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折翅之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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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的一生十分短暂。」
“为什么要如此固执呢。”
「自幼虫起，它学会的便是如何保护自己。」
“如果你真的这么想的话，我多说也无益。”
「可即使是这样，自然老死对它来说也只是一件梦寐以求的事情。」
“我只是想破坏他的计划而已。”
「天敌的捕食，人类的玩弄，会使它遭受断翅之痛。」
“毕竟人生……总归还是太无趣了。”
「而当失去了自由飞翔的翅膀。」
“既然同意我的观点，为什么不能让我来诱导你呢？”
「纵使它仍然活着。」
“那就算了。”
「它也与死去无异。」
“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你是错的，人气偶像的扮演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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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工作了将近三个月之后，深水凉终于忍不住向她的上司提出休假了。每个月固定休息日也好法定节假日也罢，似乎从三个月前安全局刑事课不小心让一个色相已经纯黑的人跑掉之后她就一直都在不停工作。仅有的几次休假请求也被上司以“人手不够无法暂时交接病人”的理由一律否决。不过上司的无情终归还是抵挡不住她的哀怨，在明确表示出不给假期直接申请调转部门以后深水凉成功地获得了长达三天的小长假。
本来还想出去游玩一番的深水凉看了眼自己的终端上某白毛发来的信息瞬间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说来也巧，因为深水凉曾经许诺过他可以把假期积攒到一起然后一次性提出不超过两个星期的休假请求，所以槙岛圣护之前就干脆和她一起连续工作了挺长的时间。知道她这次打算休息三天他也跟着提了休假的请求，说是不忍心一个人留守在办公室里。
“槙岛君，怎么了吗，突然打电话过来？”
就在她打算翻看书架上有关医药的书的时候，槙岛圣护突然打了个电话过来。
“打扰了，深水医生。之前说过的那本书我已经看完了，什么时候还给你比较好呢？”
有些清冷的男声隔着冷冰冰的终端传入耳中使深水凉心里颤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轻微地下滑，额角渗出了一丝丝冷汗。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发颤，就是莫名地有些害怕这个男声的主人。
“嗯……等回去上班的时候吧，这几天我要消失一下好好休息才行呢。那么回见了，槙岛君。”
“好的，深水医生，回见。”
挂断电话后看着终端屏幕上的那几个字，深水凉感觉自己仿佛被什么人夺取了思维意识一般整个人都变得飘飘忽忽的。抬手将绑着头发的丝带拉开，深水凉取下眼镜将它放到一旁的梳妆台上。拿起檀木梳缓缓梳理起自己的头发，深水凉盯着镜中的自己若有所思。她忍不住接近镜子中的自己，指尖划过镜中人的眉、眼、鼻，最后落在唇上久久停驻不曾远离。大约过了五分钟的样子她才离开梳妆台前转而坐到了床上。
“槙岛圣护……吗。”口中低喃着那个男人的名字，深水凉看了眼梳妆台上的终端忽然想试着做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槙岛圣护或许可以帮她也说不定，不过比起接受他那代价昂贵的帮助，她果然还是更喜欢在槙岛圣护诱导人的时候给他使上一些绊子呢。
