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姹紫嫣红》笈品怪猫

9、第 9 章

　　还来不及感叹时光流逝之迅速，就已经迎来了又一个年末。对于普通上班族而言，12月份多少是值得期待的，说什么马上除旧迎新即将欢庆春节不假，但大头是——谁的眼光不盯向年底的一系列奖金津贴分红红利，正所谓一切向“钱”看嘛。
　　可坐到宵晓的位置上就不那么好受了，除了要掏给别人一系列奖金津贴分红红利，还得在冬季市场上有所行动，占得主动权，为来年讨个好彩头。目前有一个最直接但是也非常有难度的办法——在12月下旬的大型服装展销会上谋求一席之地。
　　虽然每年都会举办一两次类似的服装展销会，可前两年的嫣紫社还完全不具备向大企业叫板的实力，如今嫣紫社的发展可谓是蒸蒸日上，知名度也与一两年前不可同日而语，就算不足以撼动大企业的地位，在嫣紫社主要面向的女性市场上还是有希望创出点成绩的。加上年末年初会有名目繁多的各项投票和评比，有女性的支持就相当于得到了大半壁江山，特别是，从众多选秀节目也可看出端倪——真正喜欢参与这些媒体炒作的投票和评比的人群中，女同胞特别是年轻女性压倒性得多。综上，以宵晓为首的四大HC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么个机会，准备甩开胳膊大干一场。
　　于是几人各显神通，Sherry特意去了一趟欧洲，亲身了解西方国家今年冬季和明年春季的流行走势。宵晓则和Feir奔赴日本，探听了所有能够探听到的资讯，还抱了一堆样品回来。Kelly更是没有闲着，留守国内使尽浑身解数疏通媒体，大造声势。
　　回来聚首后，便是没日没夜的讨论修改再讨论再修改。虽然忙得晕头转向，都快忘记自己姓名了，宵晓还是不会忘了暗自感激Kelly。Kelly这段时间经常过来陪她，不但在工作上跟她一起讨论，给她建议，还在生活上把宵晓的起居照顾得十分周全。做饭洗衣自不待言，宵晓感到停滞不前的时候便给她鼓励打气，有时候只是轻轻的一个吻，有时候甚至只是一个会意的眼神，都会让宵晓感觉到自己存在和努力的价值；有时候她会硬拉着宵晓去放松一下，散散步，看看电影，或者出去吃吃大排挡；并且还严格控制宵晓的作息时间，让她保持一定的睡眠。宵晓的性格决定了从她口中很难说出煽情的话，可是她对Kelly的感激却是不言而喻的。
　　到最后实质性的讨论阶段，接着马上就要厂家开始照图纸生产了，四个人留在会议室讨论到十一﹑二点成了家常便饭。这天宵晓，Feir和Sherry吃完晚饭后又回到了会议室，由于具备足够的资讯，丰富的样品，加上Sherry敏锐的嗅觉和Feir天才的设计，图纸都已经七七八八定了下来。今年色调的主流是温馨的浅蓝浅绿等一系列冷色调系列，式样则主要体现在高腰，复古的圆领，以及只有一两颗扣子的半敞开式；围绕这个主题四个人绞尽脑汁总算完成了一系列让大家在满意度上达成一致的设计。宵晓不能说是成竹在胸，也觉得人事已尽，能不能达到预期效果便只有听天由命了，只是，她总觉得还差点什么，还有些美中不足之处，却又一时找不到突破口。
　　“Kelly呢？”微微蹙了蹙眉头，宵晓开口道，“一顿饭用吃这么久吗？这家伙，又不肯跟我们一起吃，神秘兮兮的，在搞什么呢？”
　　“安啦！这段时间你辛苦她也不轻松，这点自由活动的时间社长大人就不要吝啬了吧！”Feir说着还拿出镜子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妆。
　　“是啊，反正图纸差不多也定下来了，这一仗就算不能大胜也输不了的，你还担心什么呢？”Sherry帮腔道。
　　“你们说到哪去了，说的好像我这个当社长的在剥削你们似的，我只是觉得奇怪，她怎么招呼也不打一声就溜了，这是社长关心员工的体现好不好！”宵晓振振有词。
　　“我看你是要和Kelly寸步不离才是吧，哎呀，距离产生美啦！”Feir真是不分时间不分场合，敢说敢做，把宵晓哽得竟一时无语。
　　就在这个时候，会议室传来了敲门声，“进”，宵晓简短的一个字过后，身着一席十分合身的白色西装的Kelly走了进来。因为大家上班时间都正规着装，基本上都是黑色或者深灰色的深色系列，虽然没有硬性规定，就好像是约定俗成一般，看上去十分统一而协调。白天还跟大家一样一套黑色西装的Kelly此时突然换成这么一个装束，让人眼前一亮，大家纷纷投去好奇的目光。
　　“不好意思，吃饭的地方远了点，好像回来晚了。”Kelly一进门就解释道。
　　“没事，本来就不是上班时间，本来就是我这个社长在剥削劳动力。”被这么一说，宵晓倒有些过意不去了。
　　“其实也差不多定下来了，如果大家没有修改意见的话可以考虑把图纸送去制衣厂了。”Feir开口道。
　　“Feir，我想了一下，我们还可以在扣子上做点文章，比如这种复古的颜色和式样，是不是可以把扣子做成古钱币的形状，这样是不是会更吸引眼球。”Kelly突然提出了这么点新奇的意见。
　　“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Sherry投去赞许的目光。
　　“而且为什么一件衣服的扣子一定要做成一样尺寸呢？现在流行不对称美。”Kelly继续提出。
　　“这个是也可以考虑。”Feir也表示肯定。
　　“Kelly，”半天没开口的宵晓凝视着Kelly开口道，“你的西装很合身。”
　　“谢谢~”Kelly仿佛一直在等着这句话似的，“你终于注意到了。”
　　“你说的什么人话，大家都穿的黑不溜秋的，你突然这么亮晃晃的进来，色盲都能分辨出个深浅来吧！”Feir好像也忍了半天了。
　　“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Kelly意味深长得笑了笑，“其实我对我们花了这么多工夫折腾出来的式样已经很有信心了，就算在扣子啊袖口啊这些地方再做花样也只是锦上添花而已。但是我总觉得我们可以做得再有特色一点做得再好一点，比如，从不同的方向努力。”
　　“小姐，你能不能说重点。”Feir听了半天还是没弄明白Kelly的用意。
　　“昨天我回家的路上也是偶尔看到橱窗里的这套西装，当时已经关门了，所以今天才抽空去看了看，然后就变装成这幅德性了~”Kelly又摆出双手托着下巴的pose，却一脸认真得继续说道，“其实没有人规定上班时着装的颜色，只是人们的思维都有一个定式。这些或可爱或休闲的冬装自然能占有相当的市场，但我却一直在考虑我们是否可以做一个黑色系列，并且反今年流行的短装，以中长装为主。”
　　“现在会不会晚了点？”Sherry的担心其实不无道理。
　　“让Kelly继续说吧。”宵晓开口道。
　　“我之所以这么想，也不全是为了标新立异。第一，我个人一直觉得黑色是一种不受流行所限制，永远不会过时的颜色，而且它适合各种年龄阶层。第二，深色系的服装比较显身材，这个道理大家应该都明白。不过最重要的是，现在无比流行中性打扮，所以黑色系的中长装应该还是有一定市场的。”说到这里，Kelly有意瞥了瞥宵晓，小做了个鬼脸。这一席话让宵晓很自然就想到了前不久被Kelly“诓”去某Party的事，看到Kelly的鬼脸，宵晓立即还以怒视。
　　“いいじゃんない？やってみよう。（很不错啊，试试看吧）。”宵晓话刚出口，就后悔了。
　　“不要说鸟语！”这次是异口同声。
　　“Sorry啊，我的意思是，我觉得这个意见很可行。”宵晓赶紧补充道。
　　“其实我自己倒是想了一些不是很复杂的式样，还随便画了些图纸。Feir大设计师不嫌弃的话，可以小参考一下。反正，这个也不算我们的主流系列，可以作为保留项目，最坏的情况是，如果实在没有市场，就及时从货架上撤回。”Kelly拿出图纸递给了Feir。
　　“原来你蓄谋已久的，你怎么不早说啊。”Sherry一边和Feir参观Kelly的图纸，一边抱怨道。
　　“一来，不想打乱大家的计划；二来，没有突破口，说服不了自己啊。”Kelly振振有词。
　　“OK，我会慎重考虑Kelly的意见，明后天是周末，我会留守，大家有意见和建议都可以联系我。”
　　“你这么说不就是变相要我们一起来讨论嘛，直说就好了，拐弯抹角干吗啊，大家都这么熟了！”Feir故意摆出一幅不满的表情。
　　“基本上，我个人是很讨厌加班的，所以也很谅解大家的心情，我真的没有让几位美女牺牲周末的意思。”
　　“那就是我们主动牺牲了，都什么时候了，还玩文字游戏。”Sherry也故意摆出不满的表情。
　　“OK，那么，几位美女就再艰苦几天，齐心协力完成这次的任务！”宵晓总结陈词。

