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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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锐说过这话之后，便不再理我，只是拉了乔书平到一边窃窃私语。
不仅仅那天是这样，后面一边好多天，也一直是这样。平日很少来集团的乔书平几乎天天都会过来，和丛锐关在他的办公室中，一谈就是好几个小时。偶尔我进去汇报工作，听到的总是诸如“不能再拖了……”、“事情比想像中复杂……”、“可是苏总不让……”一类的话。见到我进去，他们两人就特别有默契般地聊其他了，一副安心不能让我知道的架式。
我曾经厚着脸皮去问过丛锐，他白我两眼，眼睛朝天，只说苏湛已经退了烧，但还住在那边医院里。其余的，再不肯多说一个字。
末了，总会加上“你不是早该走了么，他和你还有什么关系？”
我总要白着脸才能制止他后面更刻薄的话。
丛锐撕了我的辞职信，我也不知道那个应该算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可是我还是继续上着班，天天准时。不过诚如他所说，我到底还该不该来上班，还该不该和苏湛再扯上关系，连我自己也说不清。
而且，我发现我已经没有什么事可做。不知是不是丛锐的安排，节后开始，外资分公司的所有往来件均直接交给他处理，我这个翻译基本没件可翻了。再加上集团受苏湛一事的影响，节后的业务大幅度下滑，连股价也在连续三日跌停后直接挂了“重大事项”停牌了。公司里人心惶惶，少了往日的井然有序，多的是平空而起的人人自危。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大约两周，某天突然有了转机。
转机来自于陆骁——D市商业大佬的突然造访。
那日一大早，我被丛锐早早叫去办公室。
“一会儿，D市洛川集团的陆总要过来，你去把会议室收拾下。”
到集团这边10来个月了，对陆骁的名字早有耳闻。他成名比苏湛早，旗下洛川集团也是以贸易起家，这几年专攻房地产，收益颇丰，在G省南面独树一帜。业界有好事者将他与苏湛、U市龙经天并称“G省三杰”。
可是洛川集团与四叶草集团日常并无业务往来，陆骁与苏湛似乎也无私人交集，陆骁选在这个时候造访四叶草？
丛锐当然看到我脸上的疑惑，也不解释，只安排我又做了些打杂准备的事，然后，陆骁就到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陆骁。他大约四十出头，方正的脸庞上一双鹰一样的眼睛。如果不是他一直笑着，这样的眼睛一定会让我微微地瑟缩，可是他笑得平和，让那张原本有些凛冽的脸也柔和了几分。
的确是，气宇不凡的男人。
唯一的遗憾，是他身下的轮椅。
我还在楞神之间，陆骁的轮椅已行到我跟前。他原本笑着的脸在看到我的那一刻，微微地，滞了一下。
“陆总，我来介绍，这是叶心。是苏总去年从加拿大分公司调过来的法语翻译。”
丛锐站在我身边，抢先出口。我借势微弯了腰，伸出了自己的手。
“陆总您好，久闻大名……”
他的脸上已回复刚刚那样平和的笑，只是他并未伸手出来，只冲我微点了下头。
“幸会，叶小姐。”
大佬当然有大佬的气质，我有些尴尬地收回自己的手，微一侧身，轮椅已从身边过去，丛锐和四叶草集团几个副总簇拥着他去了会议室。
会并不长，出会议室的时候，众人俱是喜笑颜开。
当天下午，四叶草集团便召开了记者招待会。面对众多媒体，陆骁在会上亲口承认，已与四叶草集团就城西地块联合开发一事达成意向性意见，洛川集团将借此进军Z市房地产项目。
我这才知道这次所谓的造访有多么不同寻常，尽管事前我似乎连一点风声都不曾听说，可是在这个时候宣布这样的消息，无疑，陆骁是来帮苏湛的。
我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台上的男人。
镇定的目光，微微的笑容，恰到好处的手势……
不似苏湛的冷漠如冰，却有和苏湛一样的淡定从容。
我几乎是立即就喜欢上了他。
这个时候愿意出手帮助苏湛的，我都喜欢！
当然有好事者还是把话题引向了苏湛。
无非是如此重大项目商定，为何苏湛不曾露面，外界协助调查一事难道是真？
丛锐自用身体微恙全权授权统一作答。
记者当然不愿放弃穷追猛打。
“多年来为了四叶草的健康成长，为了Z市经济的繁荣发展，苏湛一直呕心沥血殚精竭虑，各位想必一直是看在眼里记在心头。现在，各位不能因为他没有我这样面上的明显微恙就置疑他长期操劳留下的隐疾吧？”
还是陆骁，他只用一句似玩笑非玩笑的答覆不声不响就灭了所有记者的“狗仔”之心。
陆骁都拿自己的腿“说事儿”了，又扯上苏湛对Z市发展之功，谁还敢再说一二？
记者招待会在一片祥和之气中顺利结束。
转天，Z市各大媒体竞相报导四叶草与洛川集团合作开发城西地块一事，甚赞者众。
再一日，四叶草复牌，一字线涨停。
公司上下，重回繁忙。
一切都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了。
只除了，苏湛，依然没有回来。
深夜，我依然站在**酒店大门口，徘徊往复。
丛锐和陆骁在里面。
为答谢陆骁这次的出手之情，丛锐代表苏湛在**酒店摆了一桌。从晚上六点到现在。
空中一直飘着小雨，我没有带伞，淋得视线模糊的时候，用手一抹，便行了。
无论怎样，今晚，我要等到丛锐出来。我要一个准信儿。
苏湛，什么时候，可以安然无恙地回来。
我终于看到了丛锐和陆骁。
尽管陆骁身后有男有女地跟着一大帮人，丛锐却亲自推着他的轮椅。他们都在笑。只是，丛锐的脸有些青白，连笑也似乎有些僵硬。
他们也都看到了我。
隔着蒙蒙细雨，陆骁居然冲我微微地颔了下首，随之，一长串车开过来，陆骁上了中间的“宾利”，飞速地离开。丛锐终于向我走过来。
他的一只手懒懒地搭在上腹间，额上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
“明天。”他说。
我不语。
“不出意外，苏总明天下午便能回来。”
他今晚应是喝了不少酒，微红的眼睛和淡淡的酒气让他看上去和平日的他多少有那么点不同。
“明天……你就不用来了。”
我抬头盯着他。
“你不是早打算好要走么？确切的消息也说给你听了，苏总的事也尘埃落定了，你可以放心走了。”他低下头，那只搭在上腹的手微微往下了些，“走吧，快点走！”
我原以为最后那句是他负气的话，可听在耳朵里，却一点没有恼恨怒气，有的，只是沧桑无奈。
我的心突然那么一揪，我说：“我要是不走呢？”
他抬起头来看我，眼睛里闪过我不熟悉的东西。
然后，便是沉默。
我们谁都没有说话，任越来越密的雨落在我们脸上我们肩上我们身上。
“叶心，这可是是你自己选的。是你说不走的。”
过了好久，他喃喃自语般说。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现在不走，以后也不能走了。你，能做到吗？”他的声音依然很低，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
我没有答话。
如果刚刚那话只是一时冲动，那么现在，我的确还需要时间好好考虑。
“你有时间吗？”他突然问，“现在？”
我惊愕地望着他。
“我想跟你讲讲苏总……”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挣扎，似是做了什么很为难的决定，“也许，会帮你考虑我刚刚提出的问题。”
我望着他，轻轻答了一声“好，我愿意听，我们找个地方吧。”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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