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二十五、国都小事 ...
-
小二来上菜，满满摆了一桌，便下楼了。
燕夜久看着一桌的美味佳肴，还在盘子里摆成漂亮的样子，食欲大振。
萧楚也觉得这些菜赏心悦目，笑着对燕夜久道：“秀色可餐啊，这总不会吃不下了，多吃一些。”
燕夜久脸又皱成一团，撅着嘴道：“你冤枉我，我是因为想你才吃不下饭，不是因为不好吃。”
萧楚失笑，夹了一点菜放到他碗里，道：“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很想念我。来，吃饭，吃成圆的。”
燕夜久一听，愤愤然的夹了一大口塞到嘴里，不服气道：“这是你说的，等我吃成圆的，你不许耍赖。”
萧楚一直笑着看着他，时不时给他夹一点菜，自己倒是一口没动，只一杯一杯的灌着三月楼特有的梨花酒。
她没动，苏千金也没动，眼睛一下不眨的看着她，也一杯一杯灌着酒。望着她一脸笑意的看着燕夜久，很久没有见过的纯粹笑意，没有其他东西，只是想笑便笑了。对，那个少年如此纯粹的性子，如此纯粹的爱恋她，当然让她露出如此纯粹的笑容。
苏千金盯着他们，攥着酒杯手中渐渐用力，竟然将酒杯捏碎了，碎片扎进肌肤，渗出鲜红的血。苏千金却似感觉不到痛一样纹丝不动。
萧楚若无其事的看了他一眼，又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心里却一阵刺痛，压抑烦闷。眼神示意锦书，锦书会意，走到苏千金跟前，掰开苏千金的手掌，将碎了的瓷器都取出，拿手帕稍微包扎了一下。
苏千金已经回神，仍一动不动地看着萧楚，任由锦书做什么。萧楚只当没看见，一脸笑意的看着奋力进食的燕夜久，嘴里塞的满满的，把腮部撑的圆圆的，瞪着大眼用力的咀嚼。
除了燕夜久，屋里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气氛不同寻常的尴尬沉闷。锦书和锦年对视一眼，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无奈叹惋。
燕夜久终于停下不再吃了，摸摸自己的肚皮，一脸满足：“真是太好吃了，这么多年了也吃不腻。”
萧楚笑着开口：“照这样吃下去，你就不仅是圆乎乎的了，会胖的看不出长什么样子的，到时候可别怪我不喜欢你。”
燕夜久一听，委屈道：“你不能这样耍我，你说让我吃胖一些的。”
萧楚一脸得意：“是要圆乎乎的可爱才好看，要是变成个大胖子，可一点都不好看了，变丑了我当然就不喜欢了。”
燕夜久又皱成一团，思索了一下，豁然开朗，笑容灿烂的道：“我知道该怎么样了，我一定会让你一直喜欢我的。”
萧楚大笑两声：“好，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苏千金冷眼旁观，这么多年一直冷眼旁观着萧楚的一切，努力的不让自己也成为局中人，努力地说服自己，这些事已经与自己无关了，自己只是一个说书人，书中的人不该与自己有关，自己也不该出现在书中，可其实自己却早已在局中，从未脱离。
几人走出三月楼，在坊市间闲逛，其实宫里什么没有，萧楚也只是看个新奇。萧楚和燕夜久孩子似的对什么都兴奋好奇，零零碎碎买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苏千金一言不发的跟在后面付钱，锦年一直都没机会将荷包拿出来。
天色将晚，萧楚终于尽兴，几日来以及今天的闷气一扫而光，还颇有兴致的将燕夜久送到街口。燕夜久恋恋不舍的离去，脸皱成一团，回头张望却只看到车马，看不到萧楚的身影，终于还是回了府。
萧楚好像真的心情很好的样子，对苏千金也似从无芥蒂的笑道：“晚上国都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呢，啊，青楼，听说一个城有多繁盛，就要看秦楼楚馆和戏班子的功底。白天没有听一出戏，那现在咱们去听曲儿好了。”
中许国的青楼单纯的多，大多是为饮酒作乐，吟诗作对，弹琴听曲，当然过夜也是你情我愿。楼中的伶工有男有女，客人也是有男有女。如今国泰民安，百姓生活富足，便要想出一些好玩的东西让自己开怀。
所以苏千金也不反对，点点头：“好，如今最负盛名的还是几百年的揽月楼，有多位声名远播的乐人，乐谱精细，天籁之音。”
萧楚点点头：“你倒是清楚的很。嗯，就咱们几个人好像不太热闹•••”萧楚心思一转，一脸笑意：“锦年，去大将军府请楚临岳过来，再去郡主府请玉绝尘。”
锦年领命离去，萧楚暗笑，楚临岳那个人一定没去过揽月楼这样活色生香的地方，这个人虽然不像越破孤那么冷心冷面的，也是根木头。
