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诉》何曾无邪

7、七、巾帼须眉

　　队伍中一时静默，忽有一清脆略带粗狂声音响起：“禀陛下，中许鸿营收女兵一千三百六十七人，自愿离去的四百二十一人，亡故四十九人，剩余八百九十七人，除去刚才的营尉，共八百九十六人。”
　　“嗯，很好，你是怎么知道的？”萧楚瞟了她一眼，身量高挑，体型匀称，皮肤有些黑却双目有神，英气十足。
　　“回陛下，小人乃是营中的文书。”
　　“好，你叫什么名字，可会武功？”
　　“回陛下，小人黎锦瑜，家中教过几招。”
　　“嗯，是吗？”萧楚突然从台上飞下，径直向黎锦瑜的方向，快速出招，黎锦瑜下意识的阻挡，却不敢下重手。周围人已经散开，留两人缠斗。萧楚步步紧逼，黎锦瑜不敢反击，只好见招拆招，两人缠斗在一起，看的人眼花缭乱。渐渐的萧楚明白她不会反击，只好收手。
　　黎锦瑜立马单膝跪地：“皇上恕罪。”
　　萧楚笑笑，“何罪之有，从现在起，你就是中许鸿营的营尉。”
　　“谢皇上。”
　　萧楚也不回台上了，在一群女兵面前高声说道：“寡人知道，你们大多根本不明白军营是什么地方，更加不明白战争是怎么回事，进军营也许只是因为走投无路混口饭吃，也许是被话本说书的骗了，以为军营是个有故事的地方，也许，真的是想保家卫国征战沙场。无论是因为什么，你们都已经到了这里。这里是军营，你们是士兵，这里没有锦衣玉食，没有珠翠华服，没有温柔的情哥哥，在这里，你们不只是女人，还是士兵，和他们一样的士兵，每天看见他们操练，你们不想参与吗，他们手中的弓枪剑戟你们不想拿吗，他们座下的烈马你们不想有吗，他们可以名垂千古，你们不想吗，你们和他们一样，为什么他们可以做到的你们做不到，你们真的做不到吗？”
　　“做得到。”女子们群情激愤，呼声震天。
　　“很好。现在，有谁受够了军营，不想待在这里的，就离开。寡人会给你们一笔银子，包你们这一世温饱无忧。留下的，以后你们经历的可能超乎想象的残酷，好好考虑，一炷香的时间，要离开的向赵副将禀告。”
　　一炷香之后，几乎又走了三成的人。萧楚也不痛心，对着剩下的人道：“既然你们决定留下，现在，回去，换上戎装铠甲，回来时到演练场东侧。今天咱们和隔壁的比试比试。”
　　“遵命。”女子们齐齐奔走，心内热血沸腾，恨不得大干一场。
　　楚将军见此，心内的担忧一丝不剩，油然而生一种敬佩，两军交战，士气至关重要，这个中许鸿营的士气定是不容小觑。陛下不仅是治国明君，还是领军将才啊。
　　半个时辰后，两军在演练场相对而立，有热闹看的地方，魏王也就出现了。楚将军所带中许火营足有一千多人，萧楚的中许鸿营，只剩了六百多人，楚将军想削减半数士兵，却被萧楚阻止。两面各自商议对策。
　　萧楚问女子们：“谁会武功？”近百人应声。
　　“谁会弓箭？”大多都应了声。
　　“谁成亲了？”女子们羞红了脸，还是有二百来人应声，大多是成过亲，如今已经没了丈夫孩子。
　　“那么，你们懂不懂得如何对付男人？”
　　“啊？”女子们惊呼，“咱们不是要打仗吗，怎么和对付男人有什么关系？”
　　萧楚笑，“那你们准备怎么打？他们人多力气大，直接过去只有被打，所以我们要智取，不能力敌。”
　　“那陛下的意思是•••”黎锦瑜问道。
　　“你们一会儿过去，就当对付夫君情郎对付他们，扰乱他们的心思，在察觉不到时卸了他们的武器，会武功的那些埋伏在外面，趁他们不备，射箭。他们人数多，一个人要多对付几个，相互配合。”
　　女子们沉默了一下，哄声笑开，“太妙了。”“陛下英明。”“这样无赖的法子，我喜欢。”“看他们怎么办。”“还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就让他们不放在眼里的我们让他们知道厉害。”“就是，哼，可算能出一口气了。”
　　女子们笔直的站在演练场一侧，与对面士兵相望。萧楚和楚将军等人端坐高台上，看着下方列阵。战鼓声起，两方开始行动。男子们还未来得及有所动作，对面冲来一群女子混入队中，莺声燕语一片，乱人心绪。时不时听见一句：“哥哥长得好俊俏。”“大人，您不喜欢奴家了吗？”“你说，到底是我漂亮还是她漂亮？”“你怎么这样说，再也不要理你了•••”男子们很多已经忘记了是在战斗，本来有一些记得的，也渐渐忘了。不知不觉中已经渐渐都被拿走了手中武器。留在不远处的女子们对看一眼，拿起手中弓箭，一箭一箭射去，有女子看到箭飞过来，忙拉身边男子挡住。男子回过神来时，反抗已经来不及，被场内离得近的女子用自己的武器“杀死”。
　　楚将军看的目瞪口呆，惊诧万分，萧楚一脸笑意，心内开怀，齐闲轩和楚临岳等人也是忍俊不禁。魏王哈哈大笑：“不愧是本王的侄女，这法子，太妙了•••哈哈哈•••”
　　战鼓声歇，战斗结束，中许火营几乎全军覆没，而鸿营伤亡无几，女子们兴高采烈，男子们垂头丧气。楚将军也不由叹服，这法子实在不够光明正大，却真的胜了。成王败寇，很多时候手段过程并不重要，只要胜了，史书会改写。
　　何况火营败在轻敌，黎锦瑜有些冷笑，轻视女子，活该被女子而毁灭，何况你们既然因为轻视而给予我们所谓的优待，我们又怎能让你们失望呢。
　　晚上萧楚几人讨论出一套操练鸿营的独特方案，要让她们成为一柄锋刃利器，直抵敌人最深处。而还有关于出使东陈国，有太多未知，该如何保证安全，全身而退•••
　　萧楚看了看周围，转头问齐闲轩：“那朵雪莲呢？那个神医。”
　　齐闲轩笑笑，对她的称呼不置可否：“宋神医，好似在军医的帐内，宋神医只要看到药材总要配几服药出来。陛下不必担心。”
　　次日一早，萧楚盛装正妆，摆上许皇的阵势，刚要走出营门，楚将军便一脸复杂神色进帐，“陛下，东陈国派使臣迎您入东陈国，还说会一路护送您到东陈国皇宫。”萧楚一脸将聚好的掌力硬生生收回的内伤，面色不佳的问：“这东陈国新帝打的是什么算盘？南梁国呢，南梁国也有使臣护送吗？”“南梁国太子，前日已经进了东陈国国都，所以不需护送。”“算了算了，有人当免费侍卫，由他吧。起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