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思华篇》依**醒

9、长谈

　　第九章：长谈
　　再醒来时，我发现昨夜竟然是我得知十四阿哥要成婚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日，或许真的是事已成定局便无所牵挂了吧。
　　苦笑一声，起床梳洗，该去给长辈请安了吧。念秋见我今日还要去皇后那里请安，一时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说。依言给我上装梳洗。
　　还没到坤宁宫便老远听见有嬉笑声，不知是谁会如此早地来请安呢？不多想但抬脚走了进去，那一进我想我便是后悔了，十四阿哥正领着新福晋前来请安呢？按祖制阿哥侧福晋在新婚次日没有资格向长辈问安的，而要三日后才可问安，以示对嫡福晋的尊重。可如今十四阿哥确带着侧福晋光明正大地坐在坤宁宫正殿与皇后家常。毕竟是兵部尚书的女儿呵，倒底不一样。我看见十四阿哥正满脸红光，可见对新福晋很是满意，我的胸口似是一滞，随即还是强迫自己恢复正常，堆起笑脸往里走去。
　　众人见我来，都是一愣，一时间整个坤宁宫寂静无声，只听见我跪地请安的声音，待我请完安正想离开。十四阿哥侧福晋娴韵迎上前来对我盈盈福下：“臣妾给昭华郡主请安。”对于她的施礼我并没有阻止，虽然我失恃失怙但毕竟我亦是圣上亲封的昭华郡主，名义上我是君她是臣，见礼本是应当。
　　一边扶起她，一边瞟了眼坐在一旁的十四阿哥，十四阿哥呵，我心心念念的男子。“福晋有礼了。”扶起她后轻轻将手移开。还了礼正想退出来，却不料她欲说还休了，“姐姐今天难得来了就坐下来陪皇额娘聊聊吧，皇额娘可想你呢？”说着还上来拉我。一时我只觉得好笑，她今年年芳十五而我今年才只十四她倒是叫我姐姐来了。“福晋，见笑了，思华怎敢当姐姐这个词呢？真是羞煞思华了。”轻轻抽回自己的手。
　　“华儿啊，既然来了，就坐会吧。”一直沉默的皇后亦开口道。坐会，这坐着是将我置于何地呵。“既然皇后娘娘如此说了，那思华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眼角瞅见十四阿哥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偷偷告诉自己，思华呵，认命吧。拣了靠门的边角坐下，有一下没一下地与他们扯着。
　　没想到还不一会这话题又扯到我身上来了，娴韵冲我道：“听说姐姐过了明年便要与十四爷大婚了，到时咱们姐妹可有伴了。”听着半是恭维半是嫉妒的话，一阵笑意硬是被憋了回去。“承蒙皇上，皇后娘娘错爱。”不想与她多说，亦不说是十四阿哥的错爱，只短短回了一句。十四阿哥的嘴似乎动了动，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娴韵见我不说话也不自讨没趣转又与皇后聊开。
　　我知道十四阿哥的眼光一直往这边瞟，而我只做不见望着外边的花草。
　　好不容易从坤宁宫出来就去了太极殿，姑姑那儿，这些天由于十四阿哥的事好几日都不见姑姑了，今儿个得闲也去看看。
　　“姑姑，”我去时姑姑正在案前礼佛，我小心地唤了声，姑姑才回过头来。“思华来了啊，坐吧。”姑姑从案前起身又恭敬地向神龛拜了拜。自从皇上身子有恙以来姑姑甚少出门，只专心礼佛，一路过来看着姑姑的变化，多少在心里也是有些许明白的吧。
　　“刚从皇后那过来吧，皇后还好吗？”在我上首坐下，轻轻呷了口茶似是漫不经心地问道。“是，皇后娘娘一切安好。”我并没有告诉她在那碰到十四阿哥夫妇的事。“嗯，这就好。”突又想起什么似地问道：“华儿明年十五了吧？”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但还是答道：“是”“哦，十五了，要出阁了呢？”似是惊喜又似是无奈。
　　姑姑谴退了所有人，当这屋子只剩我与她时，她才说：“华儿，你恨姑姑吗？恨姑姑把你带入这不堪的后宫？”恨，倒真的是从来都没有想过，也许有过怨但从来没有恨，“华儿不恨姑姑，没有姑姑，华儿现在都不知道会流落到哪里？”我平静地回答，这是实话，如果没有依然姑姑与汐雪姑姑如今的我又会是如何呢？
　　“你是个好孩子，”她的手轻轻地抚过我的脸，“过了十五便要嫁与人妻了吧。”我知道姑姑还有下文并没接腔，只静静地等候。“都是姑姑的不是，当初一心只想让你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才不得不时常在皇上面前提起你，以让你引起皇上的注意，下旨指给了十四阿哥，姑姑在赌，赌十四阿哥定能给你一个美好的未来。可现在，才明白，原来真正的幸福在于平凡。”说完定定地看着我，“华儿，若你不想嫁与十四阿哥，姑姑便是拼着不要命也要还你自由？”
　　听了姑姑的一席话，我伏在地上恭敬地叩了三叩才道：“姑姑，有今天的局面华儿无怨亦无悔，莫说华儿依旧爱着十四阿哥，就算华儿不爱了，也不能违旨不遵啊，您与汐雪姑姑待我恩重如山，华儿怎敢轻言违旨连累你们呢？走到今天华儿有两事相求望姑姑成全。”姑姑过来扶我，我并未起身，她也便由了我，点了点头示意我说。
　　“第一，请姑姑千万不要自责，华儿能有今天的荣宠跟地位全是姑姑给的，华儿自当感恩戴德不敢言忘。”说完三叩首，姑姑满眼含泪只能道好。
　　“第二，十四阿哥虽有负于我，但毕竟从小待我不薄，而如今我亦即将成为其妻，正所谓夫唱妇随，华儿也不能免俗，姑姑与我皆明白十四阿哥所求何事，希望姑姑可助其登上帝位。”说完亦是在叩首，这次姑姑倒是愣住了，轻轻扶起我问道：“难得你如此为他人着想，可是你也看到了，这后宫是个什么地儿，十四阿哥即位你不可避免地要搅入其中，又是何苦呢？”
　　“华儿多谢姑姑教悔，但华儿明白十四阿哥的雄心壮志，怎可为了一已之私而阻其前途呢？华儿明白后宫是非之地，待十四阿哥即位思华便会淡出纷争，为大清国祈福。”
　　“哎，也罢，但愿十四阿哥能懂你才好。姑姑答应你便是。”一声叹息，两厢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