楚临岳一脸别扭的和玉绝尘随着锦年来到萧楚的雅间时，萧楚正一脸兴味的一边吃酒一边望着楼下的台子，台子上演着一出缠绵悱恻的故事，让见者流泪，不少观者都默默的眼中含泪，萧楚却一脸兴致。
看到楚临岳果然不出意料的局促不安，萧楚朗笑：“楚大哥，你怎么会如此紧张？”
楚临岳别扭道：“我从来没有来过这里，这么多人，还有这么多姑娘，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萧楚大笑：“姑娘怎么了，又没让你和她们洞房，只可远观，你可不能起什么别的心思。”
“我当然不会，我已经有喜欢的姑娘了。”
“哈哈，楚大哥还很忠贞的嘛，那就没问题了。来来来，喝酒，听曲。”
楚临岳整理心情，一脸认真的看向台子，渐渐松弛下来，一时间众人无语。
故事演完，掌声如潮响起，萧楚几人也跟着拍手。
而后上来一位清秀的男子，坐到筝前轻抚。简单的衣着，墨发简单束起，面容不是一场艳丽惊艳，却是清秀干净，温柔恬静，让人一看就很舒服，情不自禁的化为绕指柔。乐声也是恬淡安宁，似心都安定下来。
萧楚不禁赞叹，这揽月楼果真名不虚传。看看身边的几人，苏千金也是一副此曲甚妙的认同之情，楚临岳不通音律也感觉到曲中的安静，心也稳定下来。而玉绝尘，却不是在听曲，拿着酒杯时不时的看两眼奏筝的男子，流露出淡淡的兴趣与喜悦。
萧楚暗笑，绝尘的仙子也会为红尘所羁绊，大概只有这样恬淡的男子能让绝尘的心平静，以恬静安抚伤痛，也是绝好的因缘。或许上天会为每一个人都安排一味药，离不开戒不掉，是毒还是药，端看造化。唤过来锦书，轻声吩咐：“去问问刚才那个男子的身份。”
几个人都听到萧楚的话，楚临岳不会想太多，只以为是萧楚看上那个男子，心里有些不舒服，心直口快略带醋味的问道：“小姐您是喜欢那个男子吗？”
萧楚笑着回道：“真的是很不错的男子，可惜啊，君子不夺人所好，我只好放弃了。”还做出一副极其惋惜不舍的样子。
楚临岳不是很明白，也听出了萧楚并没有喜欢他的意思，心安了些。
苏千金和玉绝尘却是听明白了，玉绝尘举杯一敬：“多谢成全。”萧楚笑着受下。
锦书回来回道：“小姐，那位公子在楼里叫安冉，入楼之前叫做安承幽，是这揽月楼数一数二的乐师，擅长弹奏筝，孤身一人，无父无母无妻无子，一年前来的揽月楼，凭借一首好筝和恬淡不争随遇而安的性情，颇多客人追捧，至今还没有陪过客人过夜。”
几人听完，萧楚笑着问玉绝尘：“还满意吗？”
玉绝尘淡淡回道：“满意，当然满意。”又喝了一杯酒，淡淡的起身道：“我去看一看。”
萧楚揶揄道：“这么迫不及待的，愿早日抱得美人归了。”
玉绝尘浅笑，向后院走去。
萧楚招呼楚临岳和苏千金两人继续喝酒：“来，我们继续喝，这次也算不虚此行，继续听曲，看有没有更俊俏的男子。”
苏千金知道她不是认真，也就没当真。楚临岳却一根筋，思索着，陛下真的对这楼里的男子很喜欢的样子，那怎样才能让陛下也喜欢自己呢？俊俏？自己应该长的不差吧。才华？这个，琴棋书画好像都不会，可是自己会武功，不然打一套拳，耍一套剑？这个好像可以。
楚临岳开了窍，一脸阳光灿烂的笑着问萧楚：“小姐，您明天有时间吗，我们去郊外骑马好不好？”
萧楚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事，而且好久没有痛快的骑马了，于是点点头。
楚临岳见她答应了，满心欢喜，一脸傻笑。
萧楚都忍俊不禁：“骑个马怎么这么高兴了，你在军营不是天天骑吗？”
楚临岳挠挠头，笑的憨厚：“那不一样，是和您一起啊。”
萧楚倒是没领会到什么别样的意思，勾唇一笑，眼波流转，风情无限：“真是个呆子。”
楚临岳仍是满心欢喜，看着她无意间流露的风华，不觉有些痴了，怔怔的想，世人盛传陛下风华绝代，举世无双，都无法说尽陛下真正的风采，这辈子只要见过这种风采，其他的再也入不了眼。为了这稀世的风景，粉身碎骨飞蛾扑火都甘之如饴。
萧楚看他愣愣的望着自己出神，笑的更加开怀，伸出柔荑在他眼前晃晃：“说你呆还真成呆子了。”
楚临岳回神，不禁羞得脸颊绯红，耳朵都变成泣血的红，灌了杯酒缓解窘态。
苏千金暗叹，这是招惹了多少桃花啊。世间男子的各种风情，而且是最出众的，都被萧楚身边的这些人占尽了，且不肯离去，包括自己，即便她生气躲避，甚至带着埋怨恨意，还是不舍得。
不知过了多久，一侍从来报：“安公子的那位客人让奴家来告诉各位贵人，说她今晚就在这留宿了，诸位不必忧心。”
萧楚点头，让他退下，不禁暗笑：“玉绝尘也真是雷厉风行，这么快就让人家留宿了，既然如此，咱们也回去吧。”
苏千金和楚临岳应了，便各自回府。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二十五、国都小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