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的雪月风花》Ann泠善然

25、执一笔夙愿，尘封一段往事

　　如果重来一次，我宁愿我从来不曾来到这个世界。
　　佛说生老病死皆为苦，每个人降生到这个世界，就是受苦的开始。这一点在我身上得到了实实在在的验证，从几岁便开始受到男性的侵犯，妈妈不管，奶奶不疼，上学了又受到老师严厉的恐吓与繁重课业非人的折磨。
　　我说这话并不是针对老师的严厉教导，而是现如今都害怕被老师打骂的那一幕。时常梦到老师那恐怖的面孔，他在我梦境中活生生的令我头皮发麻，我经常惊惧地被吓醒。每天傍晚和每天清晨，寒冷的北风中，我经常被老师赶在走廊上背那些难记的数学公式，而我却真的不会。可我蠢，拼命的失心疯一样地背，真当老师那句背完才可以回去是真理。
　　对，就是从小学六年级开始，我从轻松的农村小学来到了城市，因为种种不适应，我变成了一个没有感知的人。来到学校，我觉得有千斤重的大山压着我，我觉得我呼吸困难，抬不起头，并失去了最基本的语言表达。没有人理我，我也不理任何人。我每天就是低着头读书，复习功课，背完一本又一本的语文书、英语书、历史书、政治书、地理书与数理化。我得到了一个个课目的第一名，可是我没有言语，甚至产生轻微的语言障碍。我每天很紧张，紧张到经常岔气，不会在人前组织语言说话，不会与同学玩笑，也不会思考。我就是一个读书的机器，失去了生活，没有爱，没有灵魂。
　　母亲的恶劣性子令喜欢安静的我没有一刻安宁。我们总是为一些大大小小的事争吵，从小我便被她弄得宿夜流泪，每天我的眼睛时常是肿起来的。从小我不喜欢帮她干活，因为我总有一种反叛心理，觉得父母的疏于管教令我没有童年。如果母亲能够抽十分钟时间帮助一下我，或许我不会丧失那么多曾经珍视的东西。当母亲向别人埋怨她的女儿得重病的时候，我生气了，我总是气愤地说，你从小管过我吗？而母亲一直坚持错到底的心态，她总是趾高气扬的说，你看那些留守儿童，他们从来不要人管。我从来不曾感觉到爱，直到现在我也认为，亲人不能给我爱，朋友不能帮助我，连爱人我也不相信他能使我快乐。可我从来不曾真正厌世，每天都哼着小调唱着：“天空是绵绵的糖，就算塌下来又怎样~”
　　以前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要以晴然为第一主角写我的书，现在我终于知道，是因为我和她都有一种劣性，那就是纯朴善良的心灵。
　　当我精神病发作的时候，我会连续不断地念叨：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如果真能选择，我会像晴然那样做完所有的事，然后第二天就死去，而且要灰灰湮灭于宇宙中，不留一粒尘埃。
　　母亲说要我去扫马路捡垃圾赚钱，因为除了这样的工作，我几乎没有什么能做。我渐渐没有了自信，现在竟然觉得这话还有点道理，因为直至如今，我去外面工作还没有一件事超过两个月的。我不仅精神有问题，而且身体虚弱到极致，就是没做事，去站一会儿都精力不济。或许真的，我就该去捡垃圾扫马路。
　　可是我想，如果真的这一天来临，我也不会丧失对美丽的追求与对梦想的虔诚。我知道，别人会说，你还有什么资格追求梦想？你没有资本。可是我竟然觉得来这世界走一遭，就是为了心中一个梦，做任何事，赚多少钱，都是为了圆梦。为此，我们付出血本，不计较成败。我想，当我有一天穷困潦到没有饭吃，我也会想办法圆梦，竭尽心力去做好。我要把文字与美学当做一种信仰。
　　我学美术出生，从几岁开始画画，画过成千上万幅画，现在又写美文，写了上百万多字。可是直到今年我与网上许多人接触，我才知道，我从来没有过本心，从来不曾真正成长。
　　我的灵类朋友们都叫我宝宝，原来我一直是一个没有懂事的宝宝，不仅长相从小学开始一直未曾变过，连心灵也没有成熟过，只是遭到了社会各种外力的扭曲，而有了外力反弹的不良情绪。而正是我的经历与这种情绪，令所有人反感我，不愿意与我成为朋友。他们害怕我把我的苦难带到他们的生活，影响他们的情绪。
　　我讨厌我生长的地方，不仅空气污染特别严重，还民风不淳朴。想到我老公生长的农村，那里虽然山清水秀，可是风气更加恶劣。或许对我这个完美主义者来说，世界没有一片净土。可是我真心希望我所走过的地方是美丽而富饶的。
　　提到家乡，又想到了在外辛辛苦苦半年没回家的老公。我觉得自己与他越走越远。以前我就有个梦想，要嫁一个懂我看我文字的男人，可是我老公目不识丁。我知道每个少女心中都有一个白马王子，可是却只是童话。我想我喜欢的人应该很干净，懂得生活的品味。可是现实却如此残酷，我在不知道自己爱不爱他的情况下与他结婚。我以为我能接受。现在我才知道，那时候我根本没有资本谈爱。对于我这个有历史的女人来说，不配谈爱情。我的老公不懂美，是因为他所处的阶层所干的活让他不配美丽。但凡是农民工的工作，都要流汗，承受脏与苦，何来生活干干净净衣着得体的享受？
　　我闭目，想象着自己故事中磅礴的世界源图，从青国到雪国，从北溟到冬临，那一幕幕景致让我神往，或许我便是晴然，永远的沉睡在了冰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