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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初逢 ...

  •   李太医想了好一会,无奈摊手:“请少爷恕罪,这姑娘脉相平和健壮,臣……我查不出姑娘所中所毒。”

      我眯缝着眼偷偷往外瞧,只见杨君拧眉问:“怎么会查不出,难道是很厉害的毒药?“

      李太医斟酌半晌答:“也有这种可能!”

      我终于忍不住“悠悠”转醒,望着头顶焦急的人声若蚊蚋:“杨君,我很难受,可否请你赐药于我。“

      他仍是半皱着如剑的眉毛:“你放心,我定会找到人帮你解毒的,再不济去草谷找谢神医,他总有法子,别担心。“

      谢叔叔,他能请得动?我表示怀疑:“你能请得动谢神医?”

      他神色凝重,眼里似有痛意:“不一定,但总要试试!”

      多么纯洁实诚的孩子,为了个才认识半个时辰的陌生人就要去求谢叔叔,我“虚弱”道:“你为何要舍近求远,莫不是想看我受苦的样子?”

      我神色黯然,说得凄楚无比,他的眼里光华乍现:“你知道近处有可解此毒之人?”

      我摆出一副奇怪的神色看着他:“此毒不是你下与我所食糕点中的?”

      他恍然大悟,前时的凝重一一散去,换上一副劫后余生的舒展:“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误会,误会,我方才不过与你说笑罢了,何时真有毒了。”

      我顷刻间坐直:“这样啊,早说啊,害我装得那么辛苦。”

      他一愣:“你说装的?”

      我悄悄挪开与他的距离抓了把花生开始剥:“不然呢?”

      莫千和李太医双双听懂了话中之意,面上皆有怒色,杨君却坏笑着挪过来:“小七胆儿很肥嘛!”

      我剥着花生:“彼此彼此!”

      他哈哈大笑了一阵:“好,好一个彼此彼此,你很会以牙还牙嘛!”

      我昂起头微微得意。

      他收了些笑意招车夫:“既然小七没事了,林叔,起程吧!”他放了帘子挤到我身旁拿手肘点点我:“欸,你这古灵精怪的丫头,谁教得你这性子的?”

      折腾了半天,我又有些困了,含混不清的答他:“我娘呗!别吵,我要歇会。”

      他果真安静下来,不一会我就睡着了,迷糊间似乎有人扶着我肩膀放到一个温暖的枕头上。马车上什么时候有枕头的,刚才怎么没发现,我迷迷糊糊的想着,耳边的话也半清不楚的,似乎莫千说了话,他觉得带着个陌生姑娘上路不方便,怕我会露了他们行踪,想趁着我睡觉的时候丢下车去。

      我正有些着急,杨君的声音清楚的传来:“不必,不过多双筷子罢了,不碍事。”

      莫千开始旧事重提:“那不然换她去后面的车,跟丫鬟们一起总不会亏待了她。”

      杨君轻轻别开一丝逸在我脸上的头发轻,动作熟稔而珍重:“不必,这样就好,林叔你赶好车,莫大声吵醒了她。”

      我在车上睡得半晕半醉的,直到外面喧闹的声响传来,不由的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这样的声音自小便被家中男人们逼着听了无数遍,早养成了条件反射的警醒,我蓦地坐起来,正对上杨君挂着冷笑的脸,他见我醒来竟是眯着眼放松了表情:“醒得真是时候!”

      “外面怎么了?”我伸手就要去掀车帘,杨君一把抓住我的手:“不要动,外面的情形不是你个小姑娘看得的。”

      他看我的眼神带着怜惜和疼爱,但那样的眼神分明又像是在看着另外一个人。我乖乖的收回手缩到车厢深处:“不给看就算了,那我躲好好的总行吧!”

      他灿然一笑伸手点我的鼻子:“倒是个机灵的,让你不看干脆躲了。那你就躲好吧,无论什么事都不要出来。”

      我歪着头想了想:“你这话不对,若车厢被烧了马车被他们劫走了我也不出来?那不是找死嘛!”

      他猛的一颤,面上瞬间没了血色,只不过片刻间已恢复原来的模样,只是语气中仍有掩盖不去的落寞:“是了,小七是聪明的,那你便见机行事吧!”说罢,他一掀帘子已经跃出车外。

      我悄悄挪到帘边撩起个缝向外面看,一色儿的黑衣人,跟前时拦截管家那帮的很有些像,只是比进攻管家那队的人还多,杨君这两车人怕是应付不来了。心随着这个认知提到了嗓子眼儿,毕竟是跟着他们一路的,若他们遇害势必被牵连进来,可以我的功夫,真不懂出去能接得下几招,还是待在车里看情况再定吧!