　　回家的车上，宵晓的CD机里传出的是Spitz那首悠扬轻快的《ロビンソン》。
　　“胜算如何？”Kelly开口道。
　　“如果立恒按照你顺手牵羊拿回来的计划书行事的话，这次他们就完全不足为惧了。”宵晓顿了顿接着分析道，“岑氏根基牢固，资产无数，跟他们硬拼我们肯定没得玩。不过一开始我们走的路线就跟他们截然不同，至少这一次，我觉得问题不大。”
　　“那你还担心什么。还不睡个好觉。”
　　“考试前就算再胸有成竹，哪有睡好觉的闲情，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一点都没变。”Kelly将头转过去，开始欣赏窗外的夜景。
　　“谢谢你小郦。”宵晓虽然觉得这样的台词十分肉麻，难以启齿，这会还是勉强自己说出来了。
　　“谢我什么？”Kelly又把头转回来，俏皮道，“是谢我锦囊妙计，还是谢我无微不至，或者是谢我顺手牵羊排除路障？”
　　“都是。”听到Kelly这一组反问，宵晓笑得有点诡异，“不过最想说的是，谢谢你懂我。”
　　“那——亲一个。”说着Kelly就作势搂住宵晓要Kiss。
　　“喂，小姐，我在开车，要出人命的。。。”
　　“我陪你啊~”硬是Kiss了宵晓的脸颊一下，Kelly的脸上划过一丝黯然：我，真的懂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