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姹紫嫣红》笈品怪猫

31、第 31 章

　　车上，宵晓一言不发得望着窗外，Lemon想说点什么，却总觉得词不达意。开进了市区后，一踩油门，宵晓下意识得回过了头，Lemon伸出手，理了理宵晓有些凌乱的头发，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声“对不起”。
　　“傻瓜，关你什么事，”宵晓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将Lemon的手放回方向盘，“回家吧。”
　　Lemon看到宵晓这副模样，更加于心不忍，嘴唇动了动，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只是偏过头去，没让宵晓看见自己流下的泪。少了斗嘴的环节，Lemon径直把车开回了自己家。
　　“你都没问我，”到了后，宵晓依然望着窗外木然道。
　　“现在送你回去还来得及，只是觉得到我家，我方便照顾你些，”Lemon说着就要发动车子。
　　“算了，跑来跑去太折腾，既来之则安之，”宵晓回过头勉强挤出个笑容，说完便下了车。

　　“我先洗澡，”进门后宵晓说的第一句话——恨不得马上用王水洗掉一身的污垢，和所有痛苦的记忆。
　　Lemon在外面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犹豫了一下，也没经宵晓同意，就推门进了浴室。宵晓泡在浴缸里，双手交叉撑着浴缸的边缘，盯着面前的墙壁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听到Lemon推门的声音，只回头看了一眼又把头转回去，继续盯着墙壁看得出神。Lemon二话不说，也脱得赤条条，泡进了浴缸，突然多了一个人，水溢出不少。
　　“水都凉了，”Lemon道。
　　“水都跑了，”几乎同一时间宵晓开口道。
　　“墙上能看到帅哥？”Lemon终于忍不住发问，一边放掉点水，加点热水。
　　“米有，”宵晓回答得很干脆。
　　“那你看什么看得目不转睛，一动不动的？”Lemon扳着宵晓的肩缓缓将她转了过来。
　　“有个帅T，”宵晓突然很诡异得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Lemon有点不好意思。
　　“第一次看到你□□的样子啊，”宵晓的表情十分俏皮。
　　“你笑吧你笑吧~笑死你！”Lemon说着做了鬼脸，然后故作严肃起来。
　　“那我不笑了，”宵晓说着当真就收起了笑容。
　　“傻瓜，你笑的样子比较可爱哦，特别是小酒窝，”Lemon用手捧起了宵晓的脸，突然一阵揪心的痛，接着就抱紧了宵晓，生怕一放手她就会不见了似的。
　　“为什么要来？”Lemon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千方百计让我知道你身在何处，难道不是为了要我出现？”宵晓笑答。
　　“为什么要一个人来？”Lemon意识到自己的意思没有表达清楚。
　　“来不及了啊，有头发谁愿意当秃子，”宵晓继续笑答，仿佛发生过的事完全与己无关。
　　“你一个人来不如不来，”Lemon深深叹了口气道。
　　“如果你是男孩我就不会去了，可惜~”宵晓轻轻推开了Lemon，认真得看着Lemon双眼道。
　　“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此时此刻Lemon已经想不到别的言语了。
　　宵晓没说话，从浴缸里站起，裹了件浴衣，开始擦拭起身子来。
　　“你还不明白吗？他们根本就是冲我来的，这就是所谓的‘在劫难逃’，就算没有你，该发生的迟早也会发生，所以你根本无须自责，”擦毕，宵晓突然意味深长得说道。
　　“可是这样牺牲自己，你不觉得太无辜了吗？”
　　“这件事，也许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也许，好戏还在后头呢~”宵晓又是意味深长得一笑，转身出了浴室，只留下Lemon独自难受。

