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赦》魅影杀手

2、你是我送给自己的礼物

　　2007年3月11日，我永远记得这一天。这一天是我的21岁生日，我送了自己一份大礼。

　　一份全世界最大的，最不可思议的礼物。

　　就是你。

　　且不说我是怎么提前一天在这个酒店开了房，躲在房间里洗澡、打扮了整整一天，换上我提前准备好的新衣，从里到外。揽镜自照，我竟然看不出自己此刻是美是丑。因为镜子里的那个人看起来太兴奋，好像连灵魂都在燃烧，灵魂从她的眼睛里冒着烟飞走，再过几个小时就将消失殆尽。

　　晚上9点，我轻手轻脚地来到你的房间门口，侧耳细听。我知道你有严格的作息时间，这个时候，应该是你刚刚结束健身，独自回房间休息的时候。

　　心跳到了喉咙口，实在无法再执行下去了。我觉得自己在下一秒就要呕吐了。没用的我，又逃跑一样冲回了自己的房间。

　　在房间里坐立难安了近一个小时，我问自己，是不是就打算这样放弃。答案是，如果这样，我会遗憾一辈子。或者说，我这一辈子仿佛就没有真正活过。而如果执行下去，无论被接受，或是被拒绝，我就会从今天开始真正醒来，好好过自己的人生。

　　我想要的，在我看来，很实际，并不多。我不是个自我感觉过于良好的人，我不奢望得到你的爱情。实际上，我不奢望得到你的任何东西，我只祈求在我身上，有些什么，你还看得上眼，愿意拿去的东西。

　　我命令自己再想最后一次，然后，不要想，停止想，把自己当成一个机器人，严格执行事先写好的程序。这种方式是有效的，我竟然坚持到了，真的叩响了你的房门。

　　笃笃笃。
　　笃笃笃。
　　笃笃笃。

　　在我以为你不会应门的时候，你说话了：谁？

　　你的声音带着警觉，看来不回答你是不会开门的，于是我回答了：“是我，大学生。”

　　你应该对这个称呼有些印象，因为几秒钟之后，门开了，你疑惑的脸出现在门口：“是你？有事吗？”

　　一切按照计划进行着。我在你反应过来之前就挤进门，将门在我背后阖上，瞪着你。

　　你的脸在近在咫尺的距离看起来，更加英俊了。好像不似凡人。你们这些人都是这样的，后来我时时想像，如果我坐着这辆公交车，路过这个车站，而下面等车的面孔中突然出现了你，那该是多么不和谐的画面。你的脸，那么美，好像不属于这个凡间。
　　你的脸在我的上方十厘米处，带着巨大的，美丽和敌意产生的压迫感。你的声音警觉而冷漠：“你这是干什么？”

　　都在我意料中。你当然会这样。也许像这样的事，你都不是第一次遇到。怎样能够打动你而得到我想要的？我也已经计划过无数次了。我先稳住自己的心，努力迎视着你的眼睛，说：“给我三分钟，说完我就走。”

　　也许是我的平静感染了你，你考虑了一下，同意了。你甚至侧过身，示意我坐到房间里的沙发上说。

　　最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但也许最难的时候还没有到来。为了达到我的目的，我必须抛弃所有属于少女的羞怯。我并着腿坐在沙发上，脑子里像滚雷一样闪过一个又一个念头。

　　你坐在我对面的床上，我的视线只能看见你穿着牛仔裤腿，很放松，很修长，很迷人。

　　也许是这双长腿让我下定了决心，我开始说了。

　　具体那天我说了些什么，现在我已经记不清了。总之无非是我喜欢了你多久，有多痴迷，我说得自己泪流满面，抬不起头来，就反反复复地说今天是自己的21岁生日，我一定要给自己留下些什么，什么都行。为了你我一直不愿意谈恋爱，到现在还是我们寝室的最后一个老处女。

　　说到这里我突然听见你“扑哧”一笑，那双牛仔裤的长腿换了个姿势。你懒洋洋地说：“你这是在勾引我啊。”

　　气氛终于如我所愿的暧昧，我毫不犹豫地抓住机会回答：“是，我是在勾引你。”一边祈祷你能注意到我特意穿上的网眼毛衣下露出的□□。如果说我的面孔有80分，那我的身材就有90分，不用刻意我就有丰胸细腰长腿，这是我老妈给我的遗传。

　　空气很粘稠。我知道你动心了。我还知道我必须打消你的顾虑。于是我说：“我真的处女。我真的是大学生，我可以给你看学生证。”

　　“不用。”你硬邦邦地说。

　　“我真的喜欢你很久很久了。我知道你不会和我谈恋爱的，没关系，我只要一个晚上，把我的处女献给你，我就心满意足了，从此以后消失在你面前，再也不出现。好吗，好吗？”

　　你沉默不语。

　　我的筹码都用尽了。我束手无策，无地自容。考虑着是不是再不要脸一点，主动脱掉衣服，这样会不会有最后的机会。但如果你生气了呢？如果你让我滚出去呢？

　　然后我听见你说：“你过来。”你的声音很粗很低沉。我听不懂里面的语气。

　　我乖乖走过去。

　　“坐下来。”你说。

　　我乖乖坐在你旁边。

　　你向我转过头来，说：“吻我。”

　　我的头皮一炸，然后，在我清醒过来以前，我已经俯身过去，吻住了你的嘴唇。你就势下躺，我就压在你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