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好一只札牙笃》淡墨的海

93、扎牙笃

　　白颜将菜端上桌时颇有点羞稔，“厨房只剩这些食材了。”
　　“晚饭吃清淡些正好。”疏浅喝了口粥，口感细腻，稠密软儒。
　　“很好喝。”她加上了句。
　　见疏浅爱喝，白颜心底十分雀跃，有些感激连年来嘴越来越刁的白先生。
　　赵敏不想说话，也无甚胃口，只随意的对付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
　　“你们慢吃，我先回屋了。”
　　“赵姑娘不再用点了？晚上怕是会饿。”白颜道。
　　赵敏摇摇头，疏浅扯了扯白颜的袖子，示意她不用再劝， “那敏敏你早些休息。”
　　“嗯。”
　　赵敏离了席，疏浅松了口气，开始仔细打量白颜。
　　白颜也放下了筷子，回望疏浅，四目相对，两个人就像是在照镜子。
　　“刚刚…”
　　“你…”
　　两人不约而同出声，又同时止住，疏浅不禁莞尔，“你先？”
　　白颜没有再说话，眼眶却越来越红。
　　“诶。”眼看泪水悬在她眼眶里就要落下来，疏浅忙递上帕子，将白颜脸上的泪拭干：“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哭什么？”
　　白颜看着疏浅慌然无措，要帮自己擦眼泪的样子，蓦地又笑了。她握住疏浅拿帕子的手，紧紧不放，“没想到，我真的还有亲人。”
　　一瞬间，疏浅讷讷不知所言，她不是阿木尔，只是一个占了阿木尔壳子的外人，这该教她如何是好。
　　罢了，疏浅想，还是先问清楚吧。
　　“白姑娘。”疏浅由她抓着手，眼睛望向她，“疏浅乃我化名，我本是蒙古人，名为阿木尔，只有一位胞弟沦落在外，唤为札牙笃。”
　　“而白姑娘你怎么看都是个姑娘家，怕是弄错了吧。”
　　白颜听完，沉默了，却没有松开手。
　　“你能讲些札牙笃的事情给我听听吗？”
　　疏浅愣了下，有些讶异，她笑了笑道，“好啊。”
　　一顿晚宴，疏浅捡着记忆中札牙笃的趣事，尽数说与白颜听。
　　白颜听的认真，眼中亮起点点晶莹，仿若黑夜中的星。
　　“……那时札牙笃尚不知我在打趣他，竟是被我吓哭了鼻子，从那之后他便再也不去市井小巷了，只有那一次…”疏浅说着说着便止了声。
　　“哪一次？”白颜好奇追问。
　　疏浅垂下眼睑，“那一次敏敏病了，他央求扮成我的样子，出府给敏敏买礼物，我应了。”
　　“嗯？”
　　“他出府后，就没有再回来。”
　　话音落，两人俱是一阵沉默。
　　良久，白颜笑了笑，低声道，“原来是这样。”
　　“姐姐。”她真心实意的叫。
　　“哈？”疏浅以为自己幻听了，还未说些什么，又听白颜道，“姐姐。”
　　这回她是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了，“你，你叫我什么？”
　　“姐姐。”白颜再次唤了一声。
　　“这怎么可能，你明明是女儿家，札，札牙笃他…”疏浅惊到话都说不利索了，难道札牙笃真的也是女扮男装？！那为什么在阿木尔的记忆里完全没有破绽呢？
　　“我…”白颜想，如果是姐姐的话，那告诉她也没关系的吧。
　　“姐姐。”白颜吸气，缓缓开口：“其实八年前，我就成了一个怪物，一个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男是女的怪物。”
　　意外的，白颜发现如今自己居然能这么平静的讲出这句话。她清楚，自己有多么痛恨这副身体，无数个日日夜夜，苟延残喘在这世间。
　　“所以，我这副装扮也只是想让自己，至少在外表上看上去不那么奇怪而已。”
　　白颜的话恍若惊雷在疏浅脑中炸开。
　　怎么会这样呢？不该是这样子的啊，记忆中札牙笃是矜贵自持的亲王世子，他热忱，善良，怀着一颗赤子之心，怎么能变成这个样子呢。
　　阿木尔若是知道她从小护到大的弟弟经历了这等磨难，怕是要心疼死了吧。
　　没有过多的言语，疏浅将白颜拥入了怀中，一如小时候的阿木尔和札牙笃。
　　阿木尔，既然占了你的身体，那你的责任，也一并交给我吧。

作者有话说

　　偷了两个月懒，小天使们我错了，我很深刻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请你们原谅我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