      杨君一出到车外,为首的黑衣人立即冷哼道:“你果然没在前面的车上,幸亏我们警觉折了回来,不然这笔买卖怕是得黄了。”

      杨君背对着我看不清神色,只闻得他声音中隐隐带着笑,但那笑却是冷得冻人骨的没有丝毫温度:“没想到无常门的人倒是有两分脑子,只可惜也在肩膀上呆不了多久了。”

      “还不知道是谁的脑袋留不久呢!我劝你乖乖将令符还回来,莫要作无谓的挣扎。”黑衣人长剑已出鞘。

      “是吗?不挣扎怎么知道是无谓的呢!”杨君的语气淡淡轻轻的,半点没有紧张害怕的感觉。

      “哼,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连这点眼色都没有还敢窃取令符,即便拿到手我怕你也不敢找上门儿让人兑现。”黑衣人已有些急躁,语气比方才恶劣了许多。

      “若我不敢你无常门的人又敢?我怕你拿着令符也逃不脱被清理的命,不若早些金盆洗手还能留得两分活命的本钱。”杨君负手而立,一袭月白长袍随风而动,说不出的飘逸。

      “天堂有路你不走,那便不与你废话了。”黑衣人可不是什么江湖侠士,话声未落长剑已攻了上来。

      杨君手一抽,竟从腰间拨出一柄软剑与黑衣人纠缠起来。外面一时间乱作一团,杨君这一队人数量不如方才那队的多,但胜在个个武艺高强,一对一应付起来本不吃力,奈何黑衣人数量上超出它们许多,以一敌多,不过片刻几人都落了下风,武艺稍差的已横尸当场,染红了满林落叶。

      黑衣人得意大喝:“小子,看你还能得意到几时!”语未罢,他已长身暴起落到杨君身后,青钢长剑直袭他白衣如雪的后背而去。

      杨君此时正忙着应付眼前的两个黑衣人,哪还抽得出手挡后面这一剑,离他近些的随从发现了当下的危机正在抢身来救,原本与他缠在一起的黑衣人趁机袭来,一剑划过脖子,顿时鲜血喷薄而出,在空中溅出一道亮红的弧度。

      剑尖已经要触及杨君的白衫,我顾不得被人发现的可能,集聚全身力气嘟嘴低啸,不奢望能打下黑衣人手中长剑,只要能荡偏他的准头他便可有一救了。

      这功夫我学了七八年,因生性懒散,爹娘又溺爱些,总是时灵时不灵的,如今危急时刻竟然超水平发挥,那尖愣是被生生冲偏了半尺,险险划着杨君的白衫而过。

      黑衣人定是个江湖老手,剑尖一偏他随即起掌而出,趁着往前的冲劲儿朝杨君背上送出一掌。好在杨君已收拾了前敌终有精力顾着身后,只见他手臂一转,带动身体身后退了半步,同时剑光正迎上黑衣人的掌,逼着黑衣人侧身急躲。

      方才那一声是解了杨君的围,却也暴露了我的位置,利刃破空声自右侧袭来,我急急的朝后一滚,险险的躲开了,身子却已抵在了车厢壁上,下一箭怕是没这种好运了。

      杨君一个回身坐到马车上,他以剑为鞭往马屁股上狠狠抽了一下,爱心的马儿再顾不得嚼头的压制发狂般往外奔去。

      黑衣人紧追不放的跟在后面,虽然心中惊惧,我仍能清楚的听到他全力追赶的风声。想起与管家那场厮杀,黑衣人的箭术可半点不比剑技来得差,若他此刻弃剑换箭,我们这般后背朝他岂不危险?

      没待我想其中的利弊,破空声传来,又是三箭。

      “趴下!”我猛地趴在车厢上,喊出的声音又急又哑,箭头险险的从我后背擦过,带出的风清晰的撩过后脑勺,大九月得愣是刮出股凉意来。

      离得如此近,杨君应该是听到了我的话,至少我没听到箭矢入肉的声音,可也没再听到他的呼吸和心跳声。

      黑衣人显是停下来射的箭,但他那般能力此刻怕已经追上来,若杨君出事了,我该如何应对,即使现在想撇清关系他怕也是不信了。

      我正胡思乱想,有人轻灵的自车厢上踏过落在了车后面,那也正是黑衣人将赶来的方向。我仍趴着没敢立即起身,那踏车而行的人不知是不是离去了,四周安静得吓人。

      黑衣人追赶的风声由远及近,我的心再度提到了嗓子眼儿,怎么办?才刚偷跑出来就这么送了命吗?心中好不甘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初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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