　　Lemon走出来的时候，印入眼帘的是那熟悉的一幕——宵晓似乎特别爱趴在床上欣赏月色，不顾Lemon曾经“善意”的劝阻，可不知为何，才这么短短几个月， Lemon居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虽然这个姿势，嗯，对体形不太好，可必须承认，真的很美，”Lemon静静看了一阵，干咳两句道。
　　“一直忘了跟你说，Happy Birthday！”宵晓却并不接话，回过头来丢出这么一句。
　　“谢谢，”Lemon一抹头发有些尴尬道，心想，自己这生日过得可真是太“精彩纷呈”了，宵晓不说，都忘了什么缘由了。
　　“没来得及买礼物，唔，你介不介意做我的model？”宵晓一把坐起来，一本正经道。
　　“嗯？”Lemon没明白，宵晓今天说话跳跃性怎么如此之大。
　　“以前读书的时候也算是漫画社的小头目吧，曾经难以置信得苦攻过一年素描，只是，很久没动笔了，怕是有点生疏了，”宵晓解释道，“素描嘛，很简单的，纸笔伺候就行了。”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得纪大美人亲笔赐画，鄙人可真是荣幸之至~”说完像模像样来了个90度鞠躬。
　　“少来了，”宵晓环顾了一下四周，“你沉静的样子比较好看，唔，侧面比较有艺术感，拿本书做个pose吧，让我酝酿一下。”
　　Lemon依言随手在书架上拿了本法文小说，神情专注得看了起来。宵晓也不再言语，只是努力用笔去勾画Lemon的每一个细节。
　　“大功告成~”宵晓突然放下了笔，“还行吧，应该看得出来是你~”说着便把画递了过去。
　　“很不错耶！我有这么帅吗？”Lemon满意得不住点头。
　　“凑合啦~~~”
　　“不过总觉得没画完似的~”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就叫做意境~画得工工整整的，多傻啊~”宵晓一脸的得意。
　　“是你偷懒吧~还说得这么高深！”Lemon说着便要去挠宵晓的痒。
　　“你要不要，不要我毁了！”宵晓边躲边试图把画夺回来。
　　“要，当然要，这么宝贵的东西，金山银山我也不换啊~”
　　Lemon赶紧将画护住，并转身打开抽屉，小心翼翼夹在了一个文件夹里。转身握住宵晓的手，将她拉着坐在自己身上。
　　“为什么要让我欠你？”Lemon苦笑道。
　　“因为不想让我欠你啊~”宵晓本打算说“你没有欠我什么啊”，转念一想，还是换了这句，还补充道，“别人欠的可以不要他还，自己欠的却非还不可。”
　　“还真是的，晓，让我照顾你好吗？永永远远，”Lemon的表情非常认真。
　　“这个呀，要等中国允许同性恋结婚，或者我们一起奔赴英国啊荷兰之类的国家才能讨论，”宵晓的表情也很认真，“人是活在当下的，所以，我们先解决现实问题，睡觉吧？”说着也不管Lemon的反应，自顾扯过被子就要躺下。
　　“来，亲一下~”Lemon说着便张牙舞爪要去抓宵晓。
　　“哪边凉快哪边去！”
　　“可是，哪边都很凉快啊。。。”

　　次日，Lemon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12点了，这才意识到昨晚睡得太晚，又忘了上闹钟，只能在心里默念，希望那个小美女Amy能聪明点，帮自己敲下卡，然后对上头顶一顶，说自己外出办事了云云。想也无用，翘一天班也死不了人。索性盯着熟睡中的宵晓看，回忆起了第一次在厕所里尴尬的误会，Lemon自己都不禁好笑，自己明明四下看了没人的，怎么就偏偏被她给撞上了呢；又回忆起了那次Party上，自己即兴献歌害她被N多人敌视，暗叹自己不该太有魅力；想到那个圣诞舞会上，还被问到穿了多少内高的鞋的时候，Lemon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怎么知道宵晓这时的睡眠已经很浅，听到Lemon的笑声后，微微动了动身子，感觉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用手挡了挡后，又翻了身，看着好像想继续睡的样子，其实此时宵晓的脑袋里一片混乱，不想起来，只是因为难以面对即将发生的种种，“累”就一个字！

　　这边许芳茹正准备去食堂打饭的时候，刚巧碰上班里的团支书来通知，下午的专业课由于任课老师出差临时取消了。看着时间还早，又想到昨天Lemon生日，却因为赶着去上补习而匆匆忙忙的，都没能好好给她庆祝，这下突然空出了一个中午和整个下午，干脆去弥补一下，帮她收拾收拾房子，然后准备一桌丰盛的晚餐。打算好了就要立马行动，跑到Lemon家附近的菜市里兜了一圈，提着大袋小袋径直来到了Lemon家。
　　门没有反锁，许芳茹的第一反应是有梁上君子，随即马上否认了，大概是最近乱七八糟的电影看多了，想象力比较丰富；第二反应莫非Lemon偷懒没去上班，想想也觉得不大可能，应该是偶尔忘了反锁。虽然这么想，进屋后还是试着叫了一声“Lemon”，没有听到任何回音，料想还是自己多心了，提着东西直接进了厨房，稍微整理了一下便来到Lemon的睡房。
　　由于宵晓从一开始就知道许芳茹的存在，所以从听到开门声那一秒开始，不消Lemon提醒，腾得一下从床上弹起，并尽量屏蔽掉声音，以光速穿戴完毕，连Lemon都吓了一跳，暗暗好笑——这不是皇上不急太监急是什么？不过见宵晓如此善解人意，心下还是颇感欣慰的。
　　虽然被许芳茹目睹两人床上床下的和“捉奸在床”分别不是那么太大，视觉上的刺激总算小些。宵晓的头皮更加发麻了——本命年明明刚过了，今年怎么事情就这么多啊，那头还没想好怎么收拾残局，这头Lemon那口子也来凑热闹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纪宵晓和许芳茹这样两个角色是无法完成火星与地球的碰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