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团栾》岚千夜

8、第七章

　　只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殊不知长久相伴才是最奢侈的愿望。
　　烟花易冷，只留我一座空城。

　　两人的新婚无疑是幸福的，虽然都从未对对方说过什么甜言蜜语，可感情无需华丽的辞藻来维持。
　　沈之怀照样忙着商行的事，却也不会罔顾苏景琀，不会忽略自己的家庭：苏景琀依旧去剧院唱戏，表演越发到位，或许是家庭的温馨让苏景琀的腔调里也洋溢着愉悦。
　　可是美好的东西向来难得，两人就保持着这样的相敬如宾过了一年有余，大户人家的婚姻其实终究是摆脱不了那些封建的东西，苏景琀不愿意也免不了听到了四面八方的质疑。
　　“都结婚一年多也不见有什么迹象，是不是不能生啊？”
　　这种无聊的传言本未放在心上，可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事却成了导火线，成就了苏景琀的初衷，结束了沈之怀的一切。

　　“生不出孩子的女人无法为我沈家延续香火，来月为少爷择选妾氏！ ” 冷冰冰的话语砸在苏景琀的头上，心痛？不，这并不是沈之怀的选择。呵呵，他也没法选择。当初沈父会同意我进门已是奇迹，这件事多半是不会退让了呢。之怀，和别人分享你这种事，果然还是会心痛呢，就只有一点点，那么一点点而已。我想我不会反对这件事，也希望你能接受这一切，这算是我的残忍呢，还是你的无奈？可是你的责任不容得我任性，这样也好，也好。
　　“沈之怀，沈老爷说的话你知道了吧。 ” 眉头微皱，沈之怀拉过苏景琀抱紧怀里。
　　“景琀，这种事，我不… ” 话未说完即被苏景琀打断， “这是职责，我无法为你生下孩子，而你，有那个义务为沈家续后。 ”
　　没有看到沈之怀那充满哀伤的眼睛，不，不是没有看到，而是有意无视，不愿见到这样的他，不愿自己控制不住就任性的说着不愿他娶妾，不愿看他为了生孩子和陌生的女人同床，不愿两人各自神伤。更何况，这是沈家，沈家！推开沈之怀，轻轻握着他的手，一语不发，寂静在月夜下发酵，安静得让人心惊。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即使是去拥抱别的女人，我也会去做。 ”这是他一脸受伤的说的话。
　　“景琀，还真是奇怪呢。这世上也会有两人明明相爱，明明没有冲突，明明如此深情，却有一方会提出让另一个人去拥抱一个陌生人呢，景琀。 ” 苏景琀听到的这句话是沈之怀笑着说的，用她从未看到过的笑容，最不愿去面对的笑容。沈之怀抱了抱苏景琀，拉开房门，方向是他她爱去的那间书房 ，那个女人曾经同他在那里谈天论地，在那里深情相拥。
　　苏景琀没有说话，这时就让沉默代替她回应吧。明知道如果自己说不愿意，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推掉这个婚约，可是，苏景琀，你果然是个不能尽享温暖的人呢，这么残酷。
　　同样的时间，不同的心意和想法，一个人站在书房无言，双手仍在抑制不住的颤抖；一个坐在冰冷椅子上死死按住疼痛不已的心脏，眼泪却怎么也掉不出来。殊不知有人说过，当人太过悲伤，只会心痛的无法掉泪，因为眼泪根本不能表达内心的痛苦。

　　日子就像往常一样过着，平淡，却再也不能平凡。沈之怀的妾氏入门之事操办的很快，苏景琀看着沈之怀除却第一日同那漂亮的小妾同房睡过一晚，之后依旧回到主房，两人即便是睡在一起，也是同床异梦。
　　这种平淡，无疑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直到一人归来，打破了沉静，引发了那场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