他了！”柳洛颜白了南烟一眼，顿了顿，才继续说道，“王爷不会喜欢那样的。”

　　“所以我今天晚上担当红娘的职责了？”南烟“嘿嘿”一笑，故意露出揶揄的神情，看得柳洛颜心里直翻白眼——她是真的对周彦不感兴趣啊！

　　不过，让南烟这么觉得也好。至少，如果她没有别的目的的话，就不会对周彦出手了。

　　柳洛颜也不希望，这个带着天真笑容的少女，会有一天变成自己的敌人。

　　“随你怎么说，你就说去不去吧？”柳洛颜没肯定也没否定，只是笑着看着南烟。

　　“既然洛颜姐都这么说了，我怎么还能拒绝呢？”南烟眯着眼睛笑开了，颊边的酒窝若隐若现的，煞是可爱。

　　手指动了动，还是没有忍住，柳洛颜伸手戳了戳南烟的酒窝：“我一直都希望自己能有个妹妹，笑起来会有浅浅的酒窝，喊我的声音脆生生地。”

　　只可惜……

　　柳洛颜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笑意也淡了下来。

　　察觉到柳洛颜情绪的低落，南烟露出了担心的神色：“洛颜姐？”

　　“啊，没什么，你先换身衣服吧。我在外边等你。”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柳洛颜收回手，对着南烟露出了一个笑容。

　　南烟盯着柳洛颜看了一会儿，还是有些担心：“真的没事吗？”

　　“能有什么事？只是以前从来没有去过庙会，有点期待罢了。”柳洛颜笑笑，说道。

　　“是没有和王爷一起去过庙会吧！”南烟调笑地说了一句，不等柳洛颜多说什么，就抢先关上了房门，只留下柳洛颜在门外，看着被合上的门暗自咬牙。

　　……这个死丫头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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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QWQ求留言求鞭策求捉虫，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