躺倒在床上，深水凉透着指缝去看白炽灯所发出的耀眼白光。她其实并不清楚自己那么嚣张地挑衅槙岛圣护是不是正确的。从小时候起，就没有什么人可以阻挡她想做的事情，就连几年前在差点被抓住的时候她也凭借着自己的运气成功逃过一劫。隐隐约约她能看出来槙岛圣护可能拥有「神化领袖特质」，让人情不自禁地听信他、跟从他。之前的金原祐治虽然并没有完全被他的气质所吸引，却也难以再被他人诱导回来了。
而她和槙岛圣护完全不一样，甚至可以说是两个极端。她的诱导从来都是有时效性的，同时也是分人的。听信她的话的人如果一直遵从着她的规则去做事，那么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懂得「色相浑浊」是什么意思；不听信她的话并且不停地质疑她的人则会一步一步自己踏向深渊，再也无法回到正常的生活。或许也可以说是她对于质疑自己的人一个小小的报复吧。
“如果由我来诱导你，你会变成什么样呢，槙岛圣护。”
轻笑着抱住一旁的枕头，深水凉本能地蹭了蹭这个柔软的物体。她将脸深深埋入枕头里，就像是把枕头当做恋人一般死死地抓住不肯放开。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有了很浓重的睡意。
——可能是身体太累了吧。
这么想着，她便放任自己的双眸合上快速进入浅眠的状态。
只是没过多久她就被终端吵醒了。
“深水医生，很抱歉在您享受愉快的假期时打扰您，不过现在安全局刑事科一科发来了紧急求助，希望您可以前去帮助他们。”
巫女系统的冰冷女声在耳畔响起，深水凉定定地看着自己的终端没有作出答复。如果她猜得没错，这次的那个御堂将刚大概是不可能活下来的了。
——那么要为了一个明知会死的人减少自己的休息时间吗？
“恕难从命，我正在休假中，没有任何人有任何权利调动我。”
带着寒意的声音被终端录下并传达给远在案发现场的多隆，没过多久，女声便再次响起：“那么失礼了，安全局刑事科一科会去求助别的医师的。安全局刑事科一科全员祝您拥有一个愉快假期。”
脸色淡淡地将终端关闭，深水凉开始思考起与外界断开交流三天的可能性。不过在想到巫女系统无处不在的麻烦性之后她还是放弃了这个行为，毕竟如果真的被逮到少不了要做一番周旋。
——如果被发现了可就不妙了呢。
从衣柜中拿出外衣披上，深水凉走到书架前随意地抽了本书捧在手上然后坐到摇椅上慢慢地品读。这三个月的忙碌使她失去了所有认真看书的机会，除了找一些没有营养的无聊小说解解眼瘾以外别无他法。这让她又憋屈又无可奈何，毕竟一般的言情小说也就是那个档次了，真的想要飞升肯定是不太容易的。
有些心塞地将盖在身上的空调被往上拉了一点，深水凉如同对待情人般轻柔地抚摸一下书封面之后才翻开。
这是一本经典——《1984》。
深水凉很喜欢这本书。读了这么多书之后让她感觉最舒服的还是乔治·奥威尔的著作，《动物庄园》也好《1984》也罢。讽刺的同时又让人不禁去怜悯故事中的主人公。
莫名地，深水凉忽然想起了槙岛圣护。
医院里的槙岛圣护看起来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事实上医院里的小护士们对他的评价也极高。有颜值、有身高、有学历还有钱，怪不了刚步入社会没多久的小护士会对他暗许芳心。可对她来说，槙岛圣护这样的人反而才应该算是最难相处的那一类。
——是的，难相处。
槙岛圣护的笑从来不带有一丝温度，他的眼中永远印着「淡漠」。每次与他相见，深水凉都会有一种自己被人盯上了的感觉。他的观察力、想象力都是独一无二的，独特的思维模式造就了他的独特。她不敢在有槙岛圣护在的地方过于放肆主要还是因为槙岛圣护本身。
——好像被一条嘶嘶吐着信子的冷漠的毒舌盯上一般，只要稍微大意了一点就会被咬住双手麻痹身体，甚至有可能被夺去姓名。
「深水凉」不怕「槙岛圣护」却十分害怕槙岛圣护，而她则是无所畏惧，众人在她眼里都是一样的。
“在我彻底玩坏你之前，希望你可以撑住呢。”
“槙岛……圣护君。”
「于是蝴蝶在人的帮助下逃离了罪恶的全套。」
「失去了翅膀的它只能选择安心养伤。」
「直到有一天，它被人赶了出来。」
「失去居所、失去了一切的它很困难，也很彷徨。」
「因此最终，它还是选择了死亡。」
「蝴蝶断翅，无法飞翔。」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03.折翅之蝶
